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就完了》茕茕的柚柚

4、第 4 章

　　展会持续了十天，快结束的时候，鲲鹏公司陆续接到几家公司的合作意向，虽然名气实力一般，沈家坤对自己公司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他献宝一样跟彭博分析几家公司的优劣势，自得之色溢于言表。

　　彭博大体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些公司的名字，便觉得毫无意思。这些事彭博不想管，还是赶紧回家休息的好。

　　收拾展位的时候，整个会场里都乱哄哄的，作为公司名义上的负责人，实际上的主要劳力，沈家坤和彭博都身体力行的打扫战场。沈家坤急性子大嗓门，风风火火的跑进跑出。彭博看着几个电梯挤满的人们，晃晃悠悠的缩在了最后。一会儿就不见了其他人的踪影。

　　终于等到了人少了些，他刚把身边的两个箱子挪到了电梯近前，电梯就开了。他把一个箱子放进了电梯里，挪第二个的时候，电梯门要关上，一只手伸出来挡住了电梯门。

　　他头也没抬，道了声“谢谢”。

　　等进了电梯放下箱子，直起身，先是看到那只手腕上的手表，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展会上见过一面的那个“禁欲系总裁”。

　　彭博站得稍微靠后一点，把领带稍微扯松了一点。看着程锦逸的后脑勺。

　　电梯运行的过程中，人进进出出。程锦逸一动不动站在最右边。直到电梯到达地下车库。程锦逸伸手拦着电梯门，歪头示意彭博搬箱子。

　　彭博在心里骂道，“真是个大爷，帮我搬一个箱子不是更好？”嘴上却说了声，“谢谢。”

　　程锦逸听不到他的腹诽，看到他把箱子都搬出去才点点头离开。

　　公司的车子本来应该停在这个电梯口不远的地方，彭博扫了一圈，一个熟人也没看到，掏出手机给沈家坤打电话。

　　“喂，你们在哪？”

　　“我们、”沈家坤顿了一下，好像是在问身边的人，“这是哪里了？……我们马上上立交桥了。”

　　“你们走了？把我扔下、自己走了？”彭博惊讶道。

　　“什么？你不是跟张工的车先走的？”忙乱之中，沈家坤不知道彭博落在最后了，还以为他跟张工的车走了，所以才没等他。

　　“张工的车也走了？”这就不是惊讶的问题了。

　　“啊？张工的车走得早，这会儿估计上高速了吧。刚才都没看到你，忙忙活活，还以为你走了。”沈家坤赶紧解释。

　　“是不是玩我？鸟尽弓藏？是不是早计划好了报复我呢？”

　　“没有没有，以为你坐另一辆车走的，我们马上回去。”听他旁边的人跟他说着什么，又道：“等会儿，我们找路绕回去，这边的路不怎么熟悉。最多半小时，等着，等着哈。”

　　“尼玛……”

　　“或者你打个车，来这边汇合。”

　　彭博挂了电话，他被气笑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前面，车窗降下来，程锦逸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个纸箱，问道：“去哪里？带你一程。”

　　彭博感觉这个桥段有点熟，是不是要感谢雷锋？

　　出行安全365中说，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对此条安全建议，彭博的解释是：遇到我，陌生人会不安全。

　　彭博冲着程锦逸展开招牌式的微笑，“好啊，谢谢。”

　　程锦逸的车里没有什么的味道，让人感到很舒适。

　　车子缓缓启动，程锦逸问：“去哪里？”

　　“景市。”

　　程锦逸愣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反倒是彭博笑了出声。

　　景市离展会所在的海城要走三个多小时的高速，鲲鹏公司一行人八个人，开了两辆车。他作为被落下的那一个，让程锦逸送他去高速口或者去高铁站都可以。随口一句景市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程锦逸不但认真了，而且应下了要送他去景市的要求。

　　看着开车的人打开导航，竟然认真的开始设置导航目的地。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彭博倒是来了兴致，歪头微笑着看着程锦逸，说：“真要送我去景市啊？开玩笑的，送我去高速口就可以。”说着晃了晃手机里沈家坤发来的位置，“我同事在那边等着。”

　　程锦逸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子驶上了大路，彭博注意到程锦逸打方向盘的手修长漂亮，没有戴戒指。

　　“彭先生公司本次展会收获如何？”其实鲲鹏这种小公司，他早就调查透彻了，只是，这种气氛，实在需要一个话题破冰。

　　彭博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先生知道我？”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工卡，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先生贵姓？”

　　“我姓程，开车不方便取名片。”程锦逸特别想咬自己的舌头，闲聊天的难度比商务谈判大多了。

　　“程先生，”彭博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感谢您的关注，虽然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是核心技术还是很有优势的。有几家公司有合作意向。正在洽谈。程先生呢？贵公司也参加了展会吗？”

　　“不是，这栋大厦是我们公司的，展会承办方租用了我们的场地。我只是随便参观了一下。”

　　彭博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大厦。那是是亿盛集团旗下国内最好的大厦之一。国际型展会的分会场规模不小，但是能够租用这样的大厦，说起来也是不容易，所以本次展会的含金量无形中被提了一个档次。

　　眼前的程先生，应该是亿盛的高管。

　　“哦，那真是太巧了，这种机缘下能够认识程先生。”彭博问，“亿盛没有新兴科技项目参加展会吗？”

　　“有，不过不是在这边，同期参加的美国总会场。有专门的项目部负责。项目部其实也在考察分会场参展公司的资质和水平。据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看来我们公司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彭博能感觉到程锦逸的言外之意，鲲鹏公司还不够格被亿盛放到眼里。

　　程锦逸脱口而出，“彭先生本人提升空间应该更大。”

　　“嗯？何以见得？”程锦逸的话，在彭博听来也许有两种意思。挖墙脚or约 炮。

　　你说他想挖墙脚吧，这风格却不像一般猎头的套路。你说他想约吧，他却一直在专注的开车，一个意会的眼神都不给。

　　所以彭博不能确定。

　　“你们公司的主打产品和核心技术。”程锦逸说：“据亿盛项目部的同事分析，鲲鹏公司的技术总工如果能有更好的平台，会有更好的成就。”

　　其实，太专业的技术问题，程锦逸不懂。他把彭博的个人简历推荐给项目组的技术主管，技术主管结合分会场同事反馈的考察信息，给出的分析是，人还不错，机遇不够，不能够准确判断未来的发展。

　　简言之，假如彭博是金鳞，他缺乏让他化龙的风云！

　　“那依你之见，更好的平台是指哪里呢？”这是要挖墙脚吗？彭博感到有点失望，难道真的不是想约的？

　　彭博这句话的语气给人感觉不太好，程锦逸看了一眼彭博的表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抱歉，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技术和人事都不是我负责，只是闲聊天的话题。”

　　彭博勾了几次领带，仍然感觉不痛快。他把领带彻底扯了下来，又发现这样不太礼貌，悄悄放到旁边被腿挡住。

　　我们只是展会上说过几句话的一面之缘，你把老子连带公司查了个底儿掉。

　　闲聊天？

　　骗鬼吧！

　　彭博坚信自己的魅力绝对高于自己的工作能力。

　　你绝对对我有所企图。

　　有企图又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小心翼翼的试探太不痛快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倒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嗨，约吗？

　　不过，坐到人家的车上又不好把气氛搞得太差。有些期待又有些失望，高速口已经近在眼前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直到下车。

　　彭博再次跟程锦逸道谢之后跟沈家坤上车开上高速。

　　沈家坤看彭博古怪的表情，难免觉得肝颤，“嘿，你这笑成这逼样，憋什么坏呢？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别耍什么孬哈。”

　　彭博摸摸自己的脸，笑了吗？明明是有点失望的。他看了看沈家坤戒备的表情，倚在靠背上闭上眼睛，“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别特么哔哔。”

　　“唉，你哪认识这么个朋友？”沈家坤拿胳膊肘怼了彭博一下，向后歪了歪头。

　　“不算认识，展会上见过，你不记得了？你还给他介绍过产品呢。”彭博眼皮都没有抬的说。

　　“哦，确实有点面熟。不过，他怎么开了个这个？”

　　“嗯？什么？”彭博闻言睁开眼睛，顺着沈家坤的眼神回头仔细看，“操！”

　　辉腾？

　　这是什么宝藏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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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锦逸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今天说的好像是有点多，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是慌的。仔细打量彭博坐过的副驾驶座位，别说头发，连根头皮屑都没有。

　　座椅下面有团黑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领带，里面还夹着彭博的工卡。证件照里的青年相貌俊朗，笑容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