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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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川追着李清尘到李清尘卧室门口时，又回头对着张芸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李清尘房间的门，示意张芸自己要去找李清尘谈谈。
张芸远远的点点头。
而后大声说了一句全家人都能听到的话。
“清尘，小川，我等下要和你陈姨去趟超市，采购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哈！”
说完给陆寒川一个去吧的手势。
陆寒川敲了敲门。李清尘没有回应。
“清尘，我进来了哦。”
陆寒川进屋反手关门的时候，李清尘抬头，满脸的痛苦和纠结。
“川哥，你是因为我才要出去打工的吗？”
陆寒川绕过李清尘的床，倚到靠近窗户一侧的书桌上。
两天长腿交叉，两手掌向后撑在书桌上。
他看着李清尘乌黑浓密的眼睫毛附在眼睑下的一从阴影，像倒映在蔚蓝湖泊里连绵不绝的山峰。抬起眼睫，露出含满泪光的眼睛。
不由得心一发紧。
“也不是。我本来就打算放假出去做个短期兼职的。”
说着他伸手过来从李清尘眼角捻了一下，想要拭去李清尘眼角的泪花。
忽然又感觉自己行为的不适，迅速地缩回手去。
而手在惊慌缩回去的瞬间，李清尘也惊得抬头看了一眼。
那目光里有疑惑，不解，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李叔和张姨对我都挺好。你……你也是……可是我知道自己毕竟不是这个家生的。总这么麻烦大家，其实我心里感觉很难受。”
“你知道的。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从外表上看来大家都觉得我是优秀的别人家的小孩，可是我也有很多缺点的。我自大，虚荣，还有自己强大的抹不开的自尊。即便是我父母去世了，我也希望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想要任何异样的眼光。同情和怜悯、惋惜，对我来说，可能更加的煎熬。”
“你可能不理解我这样做是为什么。可是我必须这样做，我自己心里才能舒坦点儿。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价值，自己不是废物。我依靠自己也能活下去，甚至活得很好。”
陆寒川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哽咽。
像憋闷在心里一颗巨大的石头，喘不上气来。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语气中，汹涌而上的满腔的悲痛吞下去。
“清尘，你很好。特别好。你跟我不一样。你父母双全，家庭和睦，经济富足，你性格阳光，开朗，正直，善良。你是生活在阳光里的天使。会有很多人都喜欢你，爱慕你。以前是我误会了很多事情，这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你不要老放在在心上，这样不开心。”
“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个工作是我托吴哥找的。他也再三嘱咐过，那边的前辈都会照顾我。我也不会落下学习。你也要好好学习。等开学前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不能说是浪费了一个暑假，光顾着玩儿了。该学习还是要学习。我们以前不是说好要一起上同一个高中，同一所大学吗？”
说着，陆寒川扯开嘴努力让自己很夸张地笑。
“你别笑了。你这样笑的比哭还难看。”
李清尘看着陆寒川露出夸张却勉强的笑容，噗嗤笑了出来。
“还管住宿吗？这种单位哪有管住宿的？”
“管住宿的。有临时工的宿舍。可能招来的很多暑假工都是学生，大多数比我大一些。因为晚上要工作到九点，所以就在他们那边的职工公寓安排了住宿。这样方便，还安全。”
“市图书馆离家里也不远，下班我去接你回家住不就行了。”
“你别麻烦了。我下班可能就挺晚了。在那边住的话离得近，休息还能更充分一点。这样我还能抽时间学习多看看书。你要是有事儿找我或者是家里吃大餐了要叫我回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提前回来就行。”
说着嘴角流露出笑意。
李清尘看着陆寒川，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停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忽然抬头说道，“川哥，你……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我……我只是喜欢你。”
说着低头笑了笑，“算了，这些以后再说。你不用纠结了。等我回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还是好兄弟吗？”
“对啊，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了吗？”
“怎么可能，我早就说了，我父母就是你父母，我家就是你家。我们自然是兄弟。”
陆寒川看着李清尘，皓齿明眸，面容清秀，让人心痒却也心疼。
其实，我想有一天，我们不再只是兄弟。那时候，我家也是你家，我们共同照顾你的父母，我也带你去我父母的墓前，告诉你是我的爱人。
他当然没有把心里这些想法告诉李清尘。
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些话。但是，只要他永远阳光，永远快乐就足够。
陆寒川走的时候只简单收拾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和几件衣服，然后就是拿了一些要看的书。一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
李清尘非说要去看看住宿条件怎么样，如果不行就天天回来家里住。
陆寒川拗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打车到市图书馆的人事部门报到以后，就拖着行李箱跟着一个老阿姨去住宿的地方。
这个所谓的管理人事关系的老阿姨，看着得有六十多岁，头发已经大多数都白了，夹杂着一些青丝，架着一副老花镜，看他们的时候总是眼镜往下滑，搁在鼻梁上，然后瞪大了眼睛往上瞅，颇有几分老□□的风范。
住宿的地方是一个老式的员工公寓。
三室一厅，每个卧室都有一张上下铺的床。然后就是一个简易的衣柜，一张书桌，略显拥挤。
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可以共用。
不过老阿姨再三强调在冰箱放点冷饮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做饭，害怕万一有危险。而且食堂有饭吃，一块钱就可以购买，管饱是肯定的，但是不一定管好。
李清尘看到这老旧的员工公寓楼里还挤挤嚓嚓的，装修还又老又破，觉得条件简直太差，立即跳脚出来，急切地对着陆寒川大喊。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这怎么住啊，条件太差了。你看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一个屋里住这么多人，空气流通肯定也差！这怎么能住！不行，川哥你得跟我回家住！”
李清尘说话时，陆寒川紧着拽他胳膊，不想让他说太多。也没能让李清尘利落的小嘴闭上。
李清尘刚说完话，陆寒川还没发话，老阿姨怒气上来了。
她干脆把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右手食指指着李清尘，气得直打颤。
“你这小娃娃，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就不是人住的地方了？我们这些老员工，从新中国最艰难困苦的时候就在为国家的文化事业努力奋斗。上山下乡回来就业时住的也就是这样的房子，一住就是几十年。这房子招你惹你了？怎么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是说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不是人了吗？”
老太太怒气冲冲，李清尘自觉话说重了理亏，往后退了几步。
陆寒川看这架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赶忙上前安抚。
他拍拍老太太因为说话激动而颤抖的双手，轻声说道，“阿姨，你可别生气。我朋友就是着急想让我回去住才有点口不择言，他没有恶意。您别生气气着自己。”
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觉得这个房子挺不错的。楼层正好合适，不好也不低。夏天不会像顶层那么热，还不用总爬太好的楼梯。装修虽然老一点，但还挺整洁干净的。”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陆寒川。
“你的意思是，挺满意这房子，要住进来是吗？”
“当然，我行李全都带来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住这儿。”
李清尘听罢还想着急说点什么，被陆寒川拽到了身后。
老太太看着陆寒川准备打开行李收拾，这才满意点点头。
“你同住的屋里还有一个小伙子还没来。朝南这间两个人都来了，和靠近卫生间这间也来了一个。他们这会儿可能出去采购生活用品了。你有需要也可以去买，下楼出了小区门右拐就是一个便民超市。东西都很实惠。”
老太太刚想转身出去。像又想起什么，忽然回头。
“哦，对门也是一间宿舍，住的这次暑假期间和你一起工作的女孩子。不过应该年纪都比你大些。女孩子比较心细，你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他们。”
陆寒川连连点头。
然后将老阿姨送出门去，还一直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太太露出自己矫健的身姿，大步迈着。
边下楼边回头说，我年轻的时候还是运动员呢!可比你们这会儿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多了。
送走老阿姨，陆寒川回头。
李清尘正双手抱在胸前，一点点观察每一个角落。
阳光从可能洗多了泛白的窗帘边上照射进来。笼罩着来回溜达的李清尘。
他的身上有光。
陆寒川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