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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蚩木到来 ...

  •   这一夜过得舒畅,微生遥与厉盛源都早早歇息了。第二日大早,微生遥起来了头昏沉不已,而厉盛源还在埋头大睡。
      风雪听了,外头出了太阳,远处的初升阳光格外夺目,而站在军营这军旗飘逸之中,颇有感触。微生遥换上了方便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京城做派,倒是让出来的彭山眼前一亮。
      “微生大人起得早。”彭山今日主动打了招呼。
      “彭将军今日不是也起了大早吗?”微生遥笑。
      “军营之中,本该是天未亮便起身的,只是昨日尽兴了,便起晚了些。好在蚩木后退,没有那么紧逼,还有回旋余地。”彭山感叹。如今北疆算得上稍微松口气,也不知道为何蚩木会后退,怕是只能觉得是京城带来的福气吧。
      微生遥想到这彭家公子应当是知道一些彭家的隐秘事情,便开口问道:“彭将军可知道,彭家货物来往的消息?”
      “大人是要直接审问我了?”彭山笑。他倒是不怀疑微生遥会为了刘帝陷害彭家,可得出他不信任刘帝也不信任左相。若是根本不是□□的人,那必然与彭家无仇。
      “奉命前来,不得不查,但是没有便是没有。”微生遥坦坦荡荡,一向如此。他不会为了彭家隐瞒罪证,但也是绝对不会帮刘帝夺回兵权,在他眼里还是元国平安重要。说着他朝着彭山友善一笑:“小将军若是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我。”
      彭山也回应:“自然。”

      两个人谈论一会儿便是各自忙活去了,微生遥回到营帐,为了不打扰彭家军营操练就等着厉盛源醒来商讨一下调查贪污的事情。手里拿着一本有关琉璃灯的古籍,坐在帐篷口处,仔细读着。微生遥坐在矮凳上,身上披着兽皮大氅颇有民族风味,而外面那升起的炊烟,就是真正的人情味儿在冰天雪地里穿梭,风里飘荡的旗帜虽说血迹斑斑,可是那样耀眼,朝着太阳的方向张扬。微生遥不禁是拿起纸笔,写了两句感悟,儿时向往的世界,便是这样安逸的情景。即便是没有京城的繁华奢靡,却是这样自由。
      北塞孤烟荡罗旗,银雪素衣落人间。
      谁人不往凡世间?
      “你起得真早。”厉盛源从后面起了床,喝着热腾腾的水走来。看着微生遥在读书,不禁唏嘘:“你真是人才,我等不能及。”
      “不过是无事可做,研究琉璃灯的事情。”微生遥说,“也不知子难是不是将琉璃灯给了刘帝。”
      厉盛源看着外面那些操练的将士们,说:“我从来没没去过军营,如今看见了,还真是热血沸腾。”
      “你若是想,去跟着操练也未尝不可。”微生遥说,“倒是我要问你,如何调查彭家的事情,不能打扰彭家军打仗,还要仔细调查,实在难以两全。”
      “那就——先找个机会问问彭将军呗,反正彭家不可能会贪污官银的,彭家不缺银子,何况常年都在边塞哪里用得到?”厉盛源说着缩回自己的被窝,“当真是寒冷,我受不了了。”
      “也是难为你这样娇弱跟着来了。”微生遥打趣。
      “我真是看不出君落你是这样的人。”厉盛源笑。
      这样轻快的日子真是太难得,厉盛源也是无比珍惜这里的微生遥,从没见他紧皱眉头的模样了,自己也少了堵心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京城的人怎么样了,如今已经过了有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一路风霜,京城的人却不会轻松多少。莫倾顾那急躁的性子万一是彭幼没能控制住,还得了?不过厉盛源懒得理会他们,想着想着又睡起回笼觉来。
      清寒如水的早晨,微生遥见厉盛源又睡了无奈自己起身去找彭将军说说话了。不过彭将军英武威严的模样像极了以前自己的父亲站在沙场点兵的样子,真是怀念不已。微生遥走上前,看着身穿铠甲的彭将军,不自觉挺直腰板,敬重几分:“将军今日可有时间?”
      彭将军也是客气:“大人有事要问自然有时间。军营的事情我都交给孩子们了。”这话不假,他早想将兵权也扔给自己的子侄,可惜这两个人非要自己坐镇。
      “彭家的子弟都是英武之才。”微生遥感叹,“在下只是想跟彭将军问问官银的事情。”
      “大人请。”
      两个人走进营帐,这才坐下来细细长谈。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清楚官银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这是彭怀去做的事情,按理说不会有差错,谁知就是被查出了猫腻。”彭将军说。
      “彭怀?”微生遥问。
      “就是我那个侄子,是个相当有才干的年轻人,我很是赏识,也交了很多事情给他。”彭将军感慨,“彭山太鲁莽急躁,比不得彭怀这样细心。可是官银中为何出现琉璃灯,我实在是不知。”
      “既然将军不知,其实我倒是认为不知者无罪。”微生遥说,“不知我能否见见彭怀这个人?”
      “当然。”

      而后,彭将军叫来彭怀,果真是英姿飒爽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精明,双眼狭长,眉宇间看着精打细算一般。微生遥问好后,便是问起了官银的事情:“不知彭怀公子当日押送官银前可有仔细检查?”
      “当日自然检查了,这才奇怪。”彭怀也不隐瞒,清楚了当说了。
      “检查时还有人在身旁看着吗?”微生遥问。
      “这是没有的。”彭怀摇摇头。
      这就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地方,若是有人一起还可以证明彭怀的确看见没有琉璃灯。可如今却是没有证人。彭怀也是彭家的子弟,若是污蔑他,就是将整个彭家拉下水,刘帝与左相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那在运输途中究竟有没有其他人靠近官银?”微生遥必须问的十分仔细才好知道有没有可能洗脱彭家的罪证。
      彭怀仔细想了想,毕竟是很久之前,实在记不太清:“只有我们彭家的兵在船上,不可能会是彭家的兵啊。中途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我们的船——”
      “这真是难办了。”微生遥苦笑。若是要将船上的人一个个仔细盘问,真是不方便,哪里有在打仗的时候盘问官兵的?微生遥朝着彭怀点点头:“那,彭公子是第几次运输官银?”
      “都是彭家军的军饷,说是运输官银,其实就是给我们彭家军运输口粮罢了,除了先前有一次是副手帮忙运输的,其他都是我亲自运输,那次——大概是我第四次吧?”彭怀回忆。
      “能否见一见您的副手?”微生遥现在凡是出现其他人物就必须关注到。
      “当然,他叫何飞,是何生大人塞进来历练的。”彭怀还不知道何生逃跑被抓回的事情。
      微生遥大惊,莫不成是这个副手做的手脚?就他接触了一次,很可能就是这一次机会,帮助何生与左相陷害了彭家人。
      “那我就叫他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十分嘈杂,慌乱不已。
      “报!将军不好了!蚩木族的人竟然来了军营门前!”
      这算什么事?竟然是没有注意到让敌人到了家门口?微生遥与彭怀皆是大惊失色:“人在何处?”
      “只来了两个人,已经进来了。”外面的人报。

      而后来到大营中,两个奇异装扮的民族人物站在中央十分抢眼。微生遥跟着彭怀走进来,那两个人面色不善,不屑地看了看这两个人,便转向彭将军:“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听的。”
      很显然是有事要商讨。可是敌人能有什么事情商讨?只听彭将军倒是客气:“无妨,一位是我的侄子,一位则是京城来的大人。”
      “京城来的?”其中一个男人,皮肤黝黑而高大威武,身上穿的是兽皮做成的马甲,头上还插着兽骨雕刻的发簪看着很是粗狂。他打量着微生遥,倒是没有了先前那般狂傲的姿态。
      “正是在下,在下微生遥,是京城派来协助彭将军的。”微生遥搪塞。
      这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又对着彭将军说话:“将军,今日我等前来目的是讲和。”
      讲和?诸位皆是一怔。怎么挑起事端的是蚩木,要讲和的又是他们?彭将军心里不快:“怎么,莫不是你们蚩木在拿我等当作猴耍?”
      见彭将军震怒,两个人中另一个瘦高的男人开口了:“并非是毫无条件讲和。将军如今也看得出局势,与我蚩木打仗可不讨好,不如咱们讲和,以条件交换,不伤颜面也不失风度。”
      这人讲话比起那黝黑的男人更是和善一些。微生遥看向彭将军阴阳不定的脸色,忽然开口:“将军可以听听蚩木的条件。”
      “请说。”彭将军说。
      那瘦高的男人笑着开口:“我们只要元国助我们蚩木拿下北海雪山巅峰处的琉璃花。”
      琉璃花?除了蚩木的两个人,在场的人皆是没有听说过什么琉璃花。
      “那究竟是何物?”彭将军问。
      “那琉璃花是十分珍贵的药材,但也是很珍贵的制作成灯芯的材料。”那瘦高的男人一脸精明,不由得看向微生遥,眼神里总是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情。
      微生遥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为何需要我元国帮助?不过是一朵花,蚩木生长北疆,还会被雪山难倒?”
      “的确是雪山难登,不过。”那瘦高男人笑,“更难的则是有人与我等争抢那琉璃花。”
      这不就是要元国帮忙阻止抢花的人吗?就是——助战?彭将军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先禀报圣上再做决断,这样的大事还是要问一问。而微生遥转念一想,反倒是开口劝解了彭将军:“将军要禀告圣上不错,可在下一位还是不要提及琉璃花可做灯芯的事情——”
      “为何?”彭将军问。
      “彭家如今深陷有关琉璃灯的案子,若是提及此处,怕是圣上有所怀疑,便是更加对彭家不利了。”微生遥说的头头是道,的确让人信服。这话倒是引起了那两个蚩木人的注意,尤其是提到琉璃灯的时候,眼神都变了样子。微生遥看在眼里,就瞬间明白了琉璃灯怕是蚩木族两个人知晓一些事情。
      那两个人笑:“在下是蚩木族长的第三子伦布,这位是我族的军师先生查立牟。”
      一一问好后,这蚩木二人被安排给彭怀好生招待,而彭将军这是带着彭山与微生遥去了远处一个茅草屋商议事情。微生遥料到彭将军会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是想好了将事情干脆说个明白。

      “将军明察秋毫,应该知道在下的意思了。”微生遥大费周章将所有一切的联系都说了一遍,便是令彭将军神色惊恐慌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彭山轻声唤。他也是震惊不已,不过倒是很快转了过来。这件事的确不能完全告知刘帝,否则他彭家就完蛋了。
      彭将军镇定了神色,其实他是知道一些琉璃灯的传闻,只是先前觉得不可信,谁知竟然当真有些门道。他颤颤巍巍坐下,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我本是知道琉璃灯的事情的,只是不敢相信,也无关我彭家,自然不太记得。如今想起,还真是北司南苑参与其中——”
      “将军当真知道些什么?”微生遥一听北司南苑便是有些激动。
      “北司南苑当时就是为了制造琉璃灯才四处征战,说是为了开拓疆土不错,其实也是在为先帝制造琉璃灯搜集材料。我当时也是驻守北疆,偶然与北司南苑一同征战才得知他们寻找一种叫做流朱砂的东西,就在北边。我以为没什么打紧的,也不是我彭家能够干涉的,也就没在乎。而后才得知,先帝制造琉璃灯一共三盏,一盏在北司南苑,一盏在宫中,还有一盏当真没有人知晓。谁知,到了今日——竟然在我彭家运输的官银里发现了琉璃灯。”彭将军一脸纠结。他真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模样。
      微生遥听了之后也就明白了。流朱砂与琉璃花都是琉璃灯重要的材料,看来得从这两个方面入手。他安慰:“彭将军不必忧心,只要瞒住了刘帝琉璃花的灯芯作用,大概也不会有事。”
      一旁的彭山叹息:“没想到,琉璃灯这般重要。”
      一盏灯竟然能够隐藏这样的秘密,这不禁让知情的人都开始怀疑起宫里的刘帝,坐上龙椅真正的意图。当真是先帝遗诏里的继承大统的人吗?恐怕答案就在琉璃灯里,怪不得刘帝这样重视。
      但其实微生遥却是怀疑刘帝只是隐约知道罢了,能够冒险用琉璃灯来污蔑彭家夺回兵权,这样的事情,刘帝不会冒险,恐怕是左相野心太大,利用琉璃灯想要将彭家彻底打入地牢。微生遥其实是想不通左相这样做的道理,即便是要挟天子令诸侯,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傀儡君主拉下水。
      彭将军则是开口:“我会尽快禀报,若是刘帝应下了,那自然就是好办了。”
      “在下想要与蚩木族的二人攀谈一番,不知将军可否允许?”微生遥问。
      “无妨,大人请便。”

      微生遥来到蚩木二人所歇息的营帐,在门口便是看见那长得黝黑的蚩木三世子伦布在营帐里耍大刀,还真是完全一个武夫的做派。微生遥走进来,那军师查立牟便起身迎接:“不知大人来此处何事啊?”
      “在下只是想请教一些问题罢了,不打扰吧?”微生遥笑。
      其实年长一些的查立牟看着微生遥的面貌不禁是觉得眼熟的,看着他长相俊朗,一双美目十分有神,英俊潇洒的容姿像极了从前见过的某个人。查立牟也是请他坐下:“不知大人是否与北司南苑——有些关系?微生并非寻常姓氏。”
      “在下微生遥是北司南苑遗孤,原司长的儿子。”微生遥如实告知。谁知那查立牟差点是哭出来的模样,眼里红了一片,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惊涛骇浪。
      “果真,果真!”查立牟笑,“我当真是看见了旧人的孩子。”
      微生遥听这样的话,也是震惊:“莫不是您认识家父?”
      “我当年还是一个蚩木族的客卿,却是被微生大人路过救了一命。北疆野兽凶猛,我当时只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以此,谁知微生大人救了我,还将我带去军营善待。当时蚩木与元国还是敌人,哪里会有这样善待敌人的。我当真从未见过这样仁慈的将军。”查立牟回忆,“我在军营待了许久,便知道了元国的将士都是那样善良厉害的人,等到我回到蚩木也是劝和,后来还真就是成功了。”
      听着自己父亲曾经的事情,微生遥心里难免泛起酸涩,又是回忆起了这些年的委屈隐忍,也是苦笑应和:“没想父亲还与蚩木族相识。”
      “今日能够见到你,也是我的福气了。”查立牟说。
      “不知,您可知道琉璃灯的事情?”微生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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