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谢彬BINBIN

56、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孟莘选择的不仅有她，还有莫钰彤。
　　暂时被分成两个小队，是考试分的，八个人一组，十六个人学习一样的歌曲。
　　这是她主动提出来，要改词。
　　老师不同意，说侵犯版权，敢情是这个原因，当时她轻轻问了一句，“我们难道没有买版权吗？”
　　被瞪了两眼，孟莘把她拉回来，连忙道歉，“老师对不起，她不懂什么。”
　　孟莘把她拉到一边，什么也不说，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慌神，没有买版权，很容易被起诉，陷入无止境的纠纷当中。
　　莫钰彤过来，看了眼她，发现神色不太对，“怎么了，感觉不太开心。”
　　“没有呀，我要去练唱歌了。”
　　“啥啊，没有分part，你练什么。”
　　“那我跟孟莘说，我们先坐着选队长和中心吧。”
　　莫钰彤感觉拦不住她了，也跟着上去，宋可坐在孟莘的旁边，姜玥也在，其实她发现了，宋可会比较喜欢呆在一边，还不说话，要么就喜欢和熟的人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比别人不爱说话一点的普通人。
　　她走过去，从姜玥和宋可旁边塞进去一点点，姜玥看到有往后一点点，让莫钰彤进来，她有点故意的感觉。
　　“来了来了，A组选队长和中心了，快过来快过来。”
　　宋可瞥她一眼，也没觉得莫钰彤这么大的嗓门，孟莘在旁边笑出声来，“耳朵都被你震隆了。”
　　哦这是宋可发现，孟莘对莫钰彤是不一样的，孟莘有自己高冷的气质，她也维持的好好的，但很容易让莫钰彤打破。
　　宋可一个人笑，觉得不行，也是突然醒悟，收了笑容，她要安静。
　　但是谁都不开口，按理说，应该是孟莘开口，她什么都是第一，应该被考虑。
　　“我们先选队长吧，选一个Leader，她要每天给我们布置任务。”
　　“宋熹微。”
　　孟莘和莫钰彤先后开口，一个问一个答。
　　宋可想拒绝，“我要跟你们争C的，我不找队长。”
　　“谁说队长就不能是中心。”
　　还真的没有人举手，孟莘又重新开口，“没有吗？那我们举荐吧，”孟莘把眼神给过来的时候，宋可就知道了，“我也举荐宋熹微。”
　　“我的理由是她是她们团队的队长，她有经验，性格也好，所以我想让她当队长。”
　　“我也是。”这是姜玥。
　　“那我们举手表决吧。”
　　姜玥打断了一下孟莘，“我和熹微去旁边讲一下话，就不表决了，她是当事人，不能表决，我肯定选她啦。”
　　她来拉宋可，莫钰彤看的有点莫名其妙，关键是还躲进了帘布后面。
　　宋可没什么脾气，“是不开心了吗？”
　　摄像跟过来，拉开帘子拍她们，姜玥看了一下，在犹豫，宋可察觉到了，“没事你说吧。”
　　“队长，你能不能不争C呀”
　　“啊？”
　　姜玥也是个什么都会为了她的人，经过接近一年的相处，姜玥很护犊子的，这是宋可发现的是为了自己吗？
　　“是为我好吗？”
　　姜玥有点急，“因为孟莘在，我怕到时候你争到中心，然后会被骂。”
　　原来是这样，宋可很接受这个理由，画黎也跟她说过，其实刚才就是一句玩笑话，她以此来推脱队长的职位。“好，那我不争。”
　　“嗯嗯”姜玥点点头，宋可拉她手出来，“我们回来啦。”
　　“恭喜你，宋熹微，噔噔噔噔，队长，非你莫属了。”
　　后来就是这样，不出意外的，孟莘是A组的C，宋可是队长，然后各自有各自的part.
　　这一场的问题在哪里，在于她们需要在所有都只是临时的位置上，学到最好，同时又不能保证自己的位置，一定是现在这个。
　　宋可拿的是说唱部分，一首四分多钟的歌，她有分到三十秒，是公平公正的。
　　真的是全vocal，宋可会觉得，很轻松，除了自己练习，就只要上课，段希炳和苏明珠。
　　排到她们组的时候，是另外一个vacal组，谁都摆脱不了排名带来的所有一切，蒋琪，是被选择的，蒋琪作为舞担，被主唱卢梦婷选在了声乐组。
　　老师说，B组先来。
　　B组的说唱是杨宁，她们是室友，杨宁很小，宋可听来，把握不住情绪，能做到唱出来，可是，太平，没有起伏。
　　在一首vocal里出现的这一段说唱，就是不被接受的，段希炳和苏明珠也说，不在自己的领域内，不做评价。
　　她对段希炳的印象，来自于画黎，画黎喜欢，不知道是从人到歌，还是由歌及人，她觉得，段希炳最擅长的时候，是对歌曲所有制作过程的了解程度，他一定是个行家。
　　或许是爱上听歌的时候，她听的，就是画黎的歌，她只知道，他们是好的，于是渐渐的，她就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轮到她，段希炳因为要控制键盘，还要看谱，就只抬眸看了一下她，原来是她。
　　“是你啊，我记得你。”
　　“谢谢老师。”受宠若惊之感，不是她真心有这样的感受，而是她如果是被夸，或许是被记住，一定是要感谢的。
　　“那行，你来吧，作业还是要交一下的。”
　　就像是无数个在帛墨练习的夜晚，夜晚过后，是检查。
　　她同样的体会不了这首歌，她不明白原本两个在一起的人，分开了，她不相信其中一方，会去想，我走后你是不是会后悔。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走的时候，你就该后悔了。
　　是不能被评价，段希炳评价不了，苏明珠同样，各有各的领域。
　　“这样吧，导演，你帮我一个忙，刚才那个Len和Gai就在旁边，你还有刚刚，杨宁，你们一起过去，去交个作业，不然总感觉我对不起你们。”
　　他很好，段希炳很好，宋熹微看到杨宁往她的身边站，她弯腰对老师说谢谢。
　　杨宁也说，段希炳笑了一下，“我前面跟我女朋友见了一面。”
　　然后就起哄，一片声音，段希炳有女朋友，还是台湾地区，在大陆出道很多年的女唱跳歌手，或许，如果有一次段希炳不来了，梦艺可以去聘请胡宣云，她一定够资格，不仅如此，她可以是陈阿惠和苏明珠的前辈。
　　段希炳强行让她们安静，“我从导演组手机要了你跳舞的视频，我女朋友一直在夸你，说她都没有你厉害。”
　　她哪里称得上这样的殊荣，“老师，不敢不敢，你们都是前辈。”
　　他突然调皮了一把，“唉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前辈夸你什么了吗？”
　　这得靠你说不是，宋可含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说，她出道二十年，上过那么多舞台，见过那么多人，很少看见说穿那么细的高跟鞋，还能把动作做那么大，每一个动作腿部力量都很强，没有什么站不稳。大家应该都有八卦吧，我女朋友以前就因为鞋太高，在台子上摔倒过，所以她佩服你。”
　　她后来反省过自己，为什么她看得清梦艺在用莫大的权力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毁掉孟莘，而看不清，这一点一点的夸赞，也在毁掉自己。
　　训练生不会很喜欢优秀的她，可她，还只会接受和欣喜。
　　“可我们和老师语言不通。”
　　杨宁的问题是担心语言，段希炳又是抬眸，“她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她，是宋可。
　　她们还总调侃她，用拿手术刀的手，去握绣娘的针。
　　宋可随着步子，杨宁挽着她的手，跟着工作人员。
　　为了方便剪辑，工作人员是不进去的，敲了敲门，让她们自己进去。
　　宋可怕啊，有一个说唱制作人是知道她的，或许不知道她是谁的女朋友，但是，他不能够保证当日的养鸡没有说。
　　“你怎么了？”杨宁问她。
　　“没事，没事，我们去吧。”
　　又是鞠躬，鞠躬，一来是制作人，还有打扰到她们那组了，同时还有工作人员。
　　“老师好，老师好。”
　　宋可站过去一点点，Len和GAI都是回头看着她们，宋可笑了笑，“老师，段老师说要我和杨宁来找老师指点指点，因为这首歌里面还有一段说唱。”
　　Len可能听不懂在说什么，对宋可歪了个头，倒是GAI，连忙说，可以啊。
　　宋可想是不是得跟另一位老师解释解释，她觉得，之前应该带个翻译吧，不然，非常不好交流，就像当初，她就觉得，舞蹈都是陈阿惠在点评。
　　“emmm，we are...we are training students next door.” ，宋可还随了一下动作，指隔壁，虽不在隔壁，但也差不多，“she，Yang Ning and I want to ask two teachers for some advises about our rap part.”
　　“yeah!”Len扬了扬手，“so Gai and I listen to songs first.”
　　“Thanks。”
　　宋可转身去看工作人员，弯腰问，“老师，你有所有的音频吗？要没有的话我过去拿。”
　　“哪首歌”
　　有戏的样子，“《我走后》。”
　　“有，你等着。”
　　“好。”
　　本来宋可觉得老师会提醒一句，结果直接来，宋可连忙听了一下，就是高潮，她会唱，但是她立马得制作人的面前，人总能分个高低，Len帮她打断，恰好杨宁也站过来。
　　他们往后退了一点点，“你们谁先？”
　　杨宁举手，“老师，我先吧。”
　　宋可一直觉得，杨宁的性子，是最安静的，就连在寝室，她也闹腾不起来，索性寝室里有丝毫不忌讳表达爱意的文希，也有超级能怼人的邓书圆，倒还算很好。
　　说实话，宋可没有认真听杨宁唱的，她有点偷看的意思，偷看两个制作人，都是没有刮胡子。
　　她想起画黎，第一次帮他刮胡子的时候，是因为他一个劲的在在意怎么腋毛又长了，他有刮的习惯，对着镜子下手的时候，她就从浴缸里爬起来，蹭过去看。
　　她差一点伤到画黎，画黎手握刀片，她还动手抱他，但确实也不应该。
　　画黎只能坐着，不然太高了，他就坐马桶盖上，宋可就乖乖推掉。
　　每一次洗澡，她都会感慨，画黎好白啊，为什么就没点缺陷。
　　她就容易开始拿水泄愤，拍的到处都是。
　　画黎从来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他一直觉得，宋可如果真的有气，一定会说。她懂画黎的性格，已经很少让他来猜测。
　　一段就三十秒，很快，宋可准备了一下，顺着拍子，比较放的开的表现出来。
　　她越来越和画黎相同，只要是熟悉的东西，就能表现的很好。
　　完了换老师点评，两位老师对了眼色，意思是示意GAI来评论。
　　她曾经认为是传奇的人物，一直在往主流靠拢，她可以接受，这也是后来混地下的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他们说被招安，被主流招安。
　　没有人躲的过现实。
　　“宋熹微，我们以前应该见过。”
　　该来的还是会来，宋可笑了笑，点点头，“以前来找过老师要签名。”
　　被任何人夸奖都是她的荣誉，被记得更是，“以前一直很喜欢老师的作品。”
　　后来宋可也不知道，如果复活，是从左到右，是不是能给他不一样的选择。
　　“我也很谢谢你。”，GAI或许是应征了自己的话，台上做戏，他很礼貌，他表现的很乖。
　　宋可知道，狂，或许是他的保护伞。
　　“先说杨宁，”总能叫出名字的原因，是因为名字符，“你声线比较单，其实和，你们两个都一样，比适合的嗓音少了一点优势，但是杨宁你的拍子很稳，也很努力拿出了自己的气势来，不过还不够，唉，你们都还小，都体会不了这首歌里面的爱情。”
　　“这我也没办法吧，是吧。”
　　然后有点哄堂大笑之感，歌曲原本就是有感情的而十几岁的女孩子，确实难以体会。
　　“但是情感宋熹微做的挺好的，但是，”
　　还有但是，宋可稍微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吗？你越唱越快，这是正常的flow，结果你开始唱快了，后面你就开始慢，但是你就有点lay back的唱法了。”
　　“lay back是...”
　　“我知道老师。”
　　除了她们笑，制作人也笑，“我知道你懂，我只是顺着给她们讲一下，那等一下再讲吧。”
　　“你到时候可以帮杨宁完善一下感情，打开一点，你要杨宁帮你稳下拍，慢一点。”
　　宋可点点头，杨宁也点头。
　　“你会数拍吗？”
　　这个问题，当初把画黎急死了，“我有上过课。”
　　“那行，你要觉得不行的话，你就唱lay back flow，虽然我不行，但是Len可以，哈哈哈。”
　　Len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无辜。
　　宋可笑着，心思在别的地方，改词都不让，哪里能让她换种flow。
　　“你说唱是不是很厉害。”
　　嗯？什么时候又有了这样的看法，她是以神态来表现，她的说唱，刚刚也说，越唱越快，哪里称得上厉害两个字。
　　“没，老师。”
　　“你要不要唱一下我的作品。”
　　啊？
　　“那个林老师说过，说你适合男团，今天你说唱我也看出来了，原唱是男生吧。”
　　“是”杨宁回答了老师。
　　“那你给大家表现一下，给你这个机会。”
　　她总感觉，全世界都在给她机会，给她表现自己的机会，给她招嫉妒的机会，所有的机会，最后成了没有出道机会的宋可。
　　“好，老师的《投名状》。”
　　GAI挑了眼睛，“很敢啊，这边老师，我们给个伴奏，我的投名状，网易云有。”
　　宋可还跟Len制作人说了句话，“This is our Chinese style rap.”
　　或许也是因为宋可一直有个心，她想要中国的说唱，在国际上地位能够重一点。
　　“要我帮你唱副歌吗？”
　　“老师我可以。”
　　那个副歌，挺难唱的，但是宋可可以唱，她对这首歌熟，不管怎么说，他来自地下，总有人说他的歌是山歌，这是宋可无论怎样都不会承认的事情，她不承认。
　　越来越多的事情出现，她们总说，爱情要合适，可是，她和画黎不合适，她心里一度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最不喜欢的，就是舞蹈，可是，画黎那么喜欢舞蹈，她依旧喜欢画黎。
　　或许，合不合适，是别人为分开找的借口吧。
　　如果不是遇到了画黎，或许，宋可也是被说唱歌手迷住的人。
　　这些也都是如果了，她遇见了画黎。

　　要一个一个录制自己单人部分，只有一次机会，十六个视频，总共十组，交给制作人，隔一天出结果。
　　她们被带到小房子里，出来的人，有开心，也有悲伤，宋可进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可以的。
　　导演组说坐下。
　　桌子上有一个箱子，宋可看到了结果也应该就在这里面。
　　还要采访什么心情，宋可用画黎教她的话搪塞，以后还有机会。
　　“你自信吗？”
　　“要自信，我挺自信的。”
　　“那你觉得最可能被排除在外的人有哪些。”
　　这样的问题，她总觉得，就是来进行剪辑的，“我呀，我希望没有人能够被排除在外，我可以被排除，因为这是我自己，我可以对自己进行否定，但是我不能否定别人。”
　　“那好，你看吧，拿出来看吧。”
　　画黎曾经跟他说，决赛的时候，也是用了手段，来博取的眼泪，这只是个不好听的说法，好听的是，让他们与家人重逢。
　　摸到的是，金属制品，那种冰冷没有温度的金属制品。
　　手机，是她的手机。
　　“有什么想法。”
　　“在我的手机上吗？”
　　导演组说话声音不大，“如果要你在上舞台和给家人打一个电话之间选一项，你会选什么？”
　　两面都是悬崖，如果这个问题，是画黎来进行选择，他一定会皱眉，并且，他不会打。
　　“好，那我选上舞台。”
　　“你回答得很快，她们说你是个很温暖的人。”
　　或许，除了舍友和熟悉的训练生，如果梦艺有心不让她被人知道温暖的一面，她又能怎么办。
　　“可我更想站上耀眼的舞台。”
　　“这是理由吗？”
　　“是的。”
　　这样的问题考验人性，“我家里没有人，我也不知道电话该打给谁，索性选择舞台。”
　　“那硬要你打一个的话，你会怎么选择谁。”
　　“我想先知道结果。”
　　“里面还有一个卡片。”
　　卡片上写着，所有的训练生都不会伤心，这是个160个人，都能上的舞台。
　　所有的不人性化，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快乐，宋可想，这和坏人做了那么那么多的坏事，只要有一天，坏人不做坏事了，停止了，她不用偿还，就能被原谅，是同一个性质。
　　“你不是很开心。”
　　“因为结果都是一样，可是我比别人少了一个电话的机会。”
　　“可是这是你的选择。”
　　是你们欺骗我，我才做的选择，“是，但是是你让我做的选择。”
　　“那你打一个。”
　　宋可把手机和卡片放好，“我不打，我只是想要得到这次机会，和他们一样。”
　　“你真的很不一样。”
　　不一样在没有半点多的情绪，既不是舞台上那个蛊惑人心的狐狸样，也不是舍友传的温柔妈妈形象，更谈不上对导师礼貌有加的训练生形象。
　　她太平静，是成熟和稳重，梦艺觉得控制不住的人，这也是后来放弃她的原因。
　　“因为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
　　“好，那你先出去，你应该知道规矩，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不知道结果的。”
　　“嗯，我知道怎么做。”
　　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最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