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第一天》养家糊口的王秀才

1、林格唐棠初次相遇

　　唐棠被人从学校“请”进监警会的时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因为被带来的原因，她是大体有数的

　　。果不其然，她被带进一间屋子，屋子打眼一看，和普通的会议室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但是，墙上的那

　　扇大玻璃窗引起了她的注意，带她进来的贺斌看她盯着玻璃窗看便介绍道：“这是一面单向透视玻璃，

　　我只要一摁遥控我们就可以看见对面房间里的人，但是对面房间里的人却看不到我们，对他们来说这就

　　是普通玻璃窗。”话音一落，他便恩了一下遥控，对面的屋子里的情形果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正在唐棠诧异的时候，对面房间走进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显然是监警会的人，他命令后面跟进来

　　的两个人坐定，唐棠细看那两个年轻人，有一个阳光帅气，所以唐棠的目光也先被他吸引，他一脸不屑

　　，显然对监警会人非常的不满，唐棠暗想：这种痞帅的男孩子要是搁在学校，不知道要霍霍多少少女呢

　　。唐棠一边想一边看向了另一个年轻人，这一看差点吃惊的叫了出来，原来他硬朗的脸上有一条明显的

　　疤痕，那条疤痕的形状非常特殊，类似于一个对号。此时，她脑海里回忆起一句话：他呢，太阳穴处有

　　一条对号形的伤疤，我们都笑称他这个人是耐克牌的，哈哈哈。
　　贺斌见唐棠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便和颜悦色地说道：“唐小姐，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您认识吗？”

　　唐棠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认识。”贺斌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见过他们吗？”唐棠直视他的

　　眼睛，坚定地说道：“不认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间，唐棠的大脑飞速运转，从决定坦白到看见伤

　　疤后的犹豫不决，她一直在纠结，纠结要不要说出自己看见的一切，最后，感情战胜了理智。贺斌多年

　　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在撒谎。他随即严厉地说：“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是要承担法律

　　后果的。”唐棠也淡定的回敬道：“我也是念法律的，您不用吓唬我。”贺斌说：“我们是有证据的，

　　刚刚我们接到投诉，投诉人律师声称，他今天上午在大溪弯附近受到了对面两名警员的殴打和栽赃陷害

　　。而我们监警会就负责打击这种警队的败类。”唐棠反击道：“首先，你说的证据是指什么，我没听出

　　来。其次，你用败类来形容还未被定罪的自己的同事，这合适吗？”贺斌显然没想到唐棠会这样反驳自

　　己，他饶有兴致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她身材高挑，脸蛋白皙，明眸皓齿，美是美的，但却美的清汤寡

　　水毫无侵略性，不过，贺斌也明白，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自己一样喜欢婀娜多姿勾魂摄魄的女人的，还

　　有很多男人都是吃唐棠这种颜的。她拉回自己的思绪，又正色说道：“大溪弯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我

　　们调取了最近的两个监控录像，发现你进入了第一个监控，没过多久，投诉人的车被对面两名警员的警

　　车追逐至此，然后两名警员以投诉人窝□□品的罪名逮捕了他，直到他们开车离开，你才再次出现在了

　　第一个监控画面里。从第二个监控录像里并没有发现你的身影，这就说明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大溪弯。”

　　唐棠问：“这又能说明了什么？”贺斌洋洋得意的说道：“两个监控之间的盲区并不大，完全在你的目

　　光所及范围内，也就是说只要你不瞎，就能看见发生的一切。”看贺斌这么不礼貌，唐棠也反唇相讥道

　　：“我只能看见发生过的事，如果投诉人说的不是事实呢？只要你有脑子，你就不能偏听偏信。”贺斌

　　说：“我们带投诉人验过了，他右肩、胸部以及背部多处软组织损伤。”其实，贺斌的这句话是给唐棠挖了一个坑，

　　如果唐棠说，警员逮捕嫌疑犯，如果嫌疑犯不配合的话，殴打也是在所难免的。那她就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她的确看到了警员殴打人。但是唐棠却说：“那也不说明就是对

　　面两名警员打的吧。”这个回答滴水不漏。贺斌只好说：“所以，我们才需要目击证人呀，所以，我们才找你呀！”唐棠说道：

　　“那真的不好意思，我的确因为做错了车而误入了大溪弯，但我爬上了旁边的那座小山看了一上午海，

　　就算发生了你说的事，也不可能是在山顶发生的吧，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贺斌生气的点点头说道

　　：“果然是学法律的呀，这理由无懈可击呀！不过，在山顶看一上午海，你也够无聊的呀。”唐棠笑着

　　说：“嗯，景色很美。”然后唐棠一边告辞一边往外走。贺斌紧随其后。
　　让贺斌没想到的是，另一间屋里的林格和万幸也因为等得不耐烦而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这样一来

　　，林格、万幸和唐棠、贺斌正好碰面，万幸直奔贺斌而去，没好气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

　　是公报私仇。”贺斌也回击道：“我这是工作。”万幸挑衅地说道：“现在我已经和夏天分手了，但她

　　还是对我念念不忘，根本不搭理你吧！”不等贺斌说话，万幸又说道：“你这工作做的可真到位呀，让

　　被投诉人见到了证人，这严重侵犯了证人的人身安全呀！”贺斌被怼得哑口无言，但又不得不极力辩解

　　，他想说是你们不听指挥私自离开。但万幸已经转而和唐棠搭讪。他笑嘻嘻地说：“美女，如果我没猜

　　错，你已经在隔壁房间像看大猩猩一样看了我们半天了吧。”本来一直对视的林格和唐棠都把目光转向

　　了万幸。唐棠说：“我不认识你们。”林格说：“现在不就认识了嘛。”林格细细体会唐棠的话，不知

　　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唐棠是在向他透露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意思。他刚才和唐棠对视的时候，他能敏锐地

　　察觉到唐棠眼神中的不安。贺斌对唐棠说：“我派车送您吧，我会保证您的安全的，这点您放心。”又

　　对林格和万幸说道：“作证的才是证人，她什么都没说，所以，她不算我们的证人，还望你俩好自为之

　　，不要纠缠她。”听完贺斌的话，林格和唐棠又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林格觉得唐棠其实知道自己和万

　　幸所做的一切。只是她为什么要帮素昧平生的自己隐瞒呢？这让林格百思不得其解。
　　办完手续后的林格和万幸匆匆走出监警会的大门，看着四处张望的林格，万幸问道：“你在寻找什

　　么呢？”林格说：“刚才那个女孩。”万幸不怀好意的说道：“怎么，看上人家了，这可真是铁树开花

　　呀。”万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格自从被前女友背叛以后，就成了一个感情绝缘体，三年了，整整

　　三年了，他一直孑然一身。万幸和他的搭档苏离甚至认为他会孤独终老。林格并不否认，只是说道：“

　　我觉得她在帮我们。”万幸说：“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上你了还是看上我了？”林格正色道：“我没和你

　　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看林格这么严肃，万幸不再说笑，他知道他的上司之所以被称为海港市的保护

　　神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林格少年时期丧父丧母，跟着外婆一起长大，但是成绩优异，性格沉稳，于八年

　　之前毕业于皇家警官学院，入职当年就屡破奇案，受到上面的重用，现在已经成为了全海港最年轻的警

　　司。万幸说道：“别找了，可能早就走了，既然贺斌能找到她，我们也能，回警局我帮你查，就算你在

　　这里找到了，你能说什么，罗斌那条狗肯定还盯着我们呢。”林格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先回警局

　　吧，苏离不是说来接我们吗，怎么还不来。”万幸说：“我还是约车吧，等着他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说不定半路又和哪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杠上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他一刑警天天干着巡逻警察的事，也

　　不觉得大材小用。”林格笑着说：“这话你不要乱说，案件没有大小之分，警员也没有贵贱之分。”万

　　幸笑道：“我这不是想让好钢又在刀刃上嘛。”说笑间，车来了，两人随即上车。他们口中的苏离是林

　　格除了万幸以外的另一个属下，与善于变通的万幸相比，他显得死板教条，但是做事认真，敢想敢拼，

　　三年以前，林格去警校挑人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他和万幸。事实证明，林格就是火眼金睛，看似玩世

　　不恭的万幸和墨守成规的苏离相得益彰，配合默契，成为了林格的左膀右臂。
　　谈话间约的车就到了，两人匆匆上车直奔警局，一路无话。来到警局的林格和万幸还未坐定就被同

　　事告知去找刘sir。看刘sir阴沉着脸，两人也不敢多言。刘sir开门见山的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和贺斌的想法一样。”林格并不打算在他信任的上司面前隐瞒，他说道：“我和

　　万幸的确于今天上午在大溪弯殴打了杨乾并且……”不等他把话说完，刘sir就勃然大怒，他压低声音

　　说道：“因为找不到证据就栽赃嫁祸吗？”万幸插嘴道：“不是栽赃嫁祸，杨乾他就是我们海港最大的

　　毒品制造贩。”刘sir怒道：“你的上司冲动，你也没长脑子吗，你不光不制止他，还助纣为虐，你们

　　想没想过后果呀？”林格见状说道：“都是我的主意，万幸只是听从我的工作安排。”刘sir冷笑道：

　　“你还想包庇万幸，你能包庇的了吗？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俩都得锒铛入狱。”万幸说道：“不会

　　的，我们是在监控盲区做的，还砸坏了杨乾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刘sir说道：“你俩真是异想天开，

　　虽然你们躲开了监控，但是杨乾是三岁的孩子吗？他会任你们摆布嘛？你们以为殴打他把毒品放在他车

　　上，他就会乖乖认罪吗？”万幸狡辩道：“那起码可以让他在监狱里待几年，他的手下群“龙”无首，

　　自然作鸟兽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网打尽了。”刘sir被他气的手发抖，他厉声让万幸滚出去。万幸

　　愤然离去。刘sir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万幸还年轻急于求成我是可以理解的，你呢？在我的

　　印象里你一直都是沉着冷静地，今天怎么犯这么大的错误，一旦事发，我就会痛失两员大将呀！”林格

　　低头说道：“李念死了。”这个李念刘sir也是知道的，他是林格加入警队后办的第一个案件的嫌疑人

　　，因为两人年龄相仿，李念所犯之事也是迫于生计，林格对他心生同情，在李念服刑期间常去探视，一

　　来二去的便成了朋友，李念也不负众望，出狱以后改邪归正过起了本分的日子。“三年前也就是万幸和

　　苏离刚加入警队没过多久，我们便奉命查办市面上名为“曼陀罗”的新型毒品，但是该毒品像是凭空出

　　现又凭空消失，直到一年之后，我们才通过蛛丝马迹查到了杨乾，但是他是海港优秀企业家，他和他弟

　　弟杨坤所创办的乾坤药业也是海港的纳税大户，我们不敢贸然跟进，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念主

　　动提出进入乾坤药业工作，因为他的勤劳朴实，终于受到了信任，逐渐了解到了乾坤药业不为人知的一

　　面。”林格变得激动起来，他大声说道：“乾坤药业就是挂羊皮卖狗肉，表面上制造药品，实际上加工

　　毒品“曼陀罗”。”刘sir 问道：“证据呢？证据呢？李念有证据吗？”林格悲痛的说道：“就是因为

　　没有证据所以我们的工作才迟迟无法推进，但是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下夜班的李念的电话，他约我去他家

　　见面，有东西交给我。可是我去晚了一步……”林格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刘sir拍拍他的肩膀说：“我

　　们会尽快为李念报仇的。”沉思片刻，刘sir 说道：“你和万幸必须先停职。”林格说：“苏离自己一

　　个人搞不定的。”刘sir 说：“我会给他加派人手的，幸亏你们做这件事没带上他。”林格说：“怕他

　　冲动所以留他在李念家里找一找李念说要交给我们的东西，结果我和万幸比他还冲动，的确不应该的。

　　幸亏没让监警会那帮狐狸找到证据。”刘sir 说道：“那也是他们的工作，这件事毕竟是你们有错在先

　　，他们肯定还会寻找证人什么的。”林格说道：“他们已经找了证人。”“什么？”刘sir吃惊地问。

　　林格怕他担心，赶紧说：“证人什么都没说。”刘sir疑惑的问：“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格把无意中撞见了唐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刘sir交代了一遍，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唐棠

　　看见了一切但是隐瞒了下来。看刘sir不解，林格接着说道：“我要查那个女孩。”刘sir摇摇头说：“

　　不要本末倒置，你和万幸已经被停职，无权调查任何人，苏离独挡一面，也无暇顾及估计那个女孩，虽

　　然，我相信你的直觉和观察力，但是女孩跟案件并无关联，她也许就是不想给自己惹事所以才什么都不

　　说。”看林格还要坚持，刘sir补充道：“其实从另一个方面说，不去打扰那个女孩才是上策，这样她

　　就不会被贺斌甚至杨乾的人盯上。”刘sir的话一语中的的集中了林格的内心.
　　林格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连累了万幸内心已是后悔不已，哪敢再牵扯到唐棠呢，一想到唐棠，他

　　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在哪读书或工作，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跟

　　她对视的那两次足够让他的内心泛起涟漪，这种感觉自从他和何芸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林格一边思

　　绪纷飞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推门便看到万幸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林格说道：“别生气了，快去

　　刘sir那里上□□枪和证件吧！”万幸只得忿忿不平的朝着刘sir的办公室而去，万幸前脚刚走，苏离就

　　来了，他简单的和林格交代了一下工作，今早他在李念家里仔细寻找但是并没有发现李念所说的要交给

　　他们的重要东西，便从李念家里带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送到了警局。“中途，中途……”林格见苏

　　离吞吞吐吐的便说：“有什么话就快说，和我还藏着掖着的。”苏离犹豫了一下说道：“在我返回警局

　　的途中，默默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先去她家接了她然后才把东西送回了警局。”林格笑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默默的身体更重要，你要定期带她产检。”苏离说道：“知道了，送完东西我

　　就带她去医院了，所以，你和万幸把杨乾带回来，你俩又被贺斌的人带走，我通通都不在场。去监警会

　　接你们的时候又又碰到一个………”林格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林格指了指他伤痕累累的脸说道

　　：“你也是马上就要做爸爸的人了，以后做事要量力而行，不要这么拼了。还有，你也不用在向我汇报

　　工作了，我已经被停职了，杨乾的案子就全权交给你了。刘sir会给你加派人手的。”苏离不可置信的

　　看着林格说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我只能在你手下做事。”林格严肃地说道：“别胡说，你可以

　　的，整个局里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案子了，三年前你从警校一毕业我们就着手调查此案，为了查到真

　　相，你还多次往返于海港和天京两地。”苏离还想争辩，林格压制着自己悲伤的感情说道：“不要让李

　　念白白牺牲。”说道李念，两人都不再说话，屋里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最后是林格打破了沉默，他

　　说道：“你安心工作吧，李念的后事，我和万幸会处理的。”说曹操曹操到，万幸走了进来，看他已不

　　似先前那样生气，林格和苏离就知道，刘sir应该也和他推心置腹的谈过了，遂三人不再纠结停职之事

　　。苏离径直去了刘sir的办公室，林格和万幸欲打算一起离开，万幸问林格有没有让苏离查查那个女孩

　　的去向，毕竟对一个警员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看看监控就好了，但是被停职的两人不再有这个权利了。

　　林格说：“不要节外生枝了，让苏离专心查案吧，他肩上的担子很重的。”万幸嬉皮笑脸的说：“找不

　　到那个女孩你能甘心吗？要不要我去找负责监控的女孩，不麻烦，刷刷脸的事。”林格说：“刘sir说

　　不去找她可以保护她。”万幸点头称是，但也不忘损刘sir几句，阴阳怪气的说：“姜还是老的辣呀！”

　　林格问万幸：“你觉不觉得苏离有点不对劲？”万幸调侃地说道：“他什么时候对劲过呀！”林格转念一想，

　　苏离临危受命，情绪有波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车旁，各上各车，各回各家。

　　处理完了李念的后事，林格便百无聊赖起来，他和万幸不一样，万幸虽然对于被停职一事也不服气

　　，但是闲暇的日子他过得有滋有味，今天和这个美女吃饭，明天和那个美女看电影，谁让他又有钱又帅

　　气呢。一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林格眼看自己复职无望，便打算驱车去外婆家住一阵，一方面陪陪外婆

　　一方面也给自己的心放个假，最近他的心理压力很大，思念死去的李念，当然，也会想起那个让他念念

　　不忘的女孩，林格承认，他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了，她瘦弱的身体她白净的脸蛋她忧郁的眼神都深深的

　　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视，让林格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只是他不知道在海港这个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他们能否再次相遇。谁知道还没出发，他便接到了自己初中同学吴意的电

　　话，原来吴意听说林格闲赋在家便想请他去自己所在的海港大学讲一节普法宣传课，林格“受宠若惊”

　　的问道：“我可以吗我被停职了呀！”吴意毫不在乎的说：“这不正好有时间了嘛，平时怪忙的，你

　　快准备吧！”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