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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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餐盘后，外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柳扶风突然起兴，猛地拉起唐照就往海滩边跑。
她边跑边笑，颇有古意地道：“酒足饭饱，逢天公作美，真是人间一桩大大喜事。”
唐照跟在她后面，问道：“总见你端着酒杯，倒是没问过一句，你酒量多少？”
柳扶风皱起眉来：“你怀疑我这是喝多了发酒疯？”
“都说要认识一个人的品行，最好是同那个人一起去旅行。虽然我同你已经是第二次同游，可我还是摸不清你的性情。感觉哪个你的都似带着面具，却也感觉哪个你都真实。”唐照没有直接回答，“之前不知道，你喜欢冒雨寻欢。”
“寻欢倒是冤枉我，不过是同自然亲密而已。你之前总是执意于你我是否见过，现在又执意于我是否真实。”柳扶风很洒脱地仰天一望，双手张开，倒退着走了几步，又重新将目光聚焦于唐照，“你看着我的眼睛。”
唐照依言，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是海市蜃楼，你若碰触…”唐照的手被她拉起，搭在她的脉搏上，“你探自然的脉搏，自然多回以缄默。你探我的脉搏，我则回以鲜活。”
唐照恍然，不知何故装深沉的，一生病特别黏人的，工作时效率奇高的，闲谈时风趣多知的都是柳扶风。
面具是面具，她是她。
带着面具的她，也不是别人。
探索自然的奥妙永无止尽，探索人的亦然。
若是那么好懂…
“若是那么好懂，反而奇怪了。”柳扶风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捕捉着每一刹的情绪变化，“我知道你是一个希望万事万物明白清楚，如自然运转有规律可循的人。”
她顿了一下，很轻很轻地问：“可是能否，迁就我呢？”
唐照原本抬起一只手挡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提起大裙摆，跑了几步后发现踩到浅水坑的时候，裙摆还是会被溅到，便索性不再提着，随它去了。
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心中闪念：既然任何一种“柳扶风”都会引起她的好奇心，那又何必紧紧抓着她的本质不放？
裙摆随风而动的时候，并未绊住她的脚步，反倒是让她觉得浑身更加轻盈。
若是将注意力扩大开来，不再想着去抓取眼前人的每一面，说不定真的会有更加愉悦的相处。
“我能担保，只要你愿意回应，我就绝对不会骗你感情。”柳扶风很严肃地并起三指起誓，在电闪雷鸣之下，仿若上天真的在替她作着见证。
唐照匆忙去拉她的手，柳扶风任由她拉着，却并未同她那般慌张。
仍旧是笑着。
“我有不违背誓言的自信。”
“自信也不许乱发誓。”
“我怕你不信。”
“我信。”
唐照用力握着她的手，“我第一次同你见面，就不自觉地对你卸下了防备心。我未想过你接近我是否有什么别的目的，只觉得…”
“觉得什么？”
“我的幸运。”
柳扶风愣了一会，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唐照说这种话，但是这一次感觉很不一样。
调笑的味道明显少了，试探的感觉也少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也少了。反倒是真心，多了太多。
她深吸一口气，认输道：“打住。”
唐照眨了眨眼睛，将柔情化去了几分，伸出另一只手去戳她的脸颊，欲盖弥彰道：“怎么？只需你撩我，不许我回击？小朋友做什么这么霸道？”
“哪里小了？”柳扶风反问。
“行吧。”唐照改口道：“大朋友为什么这么霸道？”
“你觉得我很孩子气？”柳扶风对自家淘气的弟弟很是恼火，所以连带着不喜欢类似的形容词。
“小孩子有什么不好的？能够带着孩子气在我看来，是一种幸福。”唐照回想道：“我接触的小孩子不多，感觉他们一会晴一会雨的，倒是很正常。进入到社会中之后，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多是不可能的。变化多端而免于责问，似乎是小孩子的特权。”
“变化多端而免于责问，是小孩子的特权吗？”柳扶风不禁带入了自己，确实，现在作为策划她灵感乍现的时候并不会被限制，可是从前作为濛汜的负责人时，似乎大家也很迁就她的多变。
多变的她，这么多年来坚持的不多。
最恒久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要是能做眼前人的小朋友，也挺好。
雨点大了起来，柳扶风像是被砸醒般，用力地回握住唐照的手，继续拉着她大步往海边跑着。
这点运动量，对唐照而言不算什么，她说话都不带喘气：“我曾无数次想过什么样的风景，可以分享给你。”
对柳扶风倒是有些艰难，她呼吸颇为沉重：“嗯？”
“去过南极之后，很多地方大概都会黯然失色。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若是我们再相见，我应该同你约在什么地方。因为总是怀念同你一起旅行在外的日子，所以很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直接想着，下次该同你去哪儿玩才好。也没问过你的意见，擅自揣测。”
“真的有这样想过吗？相同我下一次再一起出去？”能够以同行者的身份得到探险家的认可，是柳扶风第一次做剪报的初心，也是她无数个夜晚的美梦。
“嗯。”唐照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海滩，舒心地道：“虽然是巧合，但是应该一开始就想着带你来这里的。”
天南地北再好，也不如家里好。
是该早些，带她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