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谢彬BINBIN

38、第三十八章

　　半个月，也就半个月，她就没撑住，坤坤老师检查的时候，实在是她们跳的太烂了，泰铢老师又在旁边说四个人每一个人出声了，坤坤老师讲的话她很少听懂，因为如果一旦话是对她讲的，他会讲英文。
　　“ Your agent, Let him supervise you. Each person will be fined 100 push ups.”
　　push ups？宋可没太听懂，然后稍微示范了一下，见坤坤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数量确定了一下。确定是一百个仰卧起坐。
　　一百个，何必呢，一来伤体力，又不要她来监督，她打了个电话给李柯，他就在高楼上坐着办公，喊下来监督她们。
　　吴诗蓝是第一个爆发的，她扒了一下宋可，宋可穿高跟鞋没站稳，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
　　“凭什么啊，有这功夫还不如学舞，你本来就是对我们舞蹈不满意啊，干什么要罚体力，疯子。”
　　宋可转了一下自己的脚，没事，就上去拦她，不想被罚的更厉害，“诗蓝，忍忍，别气自己。”
　　“就是你，你什么都只会接受。”
　　原来，她就觉得吴诗蓝刚刚推她不是气头上，如果气头上，她也不至于还被退后几步，吴诗蓝就是不满她平平静静接受，什么都不说，不出来为她们说一句话。
　　“我是胆小，所以我也不让你说话，你要再说我也可以骂你了。”
　　那个老师是听不懂她们说话，但是知道，就是吵架了，他也很冷静，自己坐在她们面前，仿佛自己是救世主，面前的人都在演着他想看到的戏码。
　　“你就是什么事都怕，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宋可好像很久没和人吵过架了，有时候是吵不过，也是没有真正激怒到她，她才能忍住。
　　“天天一副圣母的样子，谁知道...”
　　姜玥立马拉人，她这话要是说出来，队长和诗蓝的矛盾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队长，诗蓝，没事哈自己骂骂就好了，我们不吵，把精力留给学习吧。”
　　宋可沉默，她一直觉得，沉默在很多场合，是有益，吴诗蓝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天天一副圣母的样子，谁知道的后面，就是她和画黎的事情。
　　她后来道了歉，她性格很好，豁的出去也挽回的来，宋可还打趣她，以后可以把疯子换成fuck，这样老师能听懂了。
　　吴诗蓝当然动手，说你刚才不帮衬好意思说。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说得好，圣母，她要是圣母就好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也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们一走，练习室就剩她一个人，是哪种情绪，委屈和劳累一涌而上，就连对她来说是白月光，心头宝的画黎都不在身边，她的师兄，要是在身边，什么都好，会教她动作，会告诉她怎么做队长，会在她身边讲话，虽然凶，但是她乐意的很啊。
　　她问师兄，在干些什么，视频语音她都不敢乱打万一在工作，在她原来的所有设想里什么事情都应该是她主动，现在想想，关系也是他先提，正常的交往行为也是画黎在主动，宠她护她，就连背着公司出来的事也是为了她，怕她多想，转钱给她花还要瞒着，也会像男孩子那一套买项链和花送给她，吻她的时候也会护着她，也不会过分欺负她，虽不是公开，画黎也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但是她，和起初觉得没有什么不同，对画黎，也总还是打不开心，当外人或许，她也很想跟画黎说一说，可是，不想让他烦，他也工作，也要录歌，超话里也总有新的机场照，还要准备月底见面会，哪里会比她轻松。
　　可是。她接到画黎视频通话的时候，就没忍住，想来她也本来是爱哭。
　　“怎么了？哪里有问题了吗？”画黎还把自己手中吃的苹果给放下了，“你跟我说啊。”
　　宋可是坐着的，举手机挺累，又怕画黎看见她的脸，她干脆给转成了语音，画黎在那边说，怎么不说话。
　　这样画黎就看不见她哭鼻子了。
　　“宋可，干嘛呢。”画黎还是觉得自己不喜欢宋可哭，好看是好看，但是一见他就烦，以前是他总惹得她哭，现在他没有，她又哭了。
　　“师兄，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我很久没有睡觉了，还有五天我们要录歌，要出去拍摄，可是，我们根本还没有学会，我做不好自己的部分，我也当不好队长，我一点用都没有，师兄，你说怎么办，我才知道你和其他师兄用20天把新专学会是多么不容易。”
　　“怎么你哭还能把话说这么清楚。”
　　“画黎”
　　那是娇嗔的语气，他立马反应过来，他何时体会过不同的她，怕也是现在了，“说正话，身体怎么样。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还好，我身体很好的。”
　　身体还好就不算大问题，“身体重要，你还小的话就要保护好自己，累的事情你肯定是觉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去我房里拿我床上的玩偶，以后你就先把他当成我陪着你。我很相信你的实力，宋可你差一点的就是要爆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甩战绳吗？我对你凶来着，那个时候我就有说，要喊出来。”
　　“公司顶楼你可以上去，没有人，你去喊出来，你敢我啊我一定能听到，但是你要喊李华历，这样我才能听到。”
　　“别插嘴”
　　“队长的事情总有人不听话的，她们又都还小，其实关键在你，你等一下喊的时候别骂我，想来你都不会骂我，宋可，关键就是在你，你待她们，就像你待我，差一些，但是，你用你平常的性子待他们，所以我想你要霸气一些，生活中随便你，训练上你凶起来。”
　　“还有几天才拍摄，你忘了吗以前你也是一个晚上就学会了一个舞，所以这次这几天里一样可以的。”画黎停顿了一下，“要我回来吗？”
　　后来画黎就知道，他早就把有宋可的地方当成了家，他回家，宋可就说，你回来了，浅浅淡淡，而又温和，他也就爱死了她那股劲，以致瞒着的时候，被问理想型，他也以为是淘气，现在就不会，他喜欢的，才叫理想型。
　　“宋可，嗯？”
　　没有半点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到画黎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宋可又突然说，“师兄，你和金希希那期综艺上了，还有靖渝师兄和闻日师兄去采访中也有cue你，我看的出，金希希挺喜欢你的。”
　　镜头内外的关系，金希希优秀，所以她喜欢的人，就是在她面前没有地位的，“宋可，我在你左右，你就可以少看这些视频了，这里面有剪辑，有刻意制造话题，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好了。”
　　他以为宋可就点头应下，哪想她真的追究。
　　“那师兄，你站她身后，同她扭的时候，你们隔那么近，她身上好闻吗？”
　　他失声，说的什么话，艺人方面摆脱不了这些，“可可，也有化妆老师碰过我，还有造型师，服装老师也通常直接上身来比尺寸，像金希希，她是综艺的ip，我去了也就只能顺着节目来，我不太明白你在气些什么，你老说些你认为的事情。”
　　她突然就不想讲了，是她不懂，是她自己以为，“师兄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练舞可不可以。”
　　“去吧。”
　　宋可等画黎挂断语音通话，平视前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她哪里有一点比得上舞台里，镜头上的金希希，明明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是不会出现的，又怎么会，她频频因为这个对画黎心生间隙。
　　腿有点软，她还是用手撑起来的，没站两秒，那种陌生的感觉，眼前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她突然想抓住一个什么东西以致自己不要掉进一个深渊，可是，什么都没有，她抓不到什么，只能重重的跌在地上，一声响音，宋可想，那好像是地狱的声音。
　　李柯闻声，觉得肯定是哪位小姑娘又摔着了，一进去，看宋可躺在那里，糟糕，又一个练习生晕倒了，他先扶起她来，立马打了电话，晕了还好，就怕是累着了之类的心脏供应不足的骤停，那就是人命了。
　　上面施救部门的工作人员下来了，李柯在一旁瞧着，他一直在进行心肺复苏，他们都有培训过，所以他知道，那个救护部门的人也一直在说，一定要很快补充能量，所幸的是，救护车到的也快。
　　这件事很大，乐文不在，青青也不在，主持大局的是外出部门的人，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还好说，要是累垮了，帛墨除了赔钱，这不算是一个公司内部的事情，将影响整个娱乐公司行业。
　　批判他们苛刻，榨干艺人的身体，以透支身体来挣钱，那挣得哪里是钱，明明就是血。
　　画黎挂掉后，沉思，这算是吵架了吗？宋可还说要他注意身体，可是，他有感觉，明明，就是吵架了。
　　还是他说错话了，也怪宋可不应该这么计较。
　　恰好靖渝过来，搂肩后发现画黎不开心，“咋了，我们训练没顾得上你生气了？”
　　靖渝很招女孩子喜欢，他还知道怎么去哄女孩子，“靖渝，打个比方，你会介意我和别人关系好吗？”
　　他一开始就知道画黎是到这里来打电话了，他不像闻日和正霖，没有在意，他刻意靠近这间房听了一下，那个声音，就是宋可，他们瞒着，他们天天在一起生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师兄。”
　　画黎抬了个眸子看他，突然在那里傻笑，“你叫我师兄干嘛。”
　　画黎就是这么软，可是他明明力气很大，担当也有，凶也凶，软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撒娇和体现他快乐的形式，“我想知道，被别人叫师兄，你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没点破，差不多了，“你都知道了吗？”
　　“是，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正确的事情是你的师妹介意你和别的女人一起了。”
　　不愧是他，什么都知道，“那你说说。”
　　靖渝坐下来，也不急，画黎也等着他，“这是件好事情，你不要怪她怎么会无中生有，她是不过分的，恰恰好事正常的很，她要心里有你才会介意别人，本来你自己就行为不好。”
　　“什么啊，真是。”
　　“你踪迹不清不楚，她肯定担心。”
　　画黎拍他，“哪能，我都跟她说了的。”
　　“哦，那很好。”
　　踪迹不清不楚，是在他这里不清不楚，自从宋可来了之后，他就很多行为开始瞒着，去哪里做什么也渐渐不再提，他没想过的，没想过最后画黎陷在了宋可的怀里，要是此样，当初讨论第三批练习生是女生的时候，他就该反对的。
　　只不过，是真的，他以为画黎选择了吴果钟，所以他掉以轻心，才让宋可有机会。
　　他是如何瞧出来的，决赛是6月21日，最初的160名训练生在18号全到了，吴果钟也在，他就看出来了，吴果钟对画黎的眼神，明明白白是自己对画黎的眼神，他当初开心极了，画黎选择了男生，也不枉他这些年一直在愧疚和挣扎。
　　他爱的方式是陪伴，从不越矩，也不会拆散他和吴果钟，他知道，只要画黎没出道，就一直会在他的身边。
　　都说梦艺防爆，怕他大火，说实在的，他自己也做了对不起画黎的事情，不支持，好感票不投画黎，就是不想他出道。
　　他这些年一直纠结，画黎是独子，对与否，所以他不敢爱，爱的含蓄，一面自责，一面又在自己心里无限的想象画黎宠着他的那些瞬间，就这样不不退，又步步踌躇。
　　哪能啊，哪能想到是宋可。
　　靖渝玩了一会手机，看画黎还在发怵，“我给你想个办法，她不是喜欢一个说唱歌手GAI，你找一下Young-G，让他帮忙说一下，要宋可去合个影签名什么的，这样就当是你认错了。”
　　画黎笑，“好主意啊。”
　　谁又知道那种一步步将自己爱的人送到别人身边的感受，这就是他的爱，对画黎的爱。
　　画黎看到朋友圈的时候，李柯发的，大致是这个圈子里累倒是常事，本来他以为又是李柯在抱怨，后来注意到，他说的是公司艺人。
　　公司一共20个艺人，在韩七个，衡意除外，BTOS在这里，剩下的人就是她们四个，画黎意识到今天不是周末，所以说那个艺人指的一定是宋可，宋可病倒了，还在心脏骤停的边缘徘徊。画黎起身起的很快，准备回宿舍换衣服，还准备买机票，恰好正霖在门口，问他干什么去？
　　“我返趟广州”，他们用白话交流，不想多说什么他准备走，正霖在他意料之外的拉住他。
　　“你唔好咁，你知你变咗咗几多呀？”（你别这样，你知道你变了多少吗。），他只是担心他被惩罚，“罚到嘅时候，佢哋真系会落狼手。”（罚起来的时候他们会下狠手的。）
　　“我唔理得啦。”（我管不了了）
　　如果不是耽误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可能也就走掉了，小琦带了人来，他见到小琦的时候就想跑，跑的掉的，只要正霖不拉他，“别拉我”！
　　“我都系为咗你好。”
　　是，为他好，为他好的方式，从来都不对。
　　画黎也没想到，手机乐文给他，然后直接关，关起来。他那个时候就在想，宋可知道他被关起来，一定会很悲伤，因为那些她好不容易在他身上建立起来的光明，又被破坏了，画黎今后又将是那个活在地狱的画黎，她千辛万苦拽起来的画黎，又下去了。
　　医生告诉陪宋可来的人，说营养低，严重的是心脏负担过重，好在她自己生命力也强，睡到她自己愿意醒的时候，她就会醒了。
　　画黎是通过李柯得到的消息，他想再找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肯定都知道，日后一旦宋可有心造反，这条朋友圈都可以说是证据，被欺压被剥削的证据。
　　也就她没事就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他安了下心，自己学起舞来。
　　内部资料，她们新歌主打歌的舞，他就不信十月份公司还准备完成拍摄，十月底她来的时候，就可以教她。
　　他还发了几条信息，说我知道你病倒了，你骗我说你身体还好，说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气她了，见面会的门票不用买，到时候会给你寄过去，醒了以后要是有力气就回我信息。
　　宋可哪里舍得晾着画黎，吵架的事情则一并说开了，画黎心里还美滋滋，他还能给她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