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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我穿成了女主继母(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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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怕在店里打架会被店员拿扫帚赶出门,封钰绝对要撸起袖子跟贺向冬互掐。
好在贺向冬马上给她拿了瓶冰牛奶,封钰才消了点气。
但目光盯着那瓶牛奶,封钰顿了顿,一再确认道:“这牛奶……没有问题吧?”
“故意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贺向冬把牛奶放在桌上,“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你家那么有权有势,谁知道用不用偿命?”封钰哼哼唧唧地抱怨了一会儿,但最终也停留在嘴上说说,毕竟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搞得你死我活。
她边往外走边旋开盖子喝起来,后面的店员却三两步追上来:“小姐姐,你的牛奶还没付钱呢。”
封钰转身,一脸怨念地盯着贺向冬。
你给我赔礼道歉带的牛奶,还要我来付钱??
贺向冬本来想笑,却被她幽怨又愤懑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心想还是不要把她惹急了,马上接话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看她客客气气地付款,封钰心下更不平了。
这样看来,贺向冬待人接物还都挺不错的,讲文明懂礼貌,再看她和顾夏暖之前也算得上和谐,怎么就和她处不来?
果然她们两个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封钰大踏步地走出门,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一等贺向冬。
路灯那浅黄色的灯光落在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晕。
—————
贺向冬付完钱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封钰。
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用力按着手机屏幕,嘴里还在碎碎念什么。
离得有点远,贺向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略带半分朦胧的侧脸,在光的阴影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让贺向冬莫名觉得安心。
贺向冬想要走过去,跟她说一句“我们回家吧。”
但她还没抬腿,就见封钰朝她的方向看来,表情里满是焦急。
怎么了?
贺向冬想问,却只看见封钰拿着手机朝她跑来,嘴里还道:“贺向冬,你看微/博。”
封钰很久没有直接叫她名字了,平常不是“你”就是“向冬”,偶尔则是讽刺的“贺大小姐”。
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打开手机,还没翻开微/博,就见弹窗弹出了多条新闻:
“S市飞往A市的客机坠毁,造成五死四伤,事故现场曝光【图片】”
“小型客机起飞二十分钟后坠毁,疑因零件故障所致”
“私人喷气式飞机坠毁:据传该机为贺氏集团所有”
“飞往A市的小型喷气式飞机于中途坠毁: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贺氏私人飞机坠毁?飞机里坐的都是哪些大人物【盘点】”
………
一排看下来,满屏都是“飞机”“坠毁”的字眼,贺向冬瞥到“贺氏“两字,便是一愣,她皱眉,飞快地按下手机里那个很少拨出的电话——
“滴——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她按断了这毫无意义的机械女音,又拨打了一遍,依旧是如此。
贺向冬没有多余的反应,她顿了半秒,又按下另一个电话,这次倒是很快接通——
“喂,是向冬啊。”是一个成熟女声。
“李枫屏,你看到新闻了吗?”贺向冬声音冷静。
“真是的,连妈妈都不叫,真没礼貌,”那女声抱怨了两句,才道,“新闻?你说的什么新闻啊?”
“贺氏,私人飞机坠毁——”贺向冬言简意赅地概括了这里面最重要的两个信息,就听见那边倒吸一口凉气,就没了声音。
贺向冬按按眉心,心道她这个妈果然不靠谱。
她没挂断电话,不出她所料,半分钟后,那边传来了带着笑意的声音:“是贺忠吗?飞机上坐着的人是贺忠吗?他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啊这——”兴许是李枫屏觉得贺忠到底是自己女儿的亲爹,她表现得太高兴似乎不太好,很快换了一种语气,“唉,希望不是他,妈妈真的很担心你爸爸。”
你是担心他没死透吧。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贺向冬声音里满是疲惫,“呵,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新闻。”
“你等下啊,”李枫屏顿了半秒,才道,“我给你舅舅打个电话问问这事——等下回拨给你。”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贺向冬放下手机,眉眼低垂,看着脚下的影子,不再说话。
“你、你没事吧?”封钰试探地安慰她道,“放心,你爹他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贺向冬和贺忠的关系不好,但两人毕竟还有着血缘关系,她爹出事了,贺向冬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本能地觉得飞机里坐着的人大概率不是贺忠,毕竟在剧本里,贺忠的意外死亡是发生在贺向冬本科毕业之后去国外读硕士期间的,那都是四五年后的事情了。
她记得剧本里描述,二十三岁的贺向冬放弃了硕士学位,飞回国操办她爹的丧事,葬礼结束后她就立刻以雷霆手段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股东们,手握贺氏大权。
“我没事,”面前人抬起眼看着她,忽地抿出一个笑容,“其实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刚刚看到新闻时,也只是震惊多过于悲伤焦急。”
“你会觉得我凉薄吗?”贺向冬低头,眼中似流转着漆黑的漩涡,“我的亲生父亲可能出事了,但我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在盘算着自己能继承多少财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凉薄是有一点,”封钰点头又很快摇头,“可怕?那就不至于了——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可没必要害怕你。”
贺向冬跟她的父母没什么感情这点封钰清楚,但贺忠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给她提供了极其优渥的生活条件,贺向冬这种反应,的确是过于冷淡了。
但说可怕也谈不上,封钰也看过一个观点,那些成功的政/治家资本家,本质上都是反社会人格,贺向冬对她爹的事情表现得漠不关心,好像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听着封钰的评价,贺向冬没做什么反应,只是自言自语道:“其实从我很小的时候、从我知道贺氏是个多么庞大的集团之后,我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甚至隐隐期盼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封钰:……所以该说不愧是你吗?
她并不讶异贺向冬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只是很疑惑,为什么贺向冬会把内心的想法对她和盘托出。
她以前当战地记者时曾经采访过不少极/端/组/织的大小头目,别管那些人心里到底存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小心思,面对镜头时总是风度翩翩道貌岸然。
像他们,又像贺向冬这种人,理当会把那些自己会被世人唾弃的想法掩藏在心底,表面上说些漂亮的场面话糊弄别人。
是因为贺向冬现在年纪还小,还没有成熟到能为自己戴上面具吗?
“嗯,那个啥……”封钰艰难地开口,决定还是提醒她,“飞机上的还不一定是你爹呢——就算你爹在飞机上,他也不一定死了呢。”
“是他,”贺向冬低低道,“他的确要去A市,那架飞机也的确是我们家的,如果他不去,公司是不会用那架飞机的。”
“至于死没死——”贺向冬缓缓开口,语气冰凉,“飞机坠毁这样的事情,大概率来说,死只是时间问题吧。”
“我这样的人——”她身子前倾,问道,“是不是让你觉得陌生又可怕?”
封钰不太清楚贺向冬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人,认真道:“这是你的想法,我没有经历你经历过的那些事,就没办法评价它——而且我也没有兴趣去批判你的思想。”
她以前喜欢在一些小事上跟贺向冬抬杠,但这件事比较严肃,封钰不想以玩笑的心态混过。
“是吗?”贺向冬若有所思,她抬头望着被掩埋在重重云雾间的月亮,声音幽远,“哈,你不觉得我的想法很可怕吗?以前,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想的那些东西很恐怖呢。”
“想法而已,”封钰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你又没有真的去拿刀把你爹捅了来继承家产,只是想想而已,这有什么称得上可怕的?”
“再说了,”封钰一本正经道,“古往今来,那些真的弑父弑兄去夺得皇位家财的人也不是没有啊——那些人有的还留名青史呢,你这算得上什么?”
“你是在安慰我吗?”贺向冬眉目间阴沉沉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封钰,语气温柔而危险,“你不用这样的——我其实无所谓。”
“这算安慰吗?”封钰双手抱胸,直视着面前人的眼睛,“嗯,你觉得是安慰就是吧,但于我而言,这只是我的真实想法。”
“这世上肮脏龌龊的事情太多了,”封钰无所谓地摊开手,“你盼着跟你没什么感情的爹早死继承遗产,也算不上什么吧——你又没真的把你爹杀了。”
封钰并不赞同,但也不想批判,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也经常发生,要是一件件都要骂一遍,她还不得心力交瘁啊?
“呵、呵呵呵……”
贺向冬阴晴不定的脸上突然展露出一个笑容,她执起封钰摊开的手,一把将面前人揽在怀中。
封钰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她的怀抱太紧了,封钰挣脱不开,只得用力敲她的肩膀:
“——放开。”
“不放。”贺向冬埋头在她的肩窝上,声音闷闷的,有点孩子般天真的执拗,“就不放。”
“贺向冬,”封钰沉声,推她的脑袋,“你放开。”
“不要。”
“啧,”封钰力气比不过贺向冬,要是用系统提供的力量又怕控制不住把贺向冬打伤,只得放弃,她无奈地轻声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啊?”
“你管我,”从这个角度,封钰只能瞥见她的头发,贺向冬声音低低,充满了委屈,“你好烦。”
烦的是你好吧?
封钰从来没见过贺向冬这样的一面,她顿了顿,刚想把贺向冬从肩膀上提溜起来——
就听她略带不满地抱怨道:“说好我们是朋友的呢,你连肩膀借我靠靠都不行吗?”
她一愣,推贺向冬的手逐渐松开,最终慢慢落在了她毛茸茸软乎乎的头发上。
唉,算了算了,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太大,贺向冬一时难以适应变得幼稚,也是很正常的。
就当她大人有大量,免费借贺向冬肩膀靠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