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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另一只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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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部在招经理。”
坐在办公桌前的少年停下手中的笔突然说道。
“嗯，招一个也不错，可以帮忙打理一些琐事。”一旁被材料与书籍掩盖的桌子传出少女漫不经心的附和声。
她没有说的是，这样少年就可以把精力多一分放在学生会的工作上，那她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要试一试吗？”少年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只是错觉。
“哈？我吗？”女孩有些惊讶的从材料堆里抬起头。她抬手拍了拍身边一打厚厚的材料笑容满是无奈。
“你是嫌我事情还不够多吗？会长大人。”
——
“夕颜……你是夕颜吧？”
那天回去的路上，手冢国光突然问道。
我停了下来，暴露在路灯下的表情平静。我的嘴角一点点勾起，看着他，不言不语。
他表情的慌乱，他眼底的不安，他内心的焦躁以及……他攥紧背带的手。
“你……”他伸出手，指尖未能触及我的脸，最终停在耳畔。发丝扫过他的手指，带着不属于生人的凉意。
我仰头注视他，没有情绪的眼睛就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他睫毛微颤，手指勾起一缕头发又放下，敛下眼中所有情绪。
“抱歉，我可能……太累了。”
他扭过头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回去吧。”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走在前方的身影，收回了视线。
他其实是发现了吧。我低头看着脚下扭曲的阴影，如同迷雾一般模糊的边缘。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即便是学生会会长、网球部部长，即便身上肩负着重任，他其实也只是个孩子。
接下来的那段路，手冢国光再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始终在避开我的目光，偶尔接触到的眼中，如同一潭深水，看不清，看不懂。
——
新的流言比我想象的来的要早了许多。
还未踏入校门我便已经注意到有少部分的人在悄声说些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我为了保持好心情没去探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直到抵达教室我才闲下心来探查我散出去的那些眼睛。
班级里异常安静，我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喂！你知不知道……”
“嘘！不要说！”
两个离我比较近的女孩小声的谈论闯入了我的耳朵。听到这样的对话，我看了她们一眼，不禁心情更好了些。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怎么想的，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次流言的源头不在青学，而是网上流传出来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看起来与夕颜极为相似的背影，正站在新宿街头，与一位成年男□□谈着什么。另一张则是那个人微微侧过头与男性携手逛街的样子。两张照片都没有清晰的正面，模糊的信息可以让想象力无限的发散。
还真是让人恶心，夕颜才十三岁啊。
只有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即便被指责也可以说自己只是发了张照片，并没有任何意思，都是你们自己心思龌龊想歪了。然后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我放下手机，有些失望。妖力化作电流侵入网站，下一秒整个学校论坛全部变黑，再进去时那个帖子已经不见了。
是我想差了，忘记了还有网络这种东西。毕竟一直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对于这些新生的事物反应的倒是要慢一些。
不过还是被我抓住了！照片中那弥漫着快要溃散的妖气的女孩，看样子与杀死飞鸟学姐的是同一只妖怪呢！
状态不是很好，那妖气溃散的程度，应该快要撑不下去了吧。
即便这样还不返回妖怪世界，反而还要浪费仅存的妖力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这只妖怪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向日岳人的信息，附着一张截图。
我看着信息挑眉，这两张照片居然也发到冰帝的论坛上去了？
是宫野咲夜吧！不然也不会发到冰帝去。毕竟那群人里只有她最可疑了。
妖怪的直觉一向很准。我不需要人类所谓的证据，我只需要答案就可以了。
那两张照片根本就是给冰帝的人看的。至于给谁看？那不是很清楚的事吗？
我盯着逐渐变暗的手机屏幕发呆。过了一会儿才给向日解释说那个人不是我。
向日岳人的回信很快就发了过来，就好像他一直在等我的消息。
“我知道不是你。你身上的颜色很淡，和她不一样。”
他回复我这样一条信息。
颜色？我歪了歪头，他说的颜色是什么？
没过一会儿我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总之，放学后来一趟店里，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是关于照片里的那个妖怪的。”
“另：照片我已经拜托迹部删掉了。”消息的末尾还有个颜文字，看起来俏皮可爱。
——
和向日岳人约了下午放学后在百枝的店里见面。我开始惬意的享受这一天在学校里的时光。
上课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新奇言论。夕颜的记忆里也有一部分但总是没有在课堂上听到的来的有趣。
最喜欢的应该是历史吧。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织田信长。我终究是沉睡的太久了，在书本上看到他的名字时，一时竟有些恍惚。
午间谢绝了小林同学想要和我一起吃饭的邀请。我依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坐着，远处的喧嚣仿佛都被看不见的墙壁隔绝在了外侧，让我久违的想起了山林。
身后的香樟树投下的影子将我遮挡，撒下一片阴凉，空气中弥漫着樟树特有的香气。
“诶？是小夕颜呀！”
嗯？我愣了一下，一时居然没听出来是谁在用这样亲密的称呼。直到那红色的头发怼到我面前。
“啊，是菊丸学长啊。”我眨了眨眼睛，干巴巴的应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没注意到，实在是太大意了。
“你一个人吗？喂，不二，乾，夕颜酱也在这里哦！”
我觉得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在突突的跳。现在把这个傻孩子打晕还来得及吗？
先不说我现在不想见到网球部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夕颜是怎样一个尴尬的状态吗？对她怀有恶意的人，可不止班级里那些。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真的夕颜，恐怕她一离开这里就会被那些后援团的人关进洗手间的隔间里。
“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诶？为什么？”
“小林同学约我去料理教室，让她等太久就不好了。就不打扰学长们用餐了。”
我站起来在不二周助和乾贞治两人到来前快步离开。只是可惜了这个地方，我还是很钟意这里的，只能舍弃了。
“嗯？手冢呢？”不二周助看了看周围，除了已经坐在草地上的菊丸英二也没看到其他人。
“啊，她说要去料理教室就离开了。唔，感觉有些怪怪的，还是小夕颜好听。”
“手冢夕颜吗？说谎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一百。嗯，很没有诚意的谎话。”
乾贞治拿出那本不知被他放在哪里的笔记本写写画画。
“啊？说谎？她为什么要说谎啊？”
菊丸英二有些不明白。当然，要让他这样天然系的少年理解，估计不一会儿就开始冒蚊香眼了。
不二周助始终微笑着，只是没有回答菊丸的问题。
“嗯？怎么会这样？”乾贞治推了推眼镜，快速翻动着他的笔记本。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菊丸英二盘腿坐在草地上歪了歪头。
乾贞治用笔尖轻轻敲了敲笔记本，少见的皱起了眉头。
“有点奇怪。她的数据变化的太大了。”
“嗯？”不二周助有些惊讶，连乾的数据都说奇怪，那就意味着一定有问题。“怎么说？”
“唔，和宫野那个时候很像。”
“……这几天很少见到她，也可能是记录的数据有点少。”他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斟酌道：“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数据。”
——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我正在把几个昏睡过去的后援团成员搬到洗手间的隔间。
虽然最近确实安分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夕颜班级内的孩子，至于其他人倒是还没能想到合理的办法，只能来一个处理一个。也不至于太引人注意。
小林雪信看到我脸色不太好的从教室外回来时吓了一跳，以为我又被谁给欺负了。
“没有的事。”我笑着安抚了她。
为了防止出去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窝在教室里。无聊了还可以和小林聊聊八卦之类的。
虽然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但聊胜于无，打发时间还是够的。
“感觉宫野学姐和手冢学长好般配啊！”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前任副会长，那位学姐又飒又美，站在手冢学长身边那才叫般配！只可惜……”
不远处的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讨论的正开心，不知不觉放大了音量。
我低头翻阅着教科书，刘海掩盖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
——
向日岳人迟到了。我该想到的，毕竟他们还要训练。作为一个闲人，我总是会忘记这件事。
夕颜其实也有参加社团，是美术社。只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会画画，虽然尝试过，但……回想起那一言难尽的画，在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对这件事一点儿才能都没有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百枝正在尝试新的点心，打算推出新品。不过目前的实验并不顺利，做出来的蛋糕虽然很好看但味道上似乎总是差了些什么。
向日岳人来的时候我已经吃掉第三个百枝的失败作了。虽然他说是失败作，但在我吃起来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抱歉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向日岳人是一个人来的，毕竟这次的话题与妖怪有关，不方便让其他人类在场。
“嘛，还好，也不是很久。”有东西吃，并不觉得难熬。
向日岳人颇为惋惜的说凤很想来见我。他说凤看到照片的时候伤心极了。我能想象到那个大男孩看到照片那一刻的模样。想必一定很失望吧。
向日岳人没有与我过多寒暄，而是直接告诉我那只妖怪在宫野咲夜的身边，让我务必小心宫野。
“西川，我是说那个妖怪……他叫西川孝之。”向日岳人皱了皱眉头。
“他原本是青学网球部的正选。”
这个消息炸的我连表情都维持不住了。青学网球部的正选？呵，网球部可真热闹。
“不过在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不见了，据说是转学去了国外。”
向日岳人继续说道。我倒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西川杀了飞鸟学姐。
妖怪在人类世界禁止杀害人类。这样的协约是由妖怪和阴阳师们在高天原众神面前做出的。违者将堕入鬼道，终日忍受神明诅咒的腐蚀，直至消亡。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不能继续在人类面前出现。甚至行动还要偷偷摸摸，避免被其他妖怪或者阴阳师发现。毕竟像他这样被染黑的妖怪可是不被允许存在于人类世界的。
他居然能躲到现在，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我看到他了，他在宫野的身边。他的样子……”
“不太好。
向日岳人纠结了片刻，才吐出几个字。
“他快死了。”我放下手中的银勺，抻着脸，第一次用属于妖怪的眼瞳看向向日岳人。
“因为他杀了人类。”
向日岳人被我吓到了，整张脸变得惨白。果然是什么也没见识过的人类，若是让他以为所有的妖怪都像百枝一样可就遭了，估计哪天被吃掉了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告诉向日岳人太多东西，只是告诉他如果再看到西川就给我发消息，我会处理这件事。
夕颜的事不需要牵扯进无辜的人。能识别妖怪毕竟不算是一件安全的事。
“好，好的！只要到时候给你发消息就好了吧！”
“嗯！除此以外你什么也不要做。”
虽然那只妖怪的状态已经很差了，但我担心它会破罐子破摔。毕竟它快要死去了。
宫野咲夜知道它快死了吗？我想到那张照片。是不知道？还是想要榨干它最后一份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