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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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风看过许多的书，也做过许多的梦，但是第一次亲吻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文字和幻境都不能够帮助她。
最可靠的居然是本能。
她双臂自然而然地搭上唐照的后颈，在对方的引导下打开齿关，任由浅啄变成深吻。
两个人都不太会换气，等待呼吸实在是不畅快的时候，不得已分了开来。
“可是我总是渴慕你的，热望你能够为我驻足。”为缓解尴尬，柳扶风决定继续往下说，她大口呼吸了一会，接着道：“于是当我们再度相遇，我便不舍得拒绝你的邀约。虽然一直欠你一个解释。”
“离别其实不需要解释，重逢才需要。”唐照轻轻拥抱着她，在她耳边道：“在我这里从无赊欠一说，任何时候你愿意说，都是最好的时机。”
柳扶风沉湎于温柔怀抱之中，很久后才回复道：“我不知我何德何能。”
唐照道：“我曾听我的父母说过，缘份其实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执着。许多人说我与自然有缘，其实大概是因为我执着于探索自然的美，哪怕在生死边缘。我曾于爆发前几个小时登顶过火山，也曾在鲨鱼环伺的洞穴附近潜泳过。”
“我没你执着。”柳扶风听她说这些，心中不免担忧害怕，不自觉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但是你比我勇敢。”唐照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可能吓到她了，“都过去了，别怕。”
“嗯。”
“如你所言，我探自然的脉搏，自然多回以缄默，但是探人的脉搏则不同。自然是否厌倦我，我永远都无法得知。但是你…”唐照想了想该如何措辞，“你大概做好了被我讨厌甚至当作变态来躲避的准备，在接近我的之前。”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这份勇敢？”柳扶风终于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问题。
她喜欢唐照是为什么，她想得清清楚楚，也说得明明白白。但是唐照为什么回应她，她却没有丝毫信息，只有些诸如新鲜感、样貌好等等颇为自大和肤浅的揣测。
唐照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拿檀木梳给她梳着头发，缓缓地道：“我起先以为你是性单恋，因为有时候觉得我进一步，你就退一步。可是后来又发现，明明每次得到我回应的你都很高兴，不似性单恋者那样退避三舍，便认为是我想错，存有其他的可能性。”
柳扶风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一度是这样认为的：“我总说我有时不正常，并不是为了调节氛围，而是真的觉得我在感情方面有障碍。我很享受追求一个人的过程，那种背着父母做‘坏事’的刺激感和叛逆感，让我的感官颇为享受。我确实…一直以性单恋者自居。但是也是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自己渴望回应，渴望你回应我。”
唐照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后来我又想，或许你只是自卑，因此退避三舍。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察觉，有时候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总之你把自己放得很低，而把我捧得太高。”
“我有吗？”柳扶风眨了眨眼，“好吧，可能是无意识的。”
“我那时察觉到，你大概在设想中，只把自己当成我的一味调剂品，觉得我对你的回应，不是出于礼貌，就是出于其他恶劣的想法，总之与真心无关。于是我竭力向你表达，你不是调剂品，我在意你。”唐照有些无奈地道：“可能我没经验，方式不对，总之没有很好地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你。”
柳扶风问道：“你觉得怎样是真心？”
“比如为你熬夜，到凌晨三点。”
“那是我迟钝了，我以为你爱的是星空和大海。”
唐照笑了笑，“现在你知道了。”
“嗯，以后会机灵些。”柳扶风蹭了蹭唐照的掌心，“我当时，总怕自己想太多。”
唐照问：“不敢想太多，是怕会失望吗？”
“是怕最后没法离开，我本来也就是想看一眼的，谁知道后来越来越失控，从打探你喜欢的类型开始，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柳扶风咬着下唇，皱了皱眉。
“其实都不是。”唐照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不是性单恋，也不是什么自卑。”
“那是什么？”
“是认知上的偏差。”
柳扶风不解：“什么叫认知上的偏差？”
“在你的脑海中，我应该有一个恒定的模样或者说状态，你脑海中的‘我’，是你本人都不可以打扰的。”唐照解释道：“当你说那时候失联错误全都在你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你觉得你会打扰的，其实不是现实中的我这个人，而是你脑海中固有的关于‘我’的形象。”
“我确实把你当成我梦想中的完美之人，崇拜着，喜爱着。”柳扶风似乎抓到了那个点，“在我的脑海中，你是人间的风。”
“是。”唐照打了个响指，“你认为，风不能为人驻足。”
柳扶风猛然坐起，“你怎么…”
“看来我没错。”唐照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实那样深沉地爱着你幻想中的我，或许在我们踏入墓园的那一刻，都是如此。”
“嗯。”柳扶风里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确实为你在心中立了个很好的人设，并竭力维护着。”
“就像是理想型。”唐照笑了一下，柳扶风顿时会意方才她提到理想型时候的停顿是为何，“你爱着你勾勒的标有我姓名的理想型，所以在听到‘大探险家是为了朋友才去探险’的时候，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是，但是以后不会了。”柳扶风拉着她的手，“大探险家不会牵住我，更不会吻我，但是你会。”
唐照道：“你方才问我为何喜欢你。”
“嗯。”柳扶风突然胆怯起来，她怕听到诸如“因为你很像谁谁”之类的答案。
唐照将她心中所想探得一清二楚，“你不是替身，你是机遇。你让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作为人们口中的探险家，常人所不能至的险远，常人所不能见的风景，都和我有缘。曾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我一直有些逃避和人的交往，有了所谓‘遗愿’或者说‘遗志’做借口，便一直远遁在自然之中，远离人群。”
“可是我到底是个人，不能久久逃避人群。”
“所幸，在山川河海之外，我的缘分还有你。”在柳扶风的唇角吻了吻后，唐照接着道：“因为有你，所以人间可爱，人群可亲。”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