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37、第 37 章

　　“你们剧组不给你饱饭吃吗？”到了第二天，连顾仲常都意识到了向辰对斯白的莫名敌意，他捧着饭碗看着把最后一块摊鸡蛋夹走的人，表情是一言难尽。
　　这傻小子到底知道不知道旁边好几台摄像机盯着呢？虽然后面古阙东剪辑一定不会让观众看出有什么不好的端倪，但是据他所知，他和斯白之前并不认识才对，向辰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既昨天这小子抢了斯白五个饺子，生生吃了二十五个，现在连最后一口鸡蛋都来抢了，这是爱豆还是饭桶？
　　“你们公司不要求你们形象管理嘛？”顾影帝继续补刀，上下打量着鼓着腮帮子艰难咀嚼的向辰，拿起旁边面汤锅把剩下的锅底都倒给了他，恨铁不成钢，“你再这么吃下去，我得打电话给郑安安了。这说好吃苦受罪的节目，生生把你吃胖了，你让我们怎么跟电视机前的观众交代，宗旨都变了，货不对版，你这是砸古导的招牌啊小辰。”
　　然后，感觉被变相恐吓的向辰不出意外地噎着了。
　　斯白在旁边忍着笑喝自己的片汤，他饭量一般，并不介意分给向辰。想起昨晚向辰死活拒绝和他挨着谁，他们正房没有床，就是一个不怎么宽敞的大通铺。向辰坚持自己睡最外面，理由是夜里去厕所方便。
　　“小小年纪就起夜了？”顾仲常挺意外的，当即就毫不留情地质疑了刚刚二十岁小朋友的肾功能。
　　这小子好像单纯和斯白较劲，就像小孩子之间闹别扭，你对什么感兴趣他就要抢过来看看，然后据为己有就是不给你，最后还要仰着下巴对你哼一声，炫耀他胜利了一样。向辰把这个做派不光用在吃饭上，干活也是一样。
　　反正就一定要赢过斯白就对了。
　　少年，你这么幼稚，你粉丝知道吗？
　　斯白不以为意，年轻气盛的傻小子愿意多干活就干呗，活都干了，多吃点也没什么不对的。他想得开。
　　早饭斯白用昨天包饺子剩下的面扯了面汤，有只鸡没下蛋，他们只有两颗鸡蛋，斯白干脆去菜棚里拔了一把韭菜，打散了炒了一盘鸡蛋。
　　向辰被顾仲常指使去水井那边刷碗了，他和斯白仍坐在吃饭的桌子旁。湛南的天气尚暖，已经连续几年入冬难了，不像海金市已经到了深秋的季节，斯白换了件白T外套浅蓝色衬衫，微风扫过脸庞，刚刚好的温度，院外的树上有不知名的鸟在鸣叫，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斯白双手向后撑着，仰着脸闭眼惬意地晒起太阳。
　　顾仲常坐在他旁边，喝着用大搪瓷杯沏的红茶，这茶是昨晚上用一盘子饺子跟古扒皮换的。
　　“顾老师。”
　　“嗯？”顾仲常顿了一下，就在刚刚以为被人发现自己不着痕迹用眼神描绘他的容貌，一瞬间的心虚，在VJ的镜头扫过来的时候，又恢复成谦和的大前辈模样。
　　“今天我们做什么啊？”斯白懒懒地问道，耳边能听见不远处向辰刷碗舀水的声音。
　　“我一会儿去海边钓鱼试试，不能再跟姓古的买肉了，他们跟我说在那边下个笼子也能抓个螃蟹什么的，我也去下几个，争取多找的食物，给你减减压。”
　　斯白笑，进入这个节目组他算是切身明白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呆在家里，也没事干。”做纪录片的时候，斯白没少回归大自然的怀抱，这钓鱼什么的，别人的休闲项目，在他这里都属于基本觅食技能。
　　“好啊。”求之不得的相处机会，顾仲常点头应了又开始替人操起心来，“海边那边太阳挺毒的，你带没带帽子过来，没有我让孟然给你拿一个过来。”
　　斯白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不用，晒黑就晒黑了。”
　　“顾老师……我呢？”向辰搬着洗碗的大盆，站在两人身后，幽幽地问。
　　“你就把后山剩下的那些白菜给收完，换点钱留着。”顾仲常扬了一个声调，被跟个背后灵似的小朋友吓了一跳。
　　斯白想了一下，接着顾仲常的话说：“我昨天看白菜旁边种了萝卜，你拔一颗回来，我泡点小菜留着吃。”
　　“好的，斯白哥。”似乎并不怎么想听斯白指挥，一抬头就见到顾仲常也正平淡地注视着自己，不情不愿地同意了，旁边VJ老师的摄像机都快怼他脸上了。偶像表情管理十分，朝斯白眯眯眼地笑了。
　　哦，这塑料花一样的兄弟情。
　　屋檐下啃着玉米当早点的古阙东这时候说话了：“今天飞行嘉宾中午过来，你们看着点时间回来。”
　　“谁啊？”搪瓷缸子挡住了大半边脸，喝着水的声音有点模糊。
　　“秘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古阙东卖着关子，顾仲常也是老狐狸，没错过他扫向向辰的那一眼。
　　“怎么？熟人？”
　　古阙东给了他一个你猜的表情，拒绝回答了。
　　顾仲常切了一声，最后又喝了一口茶水，拍了拍手招呼两个年纪小的：“行了，动起来吧。”
　　…………
　　斯白不知道古阙东以前的综艺节目是什么风格，总之他们这个是相当的随性的，顾仲常像他最开始表现的一模一样，根本没把什么飞行嘉宾放在心上。
　　平静的海面，阳光照射上去，微风吹过，波光粼粼，水面看上去像一片片碎裂的镜子反射着光，远处有几艘出海作业的渔船，不时有海鸟从头顶飞过，每每斯白都会追着看上两眼。
　　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斯白注视着毫无动静的浮标，夕阳西下，天边已经泛起紫色的雾霭，轻声对旁边一言不发的人说：“顾老师，要不咱们回去吧？向辰应该早就回去了，干了一天活，估计饿得不行了，VJ老师说飞行嘉宾也到了。咱们这晚饭怕是得八点吃了。”
　　顾仲常一撇嘴，看样子是不太愿意回去。斯白挺无奈，觉得这节目有魔性，一向沉稳的人竟然也开始赌气了，这是打算全部放飞自我嘛，跟同档节目拼收视，是这么拼的嘛？
　　顾仲常只是单纯的觉得没面子，刚到海边的时候，他跟人吹了半天牛X自己钓鱼如何如何。他真的没夸张，他这人真的就喜好去钓个鱼什么的，混迹在这个浮华的圈子里，顾仲常喜欢钓鱼时安静的独处，就像当年有个年轻人对自己讲的那样，当耳边没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只需要放空自己，浮躁的心情也就渐渐地沉淀下来了。
　　再睁眼时，这世界也许就不会像最初那般狰狞了。
　　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从困兽到重回巅峰，七年间，顾仲常从未忘记。
　　“顾老师……我这儿的三条石斑差不多够咱们晚饭了，回去的路上咱们再看看下的几个笼子里有没有东西。天都要黑了。”说话间，斯白已经收回了自己的鱼竿，站在男人身边低声劝道。
　　大神巍然不动，斯白越说，顾仲常越气馁，小孩儿陪他在这儿晒了一下午，钓上三条，自己这个做前辈的，一条没有。影帝不要面子的嘛？
　　“顾老师，村长刚才不是说了么，现在天气凉了，鱼不太好钓了。”斯白继续劝，对顾仲常一无所获倒是不以为意，他们所站的位置水其实非常浅，靠近深水的地方岩壁很高，节目组出于安全考虑没让过去。能钓上来三条中等大小的石斑他已经知足了，而且他真的是野外生存生惯了的人……
　　“乖啊，咱们回去做饭了，我都要饿死了顾老师……”家里有个同样难搞的，斯白哄起人来也是手到擒来。
　　扯着顾仲常袖子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向辰跟个望夫石似的靠着院门等他们。看见他那一刻，眼睛都亮起来了。搞得斯白有那么一瞬的晃神，有种这小子单方面和他冰释前嫌的幻觉。
　　果然是饿一顿就好了？这毛病怎么跟他们momo似的。
　　一顿不行那就两顿，早晚会向食物低头。
　　“你们怎么刚回来啊？”向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斯白和顾仲常面前，刚要开口，看见两人身后的摄像机，悻悻地闭了嘴。
　　看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顾仲常一扫刚刚失落心情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仲常料事如神，只是向辰不能说。
　　在顾影帝审视的目光下，向辰抿了一下嘴角，没说话，明显换了个话题，埋怨起太阳下山才回家的两个哥哥：“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我快饿死了，顾老师你们钓到鱼了么？”
　　说着就要去掀顾仲常手里提的箱子盖，引得后者提着箱子左躲右闪，最后不耐烦地给了他屁股一脚。
　　斯白走在两人前面，听着向辰哪壶不开提哪把，轻笑出声，替顾仲常回答：“钓到三条石斑，回去清蒸。还有点螃蟹，都不大，做个蟹粥。”
　　“够吃么？”向辰歪着头问。
　　斯白挑眉：“那得看你所谓的‘够’是多少了，不够你就吃我的呗。”
　　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知道斯白在调侃自己，又想到刚才偷偷往米国打的电话，向辰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仲常胡撸了一把这倒霉孩子的脑袋：“那你是几个意思？”
　　向辰没说话，三个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当见到那个懒洋洋坐在躺椅上的人，斯白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向辰见到他们时那迫不及待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