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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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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照耀了近一个时辰,那刺客果然已经逃离了此处,凌奕离微皱着眉,看似一副苦恼的样子。
夕雪爱微微瞥了凌奕离一眼,手伸出一指,点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而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会让父皇减罪的,不必担心。”
轻轻的一个转身,却见欧阳旗在那儿静静的站立着,经常挂着的微笑,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于唇角边。
夕雪爱走至欧阳旗身侧,偏过头,调皮的吹起欧阳旗些许散下的青丝,淡淡的一抹笑绽于脸庞,手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欠身行礼,“我先失陪了。”
如在夕雪坡时一样,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只不过,之前的话语给了他人一点希望,而现在的一句话,带来的反是绝望。
微风起,青丝轻打于脸侧,略感寒意,转身望着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白影离去,一头青丝,飞舞在空中,袖间隐约可见的红绸,淡淡的为那一抹白影添上一笔娇艳。
黑色,属于夜空的颜色,当最后一点灯火也被熄灭之时,悄悄的出现在皇宫深处,举起一个吊坠,对着月色,细细打量。
吊坠呈六角雪花状,吊坠中心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在月光之下发出弱弱的红光,似是一副想被人注意,却终究被掩埋的模样。
黑色的面罩已被揭下,两道透明的液体从不再年轻的面庞滑下,滴落于夜行衣之上,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仍能感受到那一点湿润。
“你已经来了三次了。”声音淡淡的响起,那声音的主人似乎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边。
身着黑衣的人收起了那串吊坠,低下了头,泪已不再流,“是,而且每一次都没有成功,还需要公主您来善后。”
夕雪爱轻轻坐在那人的身旁,“这次要给我什么?”望着空中开始微沉的月亮,东边有几缕红霞微微展露。
那人拿出另一个吊坠,以及自己的面罩,递给夕雪爱,“我想不通,为什么我每次都失败。”微狠的语气。
“事情过了很久了,能忘记就忘记吧。”夕雪爱站起身,欲离。
拿出那雪状吊坠,“您在说谎,明明还在恨他,却还在劝我,”红光从背后传来,“您对于您母妃的死明明很在意,却还让我忘记。”
夕雪爱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不要再提了,再说下去,以后我可不会再帮你处理后事。”
闷笑一声,“我已经无所谓了,但主人的仇我一定要报,哪怕您会反对。”站起身,“恕我先行一步。”
红光消失,天边的红霞却开始了它的绽放,夕雪爱跳下屋顶,望着天际的朝霞,闭上眼睛。不是不想报,而是,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一夜难眠,欧阳旗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忆起离前的那一抹淡笑,没有其他女子般娇艳,却能感染入心,难以忘却,犹如一抹梅香飘过雪场,一泉溪水淌过已然干涸的田野。
但是,手指点向另一个男子时,居然会感觉心疼,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入心田,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
未燃红烛,散乱的青衣披于身上,望着天边燃起的朝霞,叹。
同样一夜未眠,脑内却是不同之事。凌奕离背靠着墙,手搁在额上。
“我会让父皇减罪……”
这句话一直存于脑内,凌奕离偏了偏头,自己不过是一个臣子,怎么会夺得公主的关心,真是有些荒谬。
但,那一日陪同赏雪,玩雪,自己又似乎接触着公主真正的心,而仅过一日,那个淡漠的人再次回来,倔强的不肯接受太医的治疗,而后却在昏迷前的一刻,展露出那样让人怜爱的笑容。
夕雪爱不知道,在那天她被背回房的时候,凌奕离隐约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痕,也许凌奕离知道为什么夕雪爱会昏迷七日之久。
而在七日后的那片竹林内,自己竟然会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摸着那个与自己身份地位相差甚远的人儿。
真是越来越难理喻了,凌奕离嘲笑着自己,自己竟然会迷恋上那一点难以发觉的红晕,竟然会对高高在上的公主产生些许不同的感觉。
皇宫如此之大,而夕雪爱只是第五个公主,并不比其余的四位公主生的娇艳,只是有一种不同的淡漠罢了,而自己,为何不像其余人一样,喜欢另外四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反而,对所有人不可理解的最后一位公主,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一手面罩,一手吊坠,这是第三次了,却又是第一次要为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去减罪。
将两样物品放置于桌上,已是寅时,早已毫无倦意,换上一袭红袍,坐于桌前,梳理着舞乱的青丝。
起身,腰间扣上一条略松的银色腰带,拿起桌上的两件物品,走入已然化雪的路中。
远远的可以看见凌奕离的身影,夕雪爱迎着面走了过去,凌奕离的身边没有侍卫,而夕雪爱身边却跟了四个侍卫,走至面前时,夕雪爱假装被衣摆绊了一跤,跌入了凌奕离的怀中,趁着间隙,把两样物品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站起身,点头表示歉意,却用口型告诉凌奕离,之后的事情,要你自己去说了。
转身,侍卫跟着夕雪爱离去。
今日是夕零国所有王子与公主,以及各位重臣的子女聚集之时,绝不可以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