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后成了人生赢家》城上月

3、第3章

　　第3章

　　这才是李杨氏的目的。二十两银子，白学、白吃、白用不说，还白白拿五两银子，这人的心可真是肿到家了。

　　“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谁来考，什么时候考？”章含一口应下，全然不顾石秀才着急的样子。

　　“就明日一早，考官嘛，一事不烦二主，就麻烦县令大人考一考两个小子了。”

　　李杨氏迅速地敲定了细节，刚才赶也赶不走的人，此刻脚底抹油一般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生怕石秀才反悔。

　　赵县令：……

　　石秀才：……

　　围观群众：……

　　她人是走了，李家的家丁还在呢，明目张胆地盯着赵县令，生怕赵县令给石砚漏题开小灶。

　　赵县令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头一次被人像盯贼一般看着，他低骂一声“荒唐！”，一甩袖子便走了。

　　既然信不过他，为何让他来考。

　　众人离去后，石秀才终于摇摇头，一脸不赞同地对章含道。

　　“砚儿，你太冲动了。”

　　诚然，一向跟自己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儿子能在外人污蔑他的时候站出来维护他，让做爹的心里十分熨帖，可自己儿子的能力自己还不知道吗，小时还了了，可自从去年娘子生病过世，儿子就没再认真读一天书。

　　那李胜虽只在他家学了一年，可之前可是一直在李家族学念书的，说起来启蒙比自家砚儿还早，他年纪也比砚儿大上一岁，这场比试，从开头就不公平。

　　章含默然，若是让石砚来考，久不温书的石砚自然是和李胜在伯仲之间，但现在石砚壳子里的芯子是她章含啊，她这两年来几乎算得上是头悬梁锥刺股，为了习得抄书写信的谋生之道，她几乎整日整夜都笔墨不离手。

　　比之与石砚逃学五十步笑百步的李胜，她才是石秀才的得意门生。

　　“爹，你放心，我一定会赢的。”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又怎会应战。若是她输了，那石秀才以后还收不收学生了。

　　另一头，石砚到了章家，正赶上和安堂的大夫们为章屠户包好腿，他赶忙上去问，“陈大夫，章，我爹这腿如何了？可治得好？需要多少银子？”

　　见陈大夫满手血污，他忙端起桌上的盆要帮陈大夫洗手，触到冰冷的盆，他又抬脚打算去灶房烧热水。

　　“章姑娘，且等一等。”

　　陈大夫就着冷水洗了洗手，回头望了一眼已陷入昏睡的章屠户，“令尊这腿可伤的不轻啊。”

　　“若是救治及时，老夫有八成把握能治好，可他送回家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昏迷了，腿骨错位，腿伤也肿胀化脓了，最要命的还是背上的伤……”

　　陈大夫摇头晃脑地完掉书袋，才幽幽一叹，“……这情况，和令兄当年差不多啊。”陈大夫凑在石砚耳边轻声道。

　　最后这一句话听得石砚心头一凉，清水县谁不知道章含她哥哥章强只能躺在床上，下半身动弹不得。

　　要是她爹也残疾了，她一个小姑娘，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见石砚低头沉默不语，陈大夫安慰道，“这几年老夫仔细研究了许多背伤脉例，若是照顾得当的话，老夫估摸着能有四五成康复的可能。虽不说能和往日一般上山打猎，但至少日常生活是无碍的。”

　　一番话说得石砚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陈大夫，这医药费……”石砚一边问，一边掏钱。

　　陈大夫算上出诊费、夹板钱、药钱，总共收了石砚五两银子，留了三天的药。

　　后续看章屠户的康复情况，每三天陈大夫来开一次药，药钱到时候另付，可以说，只要章屠户熬过这三日，性命便无忧了，而后续的药费，不过每次百来文罢了。

　　石砚捏捏章含给的钱袋子，还剩三两银子和一些碎银子、铜板，应该还能够章屠户三个月的药钱，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人躺着也要吃喝用度啊，就不知道她家还有没有存银了。

　　石砚正在盘算这几日做些什么好克化又补身子的药膳给章屠户吃，就听得章强在卧房里大喊一声，“站住！”

　　他正疑惑着，就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端着一口锅从灶房里出来，瞧他那驼背弓腰的样子，浓浓的肉香从锅盖缝隙透出来，准是满满一大锅卤肉。

　　自打章含来石家上学，有三节两寿的孝敬在，石砚有两年没去章家肉铺买肉了，他本也不认得章家所有的亲戚，便下意识以为这是个贼，听章强在屋里叫，忙两步堵在门口不让男人出去。

　　“把锅放下！”

　　“死丫头给我滚开，不然撞伤了你，可别怨二叔无情。”

　　这男人，竟然就是章家二叔，章屠户的弟弟章二壮，清水县里出了名的老无赖。

　　“二叔，这是我家的肉。你不能拿走。”屋子里，章强扯着嗓门叫道。

　　石砚不知道章含平日里是怎么应对章二壮的，便沉默不言，只牢牢堵住门口不让章二壮出去，背着身子反手插上了门。

　　“什么你家我家的，臭小子，我是你二叔，还吃不得你一口肉了？大哥这一昏过去，家里的小子丫头都要上天了，连长辈都敢忤逆！”

　　往日里低眉顺眼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小侄女死死堵在门口不让开，章二壮空闻着肉香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哪里还等得及。

　　他放下沉甸甸的锅就要去掀开堵在门口的石砚。却不想他手还没放到石砚身上，石砚侧身让开了门口。

　　嘿，还是黄毛小丫头胆子小，好吓唬。章二壮见门被插上了，抬脚走过去打算先开门再端肉。

　　横斜里飞快的伸出一条腿，正好绊倒毫无防备的章二壮。

　　“啊！！！”

　　章二壮的头重重撞上了门，膝盖撞在地上，可巧他手已经将门栓拔开，整个人便顺势栽到门上，滚了出去，下巴嗑在章屠户家的门槛上，叫得声嘶力竭，生生将昏迷不醒的章屠户给叫醒了。

　　“含儿！强子！”章屠户躺在床上着急地唤起来，以为是自家儿子闺女受了伤。

　　“爹，我们没事，是二叔又来我家抢肉。”章强飞快的告了状。

　　“二壮，住手！”章屠户躺在床上着急不已。

　　石砚没怎么见过章含和章家人的相处，怕被看出破绽，便没有抢着答话，而是动作飞快地把锅端回了灶房。

　　我去，端一口装了肉的锅都这么困难，章含这身体简直就是废柴。

　　可章二壮怎么会怕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章屠户，若是大哥还身子骨康健，他少不得说点好话，赔个笑脸，再从兄长手中顺点银子和肉走，但大哥都躺在床上了，他还白费那些闲工夫作甚。

　　这章二壮这次来章屠户家，可是看都没看自己重伤在床的大哥一眼，就直接来灶房端肉。

　　“放你*的狗屁！要过年了，老娘要吃儿子一点肉，这也叫抢？”章二壮破口大骂。

　　“当儿子的整日吃香喝辣，不伺候老娘已经很是不孝了，老娘主动要肉都不给，大哥，娘真是白生你这儿子了！体谅大哥你爷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兄弟我好心替你跑一趟端肉，这死丫头片子还巴巴把肉给端回灶房去了！”

　　章屠户躺在床上，听到这一席话，心都凉透了，“二弟，我正要与你说呢，我这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你看给娘的供养能晚上一个月给吗？”

　　他万万没想到，他一倒下，这头一个欺上门来的竟然是往日里受他照拂着过日子的自家亲兄弟。

　　章二壮白吃白拿惯了，哪里会体谅他的难处，只当兄长抠门，“大哥这些年当屠户可赚了不少身家，哪里就差这点碎银子了，倒是我整日替大哥服侍老娘，任劳任怨也没话说。

　　章强、章含这对小白眼狼平日里不孝顺长辈，亲祖母想吃口肉，叔叔都求上门了，竟也不松口，我倒是要去县太爷那里问问，忤逆长辈是个什么道理？”

　　章二壮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泼皮，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只捏着一个孝字，这些年来可没少从章屠户手里捞东西走。

　　趁着章屠户行动不能，他好一通呵斥，见往日训得他唯唯诺诺的兄长说上一句话就喘个不停，完全不能反驳，他心里好一通畅快。

　　他也懒得多言，打算连锅端肉，早早回家，趁三弟还没反应过来，先好好饱餐一顿。

　　然他一进灶房，就对上举起章屠户砍刀的石砚，噌亮的刀闪着银白的光。

　　“你再往前一步试试！若是伤了二叔，可别怪我做侄女的没提个醒儿。”

　　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吓唬你二大爷了！可笑的是，还捡你叔叔用过的词儿，现学现卖啊。

　　章二壮欺负这小侄女也不是一两天了，完全没把石砚放在眼里，绕过他就要去端那口散发着浓浓肉香的锅。

　　一道银光闪过，章二壮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差点跪倒在地上。

　　我的妈呀！一口大刀横在他的面前，刚好挡住了他够向那锅的手，若是他的手再伸快一点，想必这刀就砸在他手上而不是桌上了！

　　章二壮打了个哆嗦，见往日里被他如何挤兑也不敢动手的文弱侄女竟把章屠户用来宰肉的大刀给撂在桌上，那刀油腻腻的，还残留着抹布没擦干净的血，很是瘆得慌。

　　“你，你这什么意思？”

　　石砚冷冷地瞥了一眼章二壮，“你是要你的狗爪子还是要我家的肉？”

　　谁都不知道，石砚此刻是强作镇定，心里暗道好险，没料想章含这身体劲儿如此小，他方才竟没拿住刀，险些将刀落在自己脚上。

　　“你，你……”章二壮眼睁睁地看着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小侄女仰着下巴，嘴角勾着轻蔑地笑睥睨自己。

　　他半信半疑道，“章含，我可是你二叔，你敢这样对我？”

　　“不过是二叔而已，又不是亲爹，还要我孝顺你不成？”石砚眉头一抬，很是不耐烦地道，“要么滚，要么，你觉得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手快？”

　　石砚贴在章二壮耳畔轻声说着，声音森冷。

　　章二壮往日里欺负这个文弱腼腆的侄女惯了，对着这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就有一种优越感，瞧她那小身板，就不是能抗住事儿的，大侄儿又是个残废，大哥那么大一个屠户摊子，日后还不是要交给他家。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又看向石砚按住刀的手，仔细观察，微微颤抖，跟他往日里被媳妇儿使唤着扛了大米之后精疲力尽的模样有些像。

　　呵，小丫头片子，也就那么一手，想糊弄你二大爷还差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