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我的白月光》余生怀

23、一起回老家

　　下班时间到。

　　公司里的员工各自整理东西回家，虽然高艳没说为什么辞退吴佳琼，可员工们都在心里猜测这事，人多口杂，免不了有人对吴佳琼指指点点。

　　吴佳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徐萦算计，她原以为自己捞点利益后能全身而退，谁叫这公司开的薪酬太低，而且她都找好下家了。

　　那些口红已经卖人，她拿不出只能赔钱，这一赔，她账户上剩下的余额还不到十块，怎么能过日子。

　　吴佳琼越想越气，见徐萦走出办公室立马拿起东西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大厅。

　　“徐萦！你别走，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亏我把你当好姐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吴佳琼冲上去一把拉住徐萦，她嗓门大，引了不少刚出电梯的人来围观，而这里面还有自家公司的人。

　　徐萦冷冷地觑着吴佳琼，厌恶地将她的手扯开，“好姐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说我为什么要陷害你？是我让你伸手拿东西的？还是我让你卖东西的？”

　　“你，你……”吴佳琼面色通红，狠狠地盯着徐萦，恨不得将她剜下一块肉，“是你，你钓鱼执法，是你骗我去拿那些东西，你做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徐萦讥笑一声就想走，那些她曾经以为的友谊全当喂了狗，她不为一个没真心对她的人伤心。

　　“别走！不准走！”吴佳琼快步上前，再次拉住徐萦。

　　她吨位比徐萦大，徐萦一下子还挣不开她。

　　“吴佳琼，你干嘛呢！”章跃刚出电梯，一看这场面赶忙去帮徐萦扯开吴佳琼。

　　吴佳琼被章跃往后一推差点没站稳摔倒，她满脸嘲讽地看着两人，“哟，这不是你的舔狗么，萦萦，你都嫁人了还吊着人家呢，好一株清清白白的小莲花，你要不要脸，你老公头上真绿。”

　　听得这话，徐萦额间青筋一跳，出口道：“手脚不干净的人，说话放尊重点。”

　　这几字可是踩着了吴佳琼的痛点，她快气疯了，面上渐渐扭曲，“尊重？你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你吊着章跃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是啊，你老公是个老男人，你小三上位见不得人不是事实？”

　　“哇。”周围看戏的群众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随后，围观的十几人低声议论起来。

　　“她是小三？”

　　“不会吧，看样子不像。”

　　“我更你们说，这种就是柔弱版本的小三。”

　　“小三必死，三人者人衡三之。”

　　那些议论声入耳，徐萦黑脸，双眉深锁，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对上吴佳琼畅快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地扬起手……

　　“萦萦。”何筠眠迈着大步走进大厅。他背着光，身姿挺拔，一寸寸朝几人靠近，满眼温柔，那双好看的眼睛只看着一个人。“怎么还不走。”

　　这话突如其来的逆转，猝不及防，众人纷纷呆住。

　　章跃愣愣地看着何筠眠，这就是她老公？那自己确实没什么竞争资格。

　　“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来，徐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懵。

　　“笨蛋，来接你吃饭。”何筠眠旁若无人地点着她的额头，“怎么不带钻戒，我就这么让你没面子？”他牵起她的手，坚定地将那颗鸽子蛋套上她的无名指。

　　鸽子蛋是真大，闪得众人眼瞎。

　　徐萦低头看着手上的鸽子蛋，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不是，是它太贵，我怕弄坏了。”

　　“再贵也比不上你，走，吃饭去。”何筠眠揽过徐萦往大门口带，其他人都成了背景板。

　　吴佳琼站在原地彻底石化，她脑补的徐萦老公是个猥琐老头，没想这么年轻。

　　何筠眠走到大门口停住，凉飕飕地来了一句，“吴小姐的嘴和手脚都这么不干净，我看以后怕是没公司敢收。”

　　*

　　窗外风景飞速而过，徐萦按着手，想想还是摘下了戒指。

　　它太刺眼了，闪得她脑阔疼。戴这么大的钻戒出门，她都怕自己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

　　何筠眠留意到她的动作，不快道：“摘下干嘛？”

　　徐萦盯着躺在掌心的戒指，弯起嘴角道：“我怕把它弄坏了。”

　　“你天天下地插秧还是搬砖？”何筠眠十分不给面子的嘲讽。

　　“噗呲”，徐萦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头看向何筠眠，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好看。“不是让你这几天别来接我么，怎么又来了？”

　　何筠眠打了一下方向盘，反问：“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徐萦使劲摇头，用一种肯定且感激的语气说：“不，太是时候了。刚才你，走路的姿势真帅。”

　　何筠眠勾着左侧的嘴角，“那你矫情什么。”

　　“我哪里矫情了？”她努着嘴，心头那点喜欢轰然散去，他就不能夸，“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呵。”他高冷地给她回了一个语气词。

　　*

　　对上面前的川菜馆，徐萦不由看向身侧的何筠眠。她向来喜欢吃辣，可她知道，他不爱。

　　“我还以为你会选那种高逼格的外国餐厅。”

　　何筠眠随口回道：“你不是爱吃辣么？”

　　“是啊，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徐萦不禁多想了一下，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上心的。

　　何筠眠径自走进餐馆，他来之前就已订好包厢。

　　上菜期间，两人都不说话，那气氛一定会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徐萦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为缓解气氛，她主动说话，“趁现在这么有气氛，你要不要说说那个白月光的事，说真的，我很好奇。”

　　仿佛触到了什么开关，何筠眠随即拉下脸，半点不愿再搭理徐萦，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余依旎，更不想在他们之间提。

　　徐萦对何筠眠不算太了解，但这脸色怎么看都是生气。好吧，他的白月光她碰不得，她清楚了。

　　“对了，我打算这周六回老家看爸爸，你去不去？”空气太冷，她只能想办法升温。

　　“嗯。”何筠眠应声，脸色依旧冷，听语气倒是还行。

　　气氛归气氛，徐萦在吃上头从不为难自己，想吃就吃，该吃就吃，吃尽兴为止。

　　而相比于徐萦的豪放式吃法，何筠眠显然要文雅地多，或者说，他大半时候都在看她吃。兴许是她吃得特香，他都有些忍不住。

　　徐萦一抬头，见何筠眠满眼笑意，心底奇怪，“你笑什么？”

　　何筠眠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满嘴红油，不由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好笑地挑眉。

　　他都做出这动作了，徐萦哪里会不清楚他在笑什么，顿觉无比尴尬，默默接过纸巾擦嘴。“我吃像难看，你给我留点面子。”

　　“不难看。”何筠眠低头夹了一筷子她刚吃过的冒菜放入口中，细细嚼动。

　　辣确实是辣，且辣地舌尖发麻，但辣过之后有种上瘾的味道，让他还想再来一口。随后，他看向对面的人。

　　原来，他也是会吃辣的。

　　*

　　“啊，吃太撑了，走不动。”

　　夜色下，徐萦跟何筠眠两人隔着一点距离走在江边散步，她低头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丝毫不在乎淑女形象。

　　何筠眠侧眸，周遭路灯昏暗，衬得她的眉眼甚是好看。似乎，她很耐看。

　　“呼”，一辆自行车从旁驶过，带过一道急速的风。车上坐着两人，女的坐男的怀里，笑容可甜。

　　心底的记忆被唤起，徐萦扭头往后看去。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他的自行车后座只属于她，可他一次都没带过她。

　　她提醒自己，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也嫁人了，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怀念的。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

　　走着走着，身侧没人了，何筠眠慌乱转身，在他的视线里，她正望着一处，满脸写着“羡慕”。

　　刚刚他也看到了那对情侣，这坐法容易出事。

　　许久，徐萦看够了，回身，结果身侧空无一人，前头也没人。她眨眼，何筠眠呢？

　　江边散步的人不少，她仔仔细细地环顾一圈，根本没他的人影，要不是自己的肚子还鼓着，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难道是因为她停顿太久，他等不及先回去了？

　　应该是。徐萦想了个最合适的答案，鼻尖重重哼了一声，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不等我就不等，谁稀罕啊。”

　　“你不是走不动了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徐萦猛然转身，“吱呀”，何筠眠捏紧刹车，自行车滑过短暂的距离停住，他坐得直，长腿点地。

　　西装革履配自行车，怎么看怎么怪，不过加上他这个人后，反而有种别样的滋味。

　　“上车。”他扯下领带吐出两字。

　　徐萦不动，讷讷地望着他俊朗的眉眼，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快了几拍。

　　她像个木桩子似的，半点也没他想象中该有的表情，何筠眠皱眉，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车。”

　　“哦。”徐萦回过神，缓缓坐上自行车后座，她抓着车座，没抓他，“哪里来的自行车？”

　　“刚买的。坐不稳容易摔地上，建议抓着我。”说完，何筠眠一脚踩下踏板，自行车出其不意地往前驶去。

　　“啊！”出于本能，徐萦下意识抱住了何筠眠的腰。

　　这一抱，再松手就刻意了。

　　何筠眠往腰间的两只手瞥了眼，缓缓放慢踩踏板的速度，一本正经地说：“抓紧点，前面是下坡路。”

　　“哦。”她其实没怎么用力抱，怕他不高兴，可眼下他自己说了，她就真的用力抱，双手绕过他紧紧包住。

　　何筠眠的车技还不错，骑得很稳。

　　自行车上坡，下坡，车速明显快了，连同拂在面上的风都快了，并不烈，畅快而凉爽。

　　这一刻，她又收紧了几分手臂。不管他们之间以后会怎么样，现在真的很好。

　　*

　　周六的清晨，何筠眠起早，洗漱完后去楼下用早餐，徐萦赖在床上抱着被子不撒手，整个一树袋熊的憨憨样。

　　“八点半了，还不起？你有没有时间观念？”

　　他知道她爱睡懒觉，所以先去书房打算给她一个小时缓冲，结果她还在睡，且丝毫没起床的迹象。

　　“再睡几分钟，就几分钟。”徐萦往边上一翻，犹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何筠眠抿起薄唇，缓缓俯下身，正经严肃地往她耳边一吹。

　　！！！

　　徐萦一个哆嗦猛然睁眼，见那张俊脸向自己靠近登时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她抱着被子惊吓道：“你有病啊？”

　　何筠眠端着一张冷漠的脸，不屑地俯视她，“起床，再不起床我拿水泼你。”

　　“不劳烦您动手。”徐萦动了动下颚骨，“……我现在完全没睡意了。”

　　“那就起床，我在车上等你。”何筠眠起身整整衣服出门。

　　“脑子有病。”徐萦朝着他的背影使劲瞪，随后慢悠悠地去浴室洗漱。

　　*

　　由于睡眠不足，徐萦一靠上座椅分分钟进梦乡，还睡得很香。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笑了，嘴角微微扬起。

　　遇上红灯时，何筠眠忍不住用余光瞄她。说真的，他从没见过她这么爱睡懒觉的，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一样。

　　“我害怕……”她在梦境里说得迷迷糊糊，念出的声音如同呓语一般。

　　“我害怕”这三个字在何筠眠心里意义可不一般，恍如雷击，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一丝一毫也不想错过她面上的表情变化。

　　他轻声问：“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徐萦伸着手，胡乱抓着，仿佛想要抓住一点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何筠眠一把抓了上去。她抓着的手放在心口，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心思复杂。

　　*

　　下了高速进到镇上，再过一段山路就能到L村，徐萦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这么快就到家了？”她扭头看着熟悉的景色，绿意盎然，顿觉心间畅快。

　　何筠眠心头积有不少疑惑，她虽然给他的感觉像极了那个女孩，可那个女孩死了，他并不信什么转世轮回那一套，他信科学。

　　“待会儿到家我爸爸肯定会催着我们要孩子，你别说话，让我来说。”一想那些话，徐萦就觉得头大，长大真烦。

　　“好。”

　　何筠眠在村口停了车，这儿有个大广场，是村里中老年妇女跳广场舞的地方，不过现在没什么人。

　　广场边有个小店，外头坐着七八个人，看样子正在聊天，见她过来全看向了她，“萦萦回来了？”

　　徐萦勉强笑了笑，“嗯。”

　　某个大妈说：“嫁了个好人家啊，怎么还不要孩子，女人还是早点生好，恢复快。”

　　另一个大妈说：“要我说，生一男一女最好。”

　　她爸没开始念，这些人倒是先开始了，真是戏精。“过几年再说吧，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徐萦扯着何筠眠往大马路上走，最怕这些上了年纪没什么事做又会念的人。

　　徐家，徐爸在厨房里忙活。

　　“爸爸你出去，我来做饭。”徐萦将他推了出去。

　　徐向起站在门口，好笑道：“萦萦，你那厨艺不能给见人，还是我来吧。”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徐萦拿着锅铲单手叉腰，下巴一抬，“我做的饭菜你吃不吃？”

　　“行行行，我出去，你慢慢来。”徐向起笑着去客厅，正好，他有些事想跟何筠眠好好聊聊。

　　彼时，何筠眠一人坐在沙发上，没什么事做便开始看最近的行业动态。

　　“筠眠啊。”徐向起端着茶坐下，先是往厨房门看一眼，再说：“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何筠眠快速收起手机，以一种工作的姿态严肃说：“看萦萦，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徐向起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你别看她的，她这个人不喜欢小孩子，她就喜欢一个人自在，你要是等她点头能等上好几年。听爸的，别听她。”

　　何筠眠扯了一下嘴角，徐向起还真了解徐萦。“好，我跟她商量。”

　　“不是我说你，你不要什么都听她的，她还是孩子心性，你让她听你的。”徐向起坐近了些，嗓门也大了些，“你比她懂事。”

　　“你们俩聊什么呢，别聊我小时候的事。”徐萦端了盘青椒炒肉片出来，她鼓着脸瞪沙发上的两人，“过来吃饭。”

　　两人上桌，何筠眠开口道：“爸，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好，去我们那儿住吧。”

　　“不了不了，我习惯一个人住。”徐向起给何筠眠倒了杯啤酒，又给徐萦的碗里倒了杯椰汁饮料。

　　最后一道，排骨汤。徐萦解开围裙在饭桌边坐下，跟着说：“爸，你跟我们一起住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姑姑他们最近也不会来，你不觉得无聊么？”

　　徐向起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你还以为我是你啊。”

　　徐萦按住他的手，使劲拿开酒杯，板着脸道：“爸，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们俩都少喝点。”

　　“哎，你这是做什么。”徐向起横了徐萦一眼，佯怒道：“我们俩老爷们喝酒，你别管。”

　　“不，我就要管，你再喝我就扔光家里的白酒，你信不信。”徐萦转向何筠眠，语带威胁道：“你听我的还是听我爸的？”

　　何筠眠喝了一口杯里的白酒，认真地回道：“我听爸的。”

　　好，真好。徐萦气道：“你完了，你晚上睡沙发。”

　　何筠眠看也没看徐萦，拿起酒杯跟徐向起碰了一碰，“爸，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伴儿吧。”

　　“……”徐萦拿筷子的手一顿，她抬头往徐向起看去。

　　徐向起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苦涩地笑了笑，他喝酒有些上头，面上红红的，“一晃眼这么多年，萦萦都结婚了，我没个伴儿是不好，你们俩也不放心，行，这事你安排吧，我没什么要求，对萦萦好就成。”

　　听着，徐萦鼻尖一酸，她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你们吃，我去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