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怨图》千里山

56、第 56 章

　　袁无忧和褚念跟着村民一起去了河边，可是去晚了，傻子的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

　　派出所也派了人过来调查，还是袁无忧和褚念认识的人于秀云。

　　于秀云带着她的人在那查看了半天，袁无忧和褚念过去问她调查结果。

　　于秀云：“初步估计是溺死的。”

　　袁无忧：“然后呢。”

　　于秀云眨巴眨巴眼睛：“什么然后？”

　　袁无忧：“自杀还是他杀。”

　　于秀云哦了一声：“这个啊，我们推测应该没有他杀的可能，毕竟梁小云她智力有问题，很可能是不慎落水，应该是个意外。”

　　袁无忧：“这并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

　　于秀云看着袁无忧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看袁无忧那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样子，她还是说到：“袁警官，您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袁无忧：“什么意思。”

　　于秀云也看出来了，这个袁警官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一般这样的案件是调查不出来什么的，基本上最后的结果都是浪费警力。”

　　褚念瞪大双眼：“这怎么就成了浪费警力了？”

　　于秀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两位真的是还很年轻啊，不管怎么样我劝你们不要报太大希望。梁小云的家人已经不追究，就算确定梁小云真是被谋杀，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就让褚念更不懂了：“为什么家属会不追究，他们难道不想知道梁小云的死因吗？”

　　于秀云无奈地摊手：“或许他们真的不想知道呢。”

　　于秀云带着她的人走了，褚念还处在震惊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属，她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袁无忧：“去梁小云家。”

　　袁无忧和褚念找到梁小云家，发现他们第一天在村口遇见的跛腿女人是梁小云的姐姐梁大云，还有那个跟张自强儿子一起玩耍的小男孩乐乐，是梁大云的儿子。

　　全村没有人不知道袁无忧和褚念的身份，梁大云看见两人直接说到：“你们是来调查俺妹妹的事吗，俺已经跟于警官说过了，不用调查了，俺们只想早早把俺妹妹安葬。”

　　于秀云还真没骗他们，褚念看着梁大云：“你们就不想知道梁小云的死因吗，或许她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谋杀的呢？”

　　梁大云看了眼褚念，那眼神有点看智障的感觉：“警官，俺们这就是个小村子，哪的那么多谋杀。俺妹妹从小智力就有问题，谁杀她有啥用？俺们姐妹俩父母死的早，俺妹妹从小就受欺负，现在人没了倒好，是好事，以后就不用遭罪了，不用活的跟个疯子一样。就算是谋杀，俺也不想知道凶手是谁，知道了是谁难道还能让他偿命吗，不能吧，最多也就是坐几年牢，出来还不是照样活着。俺只想让俺妹妹安心地走，求你们别再来了。”

　　梁大云眼圈里含着泪水，褚念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反驳她的话，或许这只是死者家属的一种自我保护吧。

　　梁小云天生智力障碍，或许死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这时候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袁无忧和褚念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对着梁大云说到：“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老子啊。”

　　梁大云想到自己妹妹刚死，自己丈夫不但不安慰还要她去做饭，顿时泪水流下来。

　　梁大云的丈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说到：“哭啥哭，有啥好哭的，俺又没死你哭啥丧。你妹妹白吃了俺这么多年饭，说死就死，真是晦气，俺不是早就说过让你把她嫁出去吗，你就是不愿意，俺这么多年都让你们姐妹俩坑死了，你还好意思哭，给俺憋回去！”

　　梁大云眼泪一下子收住了，训练有速，看来平时没少受她丈夫的气：“你也知道俺妹妹傻，把她嫁出去这不是害她吗，反正现在她人都没了，以后再也不会白吃饭了。”

　　□□：“哼，还不快去做饭。”

　　梁大云赶紧擦干了眼泪一瘸一拐去做饭，□□看袁无忧和褚念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咋的两位还想在俺家吃饭啊？”

　　褚念气的都想动手了，但还是忍住了，两人离开了梁大云家。

　　褚念第一次觉得穷山恶水出刁民：“袁警官，梁小云的死一定不简单。”

　　袁无忧：“废话，我们第一天发现刘芳偷情的时候就遇见了梁小云，梁小云还被打了，不排除梁小云因此被谋杀。”

　　褚念还是有点不想这么认为：“我始终觉得刘大姐不是那种女人，也不觉得她会杀害梁小云，这件事还需要调查。”

　　袁无忧边走边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所有调查都跟村子里的女人有关系，刘芳，杜晓曼，张自强的母亲，现在又多了个梁小云。这个村子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却没有一件是跟任何一个男人有关系。”

　　袁无忧又看看身边偶尔走过的男人：“而且这个村子里女人特别少。”

　　袁无忧和褚念同时陷入沉思，这时候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警察叔叔，警察叔叔等等我。”

　　袁无忧和褚念转头看见了一路小跑过来的乐乐，乐乐小脸通红，看来为了追他们跑的急了。

　　褚念拍拍乐乐肩膀：“乐乐你找我们有事吗？”

　　乐乐哭丧着脸说到：“警察叔叔，你们知道俺小姨去哪了吗，俺找不到她。村儿里人都说俺小姨死了，可是俺不信，俺要找俺小姨。”

　　褚念其实也不想告诉乐乐这个事实，可是不告诉他他就能安心地待着吗，也不能：“乐乐，你小姨确实已经死了，已经回不来了，你别难过，要好好长大。”

　　听到小姨死了，乐乐哇地哭了，他哭着走到袁无忧眼前，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一张皱皱巴巴揉的乱七八糟的一块钱，小手颤抖着递给袁无忧：“警察叔叔，俺知道你特别厉害，你能帮俺吗？俺小姨说过会永远跟俺在一起不离开俺，俺小姨比俺妈还疼俺，她一定不舍得离开俺，俺小姨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求求你帮俺找凶手。”

　　袁无忧低头看着乐乐又小又脏的手紧紧捏着已经被揉的破损的一块钱，袁无忧接过钱，郑重地说到：“你放心，警察叔叔一定会找出杀害你小姨的凶手。”

　　听到了警察叔叔的承诺，乐乐笑了出来，流水还挂在脸上：“谢谢警察叔叔。”

　　乐乐说完这些跑了，袁无忧和褚念看着乐乐远去的背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杀害梁小云的凶手。

　　哪怕是为了给这个单纯又可怜的孩子一个交代，他们也一定要找出凶手。

　　袁无忧和褚念想在村子里问一问关于梁小云的事，只是谁都不会关注一个傻子，实在没办法，两人决定去找刘芳。

　　到了刘芳家，袁无忧和褚念发现刘芳正在哭，哭的还挺伤心的。

　　褚念问到：“刘大姐，你为什么哭啊。”

　　刘芳看见袁无忧和褚念来了，赶紧把眼泪擦了：“啊，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傻子好好一个人咋就那么死了呢，真是造孽啊。”

　　袁无忧：“你跟梁小云很熟吗。”

　　刘芳摇摇头：“自从俺嫁到这来傻子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除了跟她姐姐和外甥跟谁都不亲，估计整个村儿也没有人跟傻子熟的。”

　　袁无忧想了想：“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丈夫。”

　　刘芳抬头看向袁无忧，脸色有点发白，结结巴巴到：“俺丈夫他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打工。”

　　袁无忧：“所以你就婚外情。”

　　刘芳一下子站起来，全身都透露着慌张，不知所措。

　　褚念其实挺可怜刘芳的，他还是觉得刘芳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刘大姐，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刘芳一脸挫败跌坐回凳子上：“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是被你们发现，都是俺的错，俺做了对不起俺男人的事。”

　　褚念看刘芳这么快承认立刻问到：“刘大姐，你是不是有苦衷啊，我、我们看到你跟三个男人……你如果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

　　刘芳哭着摇头：“没有，俺啥苦衷都没有，俺丈夫不在家，俺守不住，俺就是这么不守妇道的女人，你们不用再为俺操心了。”

　　真正出轨的女人是不会说自己是不守妇道的女人的，这让褚念更加坚定地认为刘芳有苦衷：“刘大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别担心，我们只是想帮你，我们是警察，一定能帮你的。”

　　刘芳站起来把袁无忧和褚念往外赶：“你们帮不了俺，俺已经不能回头了，你们走吧。”

　　褚念不明白刘芳的意思：“怎么就不能回头了，如果有苦衷我们会帮你，如果没有你别在跟那些男人来往不就行了吗。”

　　刘芳给褚念和袁无忧深深鞠了躬：“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但是你们不懂，俺的事其实村儿里人差不多都知道，除非俺离开这，不然谁也帮不了俺。俺男人不可能让俺带着孩子走，这就是俺的命，俺注定离不开这，一辈子只能当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褚念愣愣看着刘芳，最终他转身默默离开。

　　袁无忧走在褚念身后：“难得你这么冷静。”

　　褚念：“不冷静又能怎么样，我早该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管的。”

　　袁无忧：“你总算聪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