《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46、第 46 章

　　“你真的没事嘛？”
　　斯白再一次问旁边开车的人，心情用受宠若惊形容也不足为过。
　　《开饭了》进入第二期录制工作，本来想赶早班经济舱，却被秦潜勒令改成了上午飞的商务舱，打算攒钱买房子的人一撇嘴，总裁大人就把机票钱给报了，比信用卡都好使。
　　起床后就见应该去上班的人坐在餐厅里等他，餐桌上还摆着做好的早饭，在一脑袋问号中吃下了整个三明治，除了吐司硬了点，其他都很完美。
　　吃饱喝足本想着等小张开车过来去机场，旁边用平板电脑看新闻的男人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起身让他跟着走。
　　“几个意思？”
　　“去穿外套，我送你去机场。”说话间，男人已经自发拉着他的行李箱走到了玄关。
　　“不是……你不上班吗？不对，我等小张接就行了。”摸不清状况，斯白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了起来。
　　“他坐早班的应该已经快到那边了。”见斯白傻愣着不动，秦潜难得好脾气的走回来，拉住人的手往大门口走。
　　松开人手的时候，发现斯白还是一副没摸清状况的样子，傻乎乎的，嘴巴不自觉地有点嘟，秦潜盯着看了几秒，就错开了眼。
　　“快点穿，你不是想外套鞋子也我来帮你吧。”
　　斯白觉得，秦潜肯定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魂穿了，然后命运之神让他完成个什么任务，不然就是撞鬼了。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斯白侧着头看街景，然而越靠近空港周围的环境越空旷，除了仓储大厂，还有个毛风景。
　　在秦潜回答了很多次没事后，两个人终于到了海金国际机场国内出发口。把会议推迟一小时不太忙的秦总正从后备箱里把斯白的行李箱搬出来。
　　斯白站在一边，下意识地拽了拽自己的小挎包。接过秦潜递过来的行李箱，他有点迟疑地开口：“那……我走了？”
　　那种懵懂中带着点惶恐还有那不懂得掩饰的期待，秦潜知道自己的转变似乎吓到了小朋友，但又觉得用这样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很可爱。
　　于是，他就朝人笑了：“嗯，去吧，一路平安。”
　　斯白扭头就走。
　　靠，他温柔笑着的样子，真TM好看。
　　边走边恶狠狠地想着。
　　………………
　　遣走了一起开会的其他人，肇谕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倚在秦潜办公桌上，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模样。
　　秦总抬头看他，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沉稳眼神。
　　深刻体会到眼神深意的肇特助表示很受伤，他这个月已经去了星耀四次，这么殚尽竭虑是为了谁啊。
　　“顾仲常把星耀今年打算签的最有潜力的两个小孩儿签走了，续约的还有打算从别人那签过来的，有点本事的吧，陆陆续续被顾仲常签走了三、四个了。”
　　以前，星耀的这些小事，根本不必跟秦潜交代。但现在，却有点别有深意了。
　　秦潜坐在老板椅里，右手的钢笔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左手掌心：“训练生不是都签过合同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其他的也就罢了，没出道的小孩儿，能不能火都另说呢，顾仲常竟然替他们把违约金都给付了。”
　　训练生因为没出道，星耀也不屑欺负小孩儿签什么霸王合同，违约金的数额并不算高，但作为商人，顾仲常这种行为不亚于赌博，谁会没事把钱往外泼呢。
　　“我后来听老曹说，朱雀台最开始找的并不是顾仲常，本身一直在跟第一季参演的王一磊谈价格，结果就在定下斯小白的第二天，顾仲常自己找上门的，好像还给节目组打了折吧。”
　　“你还记得那天节目官宣顾仲常发的微博吧？我特意去问了，老曹给的文本可不是那样的。”
　　肇谕看了看秦潜的脸色，没什么变化，若有所思似听非听的，好像对顾仲常的一系列操作没有半点的惊讶。
　　“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这明显是为了斯小白有备而来。”
　　秦潜表现得十分平淡，主要是根本没把顾仲常放在眼里。从他的行动上看，应该是早就对斯白有所认识，但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斯白的反应明显就不记得他了。
　　作为多年好友，肇谕确认秦潜一切尽在掌握也就没再多言，换了个话题：“斯小白是不是又去湛南了？”
　　秦潜点了点头，把钢笔放回桌面上：“早上送他去的机场。”
　　闻言，肇谕窃笑着呦呦呦，双手插在裤袋里，手肘杵了杵坐着的人：“我说怎么会议推迟了1小时呢，公司八卦群里都在猜为什么，秦总您这是史无前例。”
　　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存在，一定会问问肇谕他怎么知道基层员工八卦群里的对话的。
　　秦潜睇了他一眼，给了肇谕一个有事禀报没事赶紧滚蛋的眼神。
　　但显然肇特助开了一上午的财务会，身心疲惫拒绝接收信号，开始消极怠工了。
　　又拿胳膊肘拱了拱人，被人无情的扫开了，肇谕也不恼，挤眉弄眼把精英脸毁成了表情包：“说说呗，你到底对人家怎么想的。”
　　肇谕难得和秦潜对上了眼神，本来没抱希望只是图一时口快，看这意思是有戏，趁热打铁：“我可看出来了，你最近对他的态度可不太一样。”
　　说完，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快到中午了，吃饭去吧，边吃边说。”俨然不打算给秦潜回绝的机会，知心大姐热线这是要正式上线了。
　　“不用了，我带了。”秦潜坐着没动，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看到肇谕挑眉好心解释，“他走之前给我留的。”
　　“……你不觉得带饭这件事完全不符合你的人物属性了嘛？”感觉自找塞狗粮的肇谕愤恨地朝秦潜扑了过去，还没近身就被秦潜抬手挡住了，他扒着对方的袖口，“他就没给我留点？”
　　秦潜皱眉，用眼神质问肇谕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肇谕索然无味地站起身，掸了两下根本没沾到灰尘的裤管，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指着秦潜：“行吧，等我定个外卖，咱们再谈。”
　　如果人物设定允许，秦潜真想翻个白眼。
　　“我就是觉得他有点熟悉。”在肇谕准备下单的时候，秦潜说话了，专注于今天吃什么的肇谕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骗鬼呢，我问你，你那房子收拾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肇谕点了两下桌面，自上而下垂着眼看着秦潜，语气里充满了唾弃。
　　“……”秦潜不说话了，他那房子其实问题不大，维修的工人三天前就把钥匙还给他了，只是斯白后来没有过问，他也就没有说。
　　秦潜并不知道，斯白不问，只是单纯的拖延外加缺钱。
　　缺给人修房子的钱，他总觉得这不是一个肾就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在金钱面前，斯白不介意再和秦氏兄弟俩多同居几天，反正做三个人的饭比一个人的方便多了。
　　肇谕把秦潜的沉默直接翻译成了心虚，哼了一声，双手环胸，他其实明白秦潜话里的意思，看对方确实是想跟自己说点什么，人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当年回来之后的事，你还是很模糊？”
　　秦潜点头，手肘撑在桌面上，上身前倾换了个姿势，长出的那口气能看出他也很无奈。
　　“所以你也不能确定当初陪着你的那个人就是林麓，那这么多年你干嘛一直惯着他？”
　　秦潜并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那个问题，他站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一片灰蒙笼罩下的海金市街景，话里是早已明晰的笃定：“那个人不是林麓。”
　　即便后来包括祖父在内给予他的答案都是林麓，所有人都说当年他精神状态极差外加暂时性失明才导致记忆出现了偏差。
　　可他握过那个人的手，很小，像是一双没有张开的孩子的手，很软，像没骨头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攥在手里揉一揉捏一捏，而且他在那孩子左手大拇指摸到茧子。那个孩子靠近他的时候，秦潜总能闻到对方身上带着像小孩子一样的奶味，甜甜的。
　　而那时候的林麓身上总是洗衣皂特有的柠檬味，少年抽条初长成，手指纤细修长，人很瘦，硬邦邦的。
　　他始终都知道那个人不是林麓。
　　肇谕始终不太相信林麓和当年最艰难时陪伴过秦潜的小天使是同一个人，现在听到秦潜的答案忽然有种多年夙念达成的错觉。
　　“那你让他打着你的名号狐假虎威，要不是你后来对斯小白态度完全不同，我真的差点就信了林麓是你真爱，眼瞎的那种。”肇谕发感慨的时候，那表情仿佛劫后余生，他忽然觉得自己唾弃这人一点都没错，“你知道你的纵容，让这个货在圈子里耽误了多少人么？你这是助纣为虐啊，兄弟。”
　　办大事的秦总不以为意，其实这事也不是他故意为之，前几年他是真的忙，忙到觉都没得谁，差点把自己累死，谁会费心去关注一个不相关的人，很多事都是最近才了解的。
　　但是秦潜并不打算把这些对肇谕讲，他眯了眯眼：“我受伤时候的事不是秘密，既然总有人盯着这个‘人’不放，又有人主动凑上来填补这个位置，随他去吧。”
　　“谁？你爸？”肇谕走过来和秦潜并肩站在窗前，外面的水泥森林他早就看腻了，扫了一眼就面朝着秦潜继续说道，“当年你爷爷把手里的股份都给了你，才让你得到秦氏掌控权，那还不是因为你爸自己作的？”
　　这话说得听上去相当的大不敬，但秦国栋这个人却是个冷血到近乎毫无感情的人。夫妻不睦，父子离心。在秦国栋眼里，利益和钱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个麻木的赚钱机器，他可以牺牲一切赚取利益。
　　秦潜的爷爷曾自责是自己教子无方，但肇谕却觉得秦国栋纯属天性使然，这人生来就反社y会，不然谁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这都是后来他和秦潜查出来的，至于当年秦潜的妈妈的死因，他们还没有结论。
　　这些秦家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大概是看出了自己儿子有着疯狂的野心，才会在临走前，将秦氏的大权，交给孙子。
　　他到闭眼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从此，秦潜就成了秦国栋的肉中刺。
　　秦潜不置可否，肇谕当他默认。
　　“坐了多年美梦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出位置。”关于秦家的恩怨就此打住，肇谕把话题转回了最初，“这次小白伤的是腿……”
　　“没有下次。”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秦潜打断了，对方大概是又想起了小孩的伤口，眉头微皱，眼神里是对始作俑者的厌弃，想了想，肇谕还是问出了那个他疑惑已久的问题。
　　“当年那个人，是斯小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