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走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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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辉收刀，随手捡起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将刀上的污/血擦拭干净。
他的雇主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淡定的掏出一根烟来抽。
“呼——”
尼古丁在肺中转了一圈，仿佛这样就能带走心中的郁闷。
“亦辉啊，我知道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但是既然都提出交易了、走流程了，干嘛要临时反悔嘞？”
“我不知道，duble，我不了解商人和交易。”这位是老雇主了，安亦辉也会跟他多说一点话：“但我知道，交易失败了如果还待在丧尸的地盘上不走，会有危险。”
代号为“duble”的人，是这一条道上的老人了。虽然他还只有30岁，因为资历过硬走到现在，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末日还没有结束，这种和平虽然虚伪，但是所有的生物都需要它。
duble叹了口气：“往回撤是不可能的了，往东走大概两个城镇的距离有个补给站。虽然不知道是哪国人开的，但是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每一年的天气都在加剧异常，丧尸们的迁移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偏偏当年答应了丧尸迁移中途被人类打扰的话，允许骚扰的一方被食用。”
听到了吐槽，安亦辉心里也叹了口气。丧尸那么多，而且永远不会疲劳，人类却有生老病死，怎么比呢？让步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要说这种话，和平来之不易；还有人恨丧尸，但是没人想再持续那种战争了。”安亦辉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的确比之前的空气更厚重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腐臭味，证明丧尸还没有接近。
当然他只是个Beta，如果是个Alpha来，肯定可以推测丧尸群的数量和行进速度。但是不说现在的雇佣兵Alpha并不常见，就是看见了，也不是每个商人都能雇起的。
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太热，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一行人都在e国边界。以往最不受欢迎、最贫瘠的一块地，在末日也依然被当做最危险的圣地。
迫于身体机能，丧尸需要像其他动物一样进行迁移，夏季最热的时候就会前往这片不会过冷的巨大平原。但是正是贫瘠，让人类同意了和平原则。
明明这条路是最近的陆上贸易路线，却依旧选择了让步。
幸好，这个让步没有错，人类现在能和剩下的丧尸“和平”地共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商队加紧赶路，终于在入夜之前到达旅馆。
虽然按华国那边的说法现在应该算淡季，旅馆里的人依旧很多。安亦辉和之前的雇主都没来过这里，因为不是每次的交易都会出现这种失败的情况的。大多数时候的时间因为会精准到分钟，而避免其他状况的出现。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次的交易真的很小，本来以为半天往返时间就够了，没想到对方突然反悔，导致他们不得不在外面度过一宿。
直到坐下来喝上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冰水，安亦辉也觉得这件事实在蹊跷。
duble做商人久了，不可能定下有冲突的交易价格。看那个领头的智慧丧尸的态度，前后变化也很僵硬，像是已经预谋好了什么似的……
安亦辉不想阴谋论，只不过马上就是夏季迁徙期了，他实在没办法安心。
他叮嘱duble今晚和自己人挤一个大通铺，和衣而眠，他自己则是留在大厅避免突发情况。
毕竟只有人类在黑夜里是劣势，丧尸可不会困了想睡觉。
安亦辉已经习惯了打量他的视线，从他离开家独自闯荡开始，这种视线就一直如影随形。好在他长得并不是眉清目秀那一挂，看他的人也不过是在估量他的实力。
安亦辉出来的几年里，生存点后天都尽量点满了。他喝了一杯冰啤提神，没有碰其他的饮料。
这个边境不算偏僻，亚洲面孔也不少，但这不是安亦辉放下警惕心的理由。所以看似他喝完酒以后在闭眼假寐，实际上一呼一吸都在分析他周围人的味道，和提前在心里预算应对意外的方式。
似乎老天都不想让安亦辉的努力白费，凌晨两三点时，负责巡逻的A忽然匆匆进门。
由于大家知道最近是敏感时期，旅馆的大堂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吵闹。
本地的Alpha一脸严肃，但还是克制着声音：“出问题了，叫客人们暂时躲到地下去。”
旅馆前台，女Beta老板听了也发觉事态不对，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我跟乔刚刚巡逻时发现西北方向有股特别浓的腐臭味飘了过来。”Alpha脸色不太好，“现在是夏季，风不是很大，我们能闻到味道，说明离我们已经不远了。暂时还无法确定这一批是迁移群还是游荡群。”
最后一句话叫大厅里的所有AB都心神一荡。
安亦辉更是眉头紧皱，转身就往楼上跑。其他人见了也不需要多说，大家都知道现在要做什么。
旅馆不大，总共也就四楼。只不过安亦辉他们来的不巧，正住在四楼的阁楼里。
他飞快上去，叫醒所有人，包括同住阁楼的其他商贩。
事情那么一说，大家也意识到了严重性，赶快收拾东西往楼下赶。
安亦辉帮忙的时候也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夹杂着腐臭的气息。这让他脸色大变——如果味道已经到了Beta也闻得到的情况，要么，是丧尸群规模太过庞大；要么，是那群丧尸的目标一定会经过这个旅馆！
他都知道了，楼下的Alpha们更是知道了，他们顾不上雇佣兵还是什么身份，纷纷帮忙收拾大型物资。
巡逻的Alpha们带着外喷型屏蔽气味的药剂出门探查具体情况，旅馆本身的武装力量开启了旅馆的防御系统。
等到十五分钟后，所有人包括巡逻回来的Alpha，都躲到了底下之后。
一群人才稍稍喘了口气。
地底下的空间肯定没有地上空间大，也没有床铺什么的，大家都聚在一起，小声讨论起这件事来。
这么一讨论，大家才发现，为啥淡季这家旅店人也这么多，居然有80%的商人都是因为原路返回赶不回去了才到旅馆来的。有从e国本土来的人，有h国来的，也有从n国、y国等一些小国家来的。
大家都是为了换物资，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无一例外因为冲突留在了这个旅馆。
雇佣兵们也聚集起来，跟旅馆的武装力量做在一起，询问外面的情况。
之前报告的Alpha叫肯，肯说外面的丧尸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他们一边喷洒药剂一边心神不宁。
乔也说他看到了智慧丧尸的影子，就好像这场尸潮是有人预谋好一般。
老板娘打开了地下地上联通的一个红外线监控：“地下出口只有这一个，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我们店里唯一一个红外线成像，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开启。”而且这种时候所有的电路系统全部都会关闭，仅有一台被埋在深处的发动机为唯一的监控发电。
监控在二楼位置，成像还算清晰，监控的位置也是外围。而且据说是嵌入式摄像，不会轻易被智慧丧尸发现。
目前镜头里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东西，但很快，地平线那边就开始出现蠕动的光点。
“好像规模很大。”
坐在安亦辉身旁的A忽然出声，引得安亦辉看了他一眼。
本来以为只是感慨，谁料他继续道：“我怀疑这是一批迁移群丧尸，如果是游荡群，数量本就不对，目标性也太过明显。”
很快就有人反驳：“你看监控，它们太分散了，应该是游荡群路过。”
安亦辉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参与丧尸的讨论，而是问：“这个地下工事的门，是多厚？什么材料？”
“一层木板，一层不锈钢铁门，一层自动锁，一层隔音墙，最后……是我们这个手动铁门。”
“在场的有没有Omega？有的话送到发电机那里！”安亦辉说道，“这是场普通的躲避战。”
“什么意思？”
安亦辉解释：“我和我的雇主总共五个人，来边境想和丧尸交易沦陷城市里的普通物资。交易地点和时间都是丧尸方定的，但是交易时他们反悔了。我们交战后发现时间不够回基地，只能来这里过一晚。
“这个店太小，没人会意料到这里有地下工程——我们没料到丧尸又没料到。他们有预谋地把我们一批商贩聚集在一起，然后利用迁移吃掉我们，人类方也说不出什么道理。”
安亦辉深吸一口气：“本来是这样，但是现在只要我们保持安静，应该就可以逃过一劫。”
“可恶！这些丧尸也太过分了吧？”
“别妄下结论，我们不确定幕后黑手是丧尸还是人。”
安亦辉正要解释，邻座的A又帮他说了：“毕竟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跟丧尸谈交易，用的是这种让他们迁移种吃饱饭的方法做押金。”
“靠，你说的怎么这么细思极恐。”
安亦辉看着笑出来的其他Alpha，自己却笑不出来：“你没意识到吗？已经有人发现和平条例的漏洞了，他们企图挑起战/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走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