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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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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乾二年九月月亮节,是一年一次的大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青年男女结伴出行。东梦颖新婚小半载,娶得又是心上人,自然也耐不住性子,拉着柳瑟就来看花灯了。盛世灯节,人们接踵而至,渐渐的两人的手就分开了。梦颖毕竟年轻,好玩心重,也没注意柳瑟很早就不在她身后。等到她来到河边看着单身男女放灯祈求,才发现柳瑟不见了。这下可好,梦颖只能到处找自己的正君,还好很快她就看到柳瑟站在一颗大树下和一个男子交流着什么。
“东篱!这里!我在这里”
柳瑟听到梦颖的喊叫,跟那个男子做了一个手势,男子正好离开。但是却不想梦颖来的更快。
“东篱,这是谁呀?你朋友吗?”
柳瑟见躲不过,只能回道,“是的,秦束书,我朋友。”
秦束书给梦颖见了礼,就要告辞离去。
“唉?秦公子既然是东篱的朋友,就多聊聊嘛!”梦颖爽然一笑,挽留着,“东篱似乎在皇城没什么朋友呢?如今看到你,一定高兴,你们多聊聊,我在后面保护你们就好啦!”
“无妨。”柳瑟拉了拉梦颖的袖子,“束书他毕竟未嫁,家仆也在那边等着了。如今和我们在一起不合礼数。妻主让他先回吧!”
梦颖看了看远处的近卫,也就不再强求。
待到秦束书消失在视线里,东梦颖调笑道,“东篱是不是担心妻主我喜欢上秦公子,所以急着让他先走呀!”
“秦公子出身名门世家,而我出身春香阁,论出身我已经逊于他。论样貌,他又比我好上百倍。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东梦颖见状自然不敢再调笑,连忙哄道,“好东篱!你知道的,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只有你,只喜欢你。你要知道,我等了你六年,这不是旁人能取代的。哪怕是天仙公子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对他动心的。”
柳瑟轻轻环住梦颖,“妻主,可说好了,你只能喜欢我呀!”
梦颖拍了拍柳瑟的背,“自然”
庆乾三年三月,东梦颖从军营回来,回到住所,见到柳瑟在偷偷擦泪。
“东篱?你怎么啦?”
梦颖心疼不已,自己才离开了小半个月,柳瑟就被欺负了?哪个不长眼的?
“妻主!”柳瑟把头埋到梦颖怀里,哭泣不止。
“东篱?你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教训她!”
柳瑟把头抬起,“妻主,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刚刚听闻了束书的事,有些哀伤。”
“秦公子?”
“嗯,那次见面后不久,他就嫁人了。对方是一家商户女子,本是天作姻缘。只是束书的妻主在她家不太受宠,前些月被派出处理一起商户纠纷,被活活打死。束书新寡,又样貌清丽,被妻家大姐霸占。他痛不欲生,前些日子自尽了。”
“别怕,东篱别怕。我会好好护好你的。”
东梦颖心下怀疑,这些日子,边境蠢蠢欲动。母亲总是让她去军营练兵,看这架势是要将她带往边境。但是她刚成亲未满一年,明明大姐都在家好好陪着姐夫,凭什么让她去前线?束书家的事情跟她这里很是相似,但是东篱是不可能知道军中计划,应该是巧合!不过虽然是巧合,但是自己也要做好打算了。
庆乾三年十月,这场战打了整整七个月。冷幽夜真狠!由着户部短缺着军饷!没有军饷,这场战还有什么好打的?可是母亲不弃,依旧守护着身后的百姓!东梦颖吐了一口血水,回头看着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柳瑟。她用着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柳瑟的肩,“东篱,你赶紧走吧!冷幽夜明显要我们断送在这里,我护不了你了,你快离开这里!”
柳瑟满脸污浊,他摇了摇头,也不多言语,依偎在东梦颖身边。
东梦颖拂过柳瑟脸色的污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东篱,你扶着我,我带你离开出去。”
“妻主?朝廷是不会容许叛逃的?”
“我能死在敌人的手上,却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梦颖亲了亲柳瑟的脸,轻声说道,“而且我决不能让你也葬送在这里。”
柳瑟点了点头,搀扶着东梦颖突围出去。这一路上,东梦颖杀得都麻木了,她早已没有知觉。只是那个不断扶着她的人,让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一定要带着他冲出去。很多事情非人力不可为,东梦颖终于精疲力尽,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人过来救他们了。东篱会没事的吧,她失去了意识。
“真是骇人听闻,东家为皇朝的刀盾,庇佑皇朝三百余年。庆乾帝就这么容不下东家?梦颖小将军都伤成这样了?”
“神医?妻主什么时候能醒?”
“柳正君请放心,我刚刚给小将军上了药,小将军很快能醒过来。”
东梦颖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柳瑟在拉着她的手,而耳边有絮絮叨叨的声音,来不及分辨更多,又晕了过去。
等到东梦颖醒的时候,已是深夜,梦颖扭头看着柳瑟的发璇。身上的伤痛还没有褪去,心里的痛苦却越演越烈。这是她想保护的人,却让她这般担惊受怕。冷幽夜!你不仁我不义!世代效忠你的是东家,不是我东梦颖。母亲迂腐木讷,如此这般,东家几百年的基业会断送在母亲的手里。
“妻主?”柳瑟感受到手上的劲道,抬头刚好撞进东梦颖的眼里。
“弄痛你了,抱歉。”东梦颖微笑道,“东篱,你上来一起睡吧。夜深露重,会得风寒的。”
柳瑟依言上了床榻,东梦颖顺势搂住了柳瑟的腰。“东篱,你怕吗?”
柳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妻主,心中已有打算,是吗?”
“东篱,你一向聪明,我不想把你拉进这种纷争中。只是冷幽夜欺人太甚,我不甘心!”东梦颖埋在柳瑟怀里,低语,“东家本就有这个能力登鼎,只是不知道先祖的想法,让东家守护了冷幽皇室几百年。若皇室感恩还好,只是现在的皇室血脉稀薄,又不思感恩。我们护着她有何意义?冷幽夜,这些年变的太快。年幼时期亲近东家,待到执掌皇权以后,就对东家颇为忌惮。这些只有母亲看不清,还以为对方是曾经的先帝。我和阿姐都明白现在的庆乾帝野心极大,想回收军权。所以她首先要开刀的必然是东家。”
“东篱,我不想坐以待毙!”
“好,妻主,我会陪着你”柳瑟看着帐顶,默默抚着东梦颖的背。
庆乾六年十二月,东幻羽大寿。瑞雪丰年,举国同庆。酒宴过半,女婿柳瑟领着皇室侍卫以谋逆之由拘禁了东府上下,只除幺女梦如远游在外得以幸免。在柳瑟的协助下,侍卫搜索出皇袍和玉玺各一件,随即直面东梦颖私养的叛逆军。侍卫死伤过半,庆乾帝震怒严查东家相关人等,回收了东家的兵权,九族下狱。而柳瑟因为是东梦颖正君,也在九族之列。虽将功抵过,但也要接受圈禁之罚。
“我不知道为何东篱要这样做?从入狱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东篱,没想到一听到东篱的消息就是死讯。”东梦颖苦笑。
“孤有几分不解,你后来醒过来可是见过那个神医?”
“见过,稍微聊过几句,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游医。”
“你说你昏迷前,感到有人救你们?那救你们的人又在哪里?为了舍去军医,你反而遇到了一个江湖游医?”
“这。。。”
“而且那个叫秦束书的人,你后来可有了解一下?”
“我已经有了东篱,自然不会去关注。”
“也就是秦束书的事都是由柳瑟转达给你?而游医也是柳瑟遇上的。你心里的不平都是因为这一件件而被激发出来。”冷夜沉思,“而且可能有件事你不明白,当然孤现在说的你也可能不信。那次让你差点丧命的战争,孤并没有短东家的粮饷。”
这点冷夜很确定,冷幽夜的记忆很多已经模糊不清,可能是因为正主已经意识到异界之魂可以探查她的记忆。可是按之前看过的记忆而言,对于那场边境之战,冷幽夜是全力支持。毕竟她是皇室之人,如果暗害了东家,第一个倒下的就是皇室。这点冷幽夜比谁都明白。所以为什么军饷没有到达东梦颖的军队手上,是谁暗地阻拦了?这点就很值得在意了。
东梦颖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她其实很想辩驳,眼前人是骗她的,想引起他们夫妻之间的间隙。但是从柳瑟带着侍卫来到母亲寿宴的那刻开始,她心里其实就有了怀疑。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背叛自己更加让人伤心。她不断麻痹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他依旧是当年她遇到的那个男子。而今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带着很多秘密。她就算是想质疑他,也得不到答案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她以为他最终会放下心结,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小颖。。。”东梦欣默默的拍了拍梦颖的肩。
梦颖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冷夜跪拜,“陛下,之前是罪臣识人不清,害了家人。请陛下明察秋毫,放过我家人。罪臣已知,谋逆必死,对自己已无所求。”
冷夜扶起梦颖,“梦颖将军,先别泄气,孤定然会查明真相。”
冷夜临走前,让狱卒去了两位小将军的琵琶锁,并让御医过来帮两位调养身体。
“天紫很是思念你们,等你们的案子清了。多来宫中走动,他必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