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我的麻麻是醉猫

22、秦殇

　　不许睡觉是什么惩罚？秦殇表示不要说像自己这种江湖人士，哪怕是普通人也能不睡也好几天，完全没什么问题呀！这种监禁，有吃有喝照顾需求，简直如天堂一样，只不过不睡几天，还以为能让自己低头。果然天真，这个异界之魂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东天紫是知道冷夜必有打算，也不插话，乖乖的躺着。冷夜看着对方这乖乖的样子，心下疼惜，低声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些日子天凉了，莫要风寒了。”
　　“你呢？”东天紫坐起问道。
　　“我在这边看着，晚上躺着小睡一会，不碍事。”冷夜笑笑道。
　　“你不回我也不回，你回来的这些日子都没怎么休息过，怎么受得了？”东天紫担心道。
　　“没事，我心里有数，等这些事情明朗了，我自然能好好休息。放心。”冷夜毫不在意，只是下一分钟就看到对方生气的脸，她只能退让，“好天紫，别气！我那会赶任务的时候，甲方也常常半夜来信，真的习惯了。实在不行，白天补觉也行呀！”
　　东天紫可听不懂什么甲方乙方的。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看着冷夜，冷夜实在招架不住，把还在梦中的罗大人又卖了一次。“好吧，好吧，我就守一晚上，明天就让罗莘过来守着好不好？别气了。”
　　“我不回去！”东天紫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冷夜看着这样的东天紫很是无奈，吩咐下人将自己的塌并到他那里，又拿了床厚被子，将那人厚厚的盖上。她则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他。东天紫感受着背后的温度，想着这众目睽睽下还真是不像话。但是对于冷夜，他一点都不想责备，也就默认的将头在被子里埋了埋。冷夜看着对方红透的耳朵，觉得甚是好笑，这人的每一处都让人着迷。
　　秦殇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无语两人这暧昧行径，叫嚷着，“倒不想陛下和凤君真是荒淫无度，这般幕天席地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冷夜皱了皱眉，第一时间用手遮住了东天紫的耳朵，让对方好好休息。而东天紫还来不及听到秦殇说什么，就被捂住耳朵，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边是心爱人的手，背后是对方的温度，而且两人刚刚确定了心意，此番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幸福。有心爱人护着，东天紫自己不需要再戒备什么，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冷夜确认对方已经睡熟，就离开了他的身边，走到秦殇面前。秦殇刚刚看过眼前人温柔似水的样子，也不觉得对方能做出什么事，自然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
　　“秦殇，原名施束书，西泽秦家旁系秦匡私生子，父为西泽知裘绸缎店的小儿子施朗斐。”
　　“你别说了！”秦殇一愣，没想到对方突然说起他的身世。
　　“一日，秦匡给自家正君买衣料，刚好逛进知裘绸缎店。秦匡一贯霸道，把施朗斐强抢进府，次日就被赶出府，从此声名狼藉。”冷夜抬头望月，“这事在西泽可不是什么秘辛。”
　　“你滚！不许再说了！”秦殇不断挣扎，口里骂骂咧咧。
　　冷夜不为所动，“只是秦匡不知道的是，施朗斐竟然有了你！还把你生了下来。哦！让孤猜猜！”冷夜冷然的看着秦殇，“是知裘绸缎店主，也就是你的祖母，她想父凭女贵！她想你父亲反正已经这样子了，还不如诞下女儿，好让对方能娶你父为侧君。你的祖母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如此这般他们就能从平民成为世家姻亲。”
　　“却不想你父却诞下男儿！一招错满盘皆输。你父原本惹人同情，却因为这些算计图惹人耻笑。你父受不了这些打击，在你幼时就疯了。你从小就被大伯带大，从小就遭别辱骂野孩子，对吗？”
　　“别说了！别说了。。。”秦殇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看淡一切，却不想还是不愿意回忆这些过往。
　　“你恨世家，恨你母亲，恨你祖母，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为什么男子就要受到这样的苦？为什么女子就可以潇洒自在？”冷夜抬起秦殇的脸，“你哭了？是因为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还是因为你知道哪怕是灭杀了秦家旁系，也动摇不了世家？”
　　秦殇愤恨得看着冷夜，一言不发。
　　“你主子给你权利让你灭杀世家，快意恩仇。你很天真，以为只要除掉了所有世家，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不公平。你错了！这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哪怕你诛杀了世家，女尊男卑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冷夜知道对方根本没法明白现代社会是花了多长时间才从女尊男卑的历史中走出来，哪怕是现在，歧视女性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存在。这是意识的事情，根本不是杀几个人，灭一些世家就能解决的。
　　“那我又能如何？”
　　秦殇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父亲时的场景，他是为他好，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痛苦？被人耻笑还不够吗？还要疯疯癫癫的在这个世上受人嫌弃。年少的他偷听到祖母对大伯说要将父亲随便嫁给临镇的寡妇，好甩了这个包袱。他就明白了爹的痛苦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他不能这样让父亲再受辱。那时的他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却早已认清这世间冷暖。当他举起刀面对父亲时，父亲仓皇而逃，但是在父亲深受重伤要离世时，却得到了片刻清醒。他挥了挥手把自己唤到他身边，只告诉他，“对不起，孩子！”只是回答他的却是最后一击，他毫不犹豫的将刀捅进父亲的心脏，然后看着父亲的手从他的脸庞滑落。他满目猩红，他的父亲被人摆布了一世的人生，最后却含笑离去了。他想他确实是个好孩子，毕竟他为自己的父亲选择了一条自由的路。最后发现这一切的是大伯，那时的他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大伯看到这一切并没有报官，而是将他手里的刀从他手里抽出，抱着他离开了案发现场。后来大伯在他耳边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回神时，手里抱着个包袱孤身一人站在野外。他想他又是被抛弃了。他没有查看那个包袱，就将包袱往旁边的河里一扔，自己往森林深处走去。他想或许被野兽吃掉就是他的命运吧。后来他遇上了暗青阁阁主，他最终是没有放下那把刀，带着仇恨回去报复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父亲的人。
　　“你不能怎么样？这不怪你！非你一人之力能有所改变。”
　　“呵！你身为女子又怎么会明白作为男子的痛苦！”秦殇恨极了这个世上的所有女人，她们怎么不去死！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心情我明白。”冷夜也不想再刺激对方了，就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为什么当年你能这么顺利的回去复仇，多年来却没有人怀疑过你的身份？”
　　秦殇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冷夜也没有等他回答，“你当年走了以后，你大伯说服你祖母家丑不可外扬，就说你父亲溺水而亡，而你为了救父亲，也溺死了。百姓是不会关心一个已经疯掉的人，茶余饭后谈过就算了。所以等你回来复仇，没有人猜到如今的秦殇就是当年的小可怜施束书。恐怕你大伯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大伯想要保你一命，却不想使得数百条人命为你父亲陪葬。”
　　“保我一命？他根本就不是我大伯！他如果顾念兄弟情义为什么任由祖母将我父亲送出去？”
　　冷夜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大伯，你觉得你父亲到了你都快长成人，你祖母才打算将他送出？你就没有翻过你大伯留给你的包袱嘛？里面是你大伯偷拿的你祖母的银票，干粮以及一封书信。这封书信让你去南郡找他的旧友收留你，南郡离西泽遥远，你大伯想平民之事应该不会传到南郡。他的旧友能暂时保你周全。等到事情过去，他好去找你好好照顾你。却不想一年后他去找你，这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过去找他！”
　　“你愤世嫉俗，怨天怨地。却不想这世上还有真正关心你的人。这些年你大伯一直在找你，还因为你的事被他妻家休弃。他一个男子这些年为了你的事多番费心。这些事情你自然是丝毫不知。”
　　“大伯。。。”
　　秦殇想起幼年时他被欺凌，大伯总是温柔的护着他，然后被那些熊孩子扔了一身的秽物。他那时还想过，为什么自己不是大伯的孩子？或许他就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从那次的窥听中破灭了。其实他见过大伯母，那个刻薄的女人，总是对大伯打打骂骂。而他心里如山的伯父却只能赔着小心，唯唯诺诺。他自己的父亲疯了，他心里的父亲却如此怯懦。他心里的山崩塌了。他回来复仇时也光顾了那个女人的家，那时已经看不到他大伯的身影，现在明白是被休弃了。那个女人搂着个男子在嬉笑，恶心极了，他就顺手送了他们一程。这还是他第二次对平民下手，第一次是对他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