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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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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满城哗然,那可是万两银子啊,他们就是三辈子,也苦不到这么多钱呀!
不过也有人好奇,这人看着也不大,怎么有那么大本事,进了皇子府,还刺伤皇子妃?
外面发生的一切,还在宫里的三皇子是一点不知道,他已经在御书房前跪了一天一夜。
他始终想不明白,老大老二两人跟斗鸡眼似的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联合起来将矛头对上他。
这比猫跟老鼠看对眼还让他难以置信,可却真实的发生了,就在昨天早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官员,两人合力攻讦自己。
私下还跟皇上说,他跟古将军合谋,有谋反之意,皇上本就有意将皇位传给他,又怎么会相信他会谋反,可那两人竟异口同声的说,他是等不急了,还有所谓的证据呈上。
父皇看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让他在这跪着了,从昨天早上直到今天早上,不理不问,母后给他求情,还被训斥,硬拉回去关了禁闭。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从他身边经过,多少人为他求情,只是那些人越求情,皇上的脸色就越难看,他跪的就越久,训斥的多了,大臣也能揣摩出皇帝的一点心思,于是就都停了求情的举动。
下了朝皇上从他边上经过,就要进御书房了,依然没有多往他这看一眼。
陆显看到机会即将错失,虚弱的叫道:“父皇,儿臣真是冤枉的。”
这话,他在御书房门口,不知说了多少次。
那话说的委屈万分,让人听了为之动容,皇上终于舍得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他,跪了一夜的三皇子憔悴而可怜,可能是想到了这是自己培养了二十多年的接班人,他一直都是温和谦逊的,也可能只是怜悯,皇上终于开口道:“进来回话吧!”
“是,儿臣谢父皇给儿臣解释的机会。”
三皇子感激涕零的磕了头才起身,还没动步就踉跄一下,边上有太监忙过去扶一下,三皇子报以感激一笑。
三皇子这边一瘸一拐的进了御书房,那边另两位皇子就收到了消息。
大皇子咬牙切齿的掀了桌子:“本来我还不信父皇看中老三,这下由不得我不信,连谋反都能这么轻易放过,还有什么能将他拉下马……”
而二皇子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美好:“原来我跟老大都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亏的我们斗的跟乌鸡眼似的,在父皇心中,我们却早就出局了,可悲啊!老三也真是深藏不露啊!”
两人一个发怒,一个感叹,可都决定了先联手对付陆显。
三皇子直到午时才出了宫门,他坐在马车里,疲惫的靠在车壁上,饥饿困顿让他只想好好休息。
马车摇晃到了皇子府,立即有下人迎上来搬脚蹬,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三皇子下来。
下人不敢出声,只保持恭敬姿势等着,车夫也装死不敢出声,足有一刻钟,三皇子才懒洋洋道:“到了?”
“是,殿下,到了有一刻钟。”
陆显猛掀车帘,下车一脚将那下人踹翻在地:“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早叫本皇子?”
那下人被踹也不敢求饶,只一个劲的磕头赔罪。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知错了……”
以往陆显从没在府外暴露自己的狂躁阴鸷,这次是实在太累了,便控制不住情绪,踹了人才惊醒要维持温和。
于是也不理那下人,直接进了府,等陆显进门,那下人才敢揉揉胸口,疼的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车夫只能同情又庆幸,那一脚不是踹在自己身上。
皇子府门前经过的人虽然不多,可还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瞬间,三皇子温和可亲的形象,在那人心中蒙上了阴影。
三皇子一进厅就看到幕僚贺州满是焦急的在打转,陆显问道:“贺先生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贺州抬头看过来,脸上难掩焦急之色道:“殿下,您可回来了,出了大事。”
陆显的脑子混沌又隐隐作痛,一听心里烦躁顿生,可还得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事让先生急成这样?”
“殿下前日抓的胡守业被救走了。”
“什么?我不是留黑影看着了吗?黑影呢?”
“殿下,那日府里走水,又有刺客,黑影见胡守业伤成那样,定跑不掉,就去抓刺客了,谁知……”
“谁知是被人救走了,哼!我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都是废物,那刺客呢,抓住没?”
陆显说这话口气已经很不好了。
贺州硬着头皮道:“没抓住,也没人看到刺客到底长什么样,属下以为,刺客就是无中生有的,为的就是调开黑影……”
“好,好一个无中生有的刺客,就这么一个无中生有的人,就能把个重伤之人救走,真是好样的。”
贺州也知道他们这次是大意了,主要是那场大火,差点烧了三分之一的皇子府,本以为胡守业是颗废棋,没想到竟不是,还那么兴师动众的把人救走了。
这次能说会道的贺州找不到为自己解脱的借口,陆显想了会儿道:“把事情压下去,就说是府里走水,父皇现在已经对我不满了,我们要做的就是与世无争。”
“殿下,我要说的正是这个,娘娘她受了惊吓,咽不下这口气,听说府里走水,有刺客,都是因为救个人,所以,已经全城贴了公告,抓刺客……”
贺州越说,三皇子脸色越阴,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事,当初若不是为了降低父皇和两位皇兄对他的戒心,他怎么会娶傻的无可救药的陶燕,现在,他总算是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了。
“撤了,全都撤了。”
贺州只剩苦笑:“恐怕不行,娘娘怕抓胡守业的人不尽心,已经发话,府里进了刺客,刺客就是胡守业,谁抓到他赏银万两,如今,全城人都疯了,县衙大牢只这半日功夫,就抓了几十个与胡守业相似之人。”
贺州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皇子没在的时候,没能劝住娘娘,让她弄出这么大动静,是他无能。
果然,陆显听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虐,踹翻了桌子。
“好个陶燕,我看她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么大的事,竟都不与我商量,就自作主张,哼!”
贺州被陆显眼中的寒芒惊住了,默默的低下头,心中渐冷,对自己的发妻都能起来杀心,那他们这些人呢!尤其是他这个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事成后,就真能享尽荣华吗?
静默了一会儿,陆显问道:“如今,事情已经无法回头,先生有什么法子让我们不那么被动,至少让父皇觉得我受了委屈。”
贺州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最终艰涩道:“那就只能是真的进了刺客,娘娘真的重伤,殿下伤心难过病倒,而且病的不轻。”
“苦肉计,若是能让父皇怀疑这事是老大老二做的,那我在父皇心里,就将多了层保障。”
贺州眸光微闪,“那就看殿下想要什么效果了。”
陆显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还是先生有法子。”
随即转身去往内院,贺州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悲凉,他宁愿没有这么多法子,也不愿看清他那自私自利,冷酷如铁的内心。
以后殿下真的容登大宝,那他今日所做所为,即使被人翻出来,也都是他这个幕僚蛊惑之错,哪怕世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现,可那时,谁敢说话,所以,他就是现成的替罪羊。
越想,贺州越觉寒冷刺骨,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死就死了,可还有儿子孙子,他的孙子才一岁多,正是牙牙学语之时,每次回到家里,不管多累,只要看到小孙子,抱抱他,听他糯糯的喊声“爷爷”,那他这一天所受的累,就去了大半。
想到这,贺州痛苦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不再迷茫,眼中满是坚毅。
扬氏药铺今天已经迎来了第四拨衙门的人,都是一个目的,有没有治过或见过画像上的人,有没有看到神色可疑之人,有的话,要一律上报,有重赏。
老扬唯唯诺诺的应了,保证一定不敢私藏刺客。
一天老扬都没敢去密室,怕人多嘴杂被发现,直到了夜里才敢带了东西进去。
一开门,吴大牛就迎上来:“老扬,外面现在怎么样?”
老扬把东西递过去,又回头看外面没人了,这才进去,然后连忙把门关上。
“现在整个京都都不安全了,今天药铺就来了四拨人,你们在这即使不被发现,我也不能及时给你们送药送吃的,别的还好,只是他这伤……”
说到这,整个密室你陷入沉重,老扬又道:“大家还是先吃点东西,我给他把药换一下。”
没人动,只有老扬在忙活,程信扶着赵熠,看他愈加苍白的面色,不知该怎么办。
老扬刚把绷带解开就倒吸口凉气,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几道伤口都没愈合。
不用老扬说,一直看着的程信自然看的明白,他猛攥紧拳头,无处发泄的情绪快将他憋疯了。
老扬把了脉,一直用猛药,烧倒是退下了一些,人却越来越虚弱。
看老扬的脸色就知道赵熠什么情况,程信沉着脸,“送他出城。”
只有出了城,才能找别的大夫,才有一线生机。
一听这话大家都意动,只是这全城戒严之时,想出城,难如登天,可不出城,赵熠就只有等死。
林杨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明日一早,城门开时。”多等一天,赵熠就多一分危险。
众人点头,在这里的几人都是特别可信之人,是为了赵国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所以程信不能让他们为这事有一人折损。
当下程信开始给大家安排任务,要想把人安全送出去,又让这几人毫发无伤。
程信想了许久才道:“声东击西,明日我们兵分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