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谢彬BINBIN

20、第二十章

　　宋可想认个输，一次四组，第一组会好，因为精力在，可是，画黎说，她只能每组休息两分钟，就要开始新的。
　　画黎还建议，说你可以喊出来，反而有助于练气。
　　他以为她含蓄，还给她做了示范，他这一声吼，倒是给了宋可放开的心思，是呀，她以后终归要活在别人的眼目下，活在镜头里。
　　他们楼下那几个倒是只能听见宋可在喊个数，喊到最后是越来越大声，却也是越来越慢，尤其是数到三十，听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
　　靖渝知道他俩在练什么，就是宋可在吃苦，没什么好羡慕的。
　　他看她汗出的多，她做的挺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做那么快，完了他就开始往旁边领。
　　“你出这么多汗啊”，那是不是太过了。
　　不想做，不是很想做，一天两天的，她可能还好，但是，脚酸腿软的症状现在没有体现，一到晚上，就有了。
　　“我可以，还行。”
　　画黎也曾经受过这些，他可以，她也可以。
　　后来的他们一起讲到当初的体能训练，是她在床上做了几个仰卧起坐就不行了，想当初，四组五组六组都能做到，她开始觉得，那些苦难，走过去，也就这样了。
　　画黎会过来给她捧腿，他偷偷告诉她，当时他有利用队长的身份，总是有少做。他还说，当时那两个月，他每天话都不想说。
　　甩战绳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画黎一直在边上说话，她想达到他的期望，可是，越想，越做不到。
　　“甩起来”
　　“幅度大一点，大，把波浪甩出来”
　　“你把眼睛睁开”
　　“用大臂，手肘打开”
　　“发力可以喊出来”
　　“别并脚，打开打开”
　　画黎讲到后面有点不太敢开口，他觉得好像宋可是个女孩子，他的话太过了。
　　宋可看师兄不说她，铁定不是因为她甩的还不错，他可能看她情绪不太对，才没敢说。
　　“师兄，你说问题吧，我情绪没事。”
　　画黎看她眼睛，糟糕，她没有引他的意思，她可能觉得委屈，但又得忌惮他一下，把泪憋着，红着双眼，还眨巴眨巴，瞧着他，这个时候，画黎想，难怪靖渝总说，女人是水，得哄。
　　哎呀烦死了，她还说，她没事。
　　“不练了不练了”画黎想就这样吧，反正练多少，他说了算。
　　宋可停下来，哇这东西，“这是什么呀师兄”
　　啊，他好烦啊，她为什么要过来跟他说话，不行，他得躲开她一点，他走开一点点，“我们叫它战神，靖渝总是败在它手上”
　　“那我算败了吗？”
　　不管败没败，他不想让她练了。“没败，再接再厉就好了。”
　　她的汗似乎有点多的过头，她属于运动后脸白那一类，果然，她脸白会好看一点。
　　“我会的。”
　　后来就是一起在练习室练舞，以前她看视频总是听得画黎说话絮絮叨叨，他那个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她能听他的絮叨该有多好，如今，都成了现实呀。
　　画黎总是念她，“five six seven eight 噔噔噔噔”
　　“five six seven eight，one 嗯 two 嗯，这个脚是脚尖先的，然后脚现在错了，脚是先，只是这边有一点扭回来，”画黎会给她正确的动作，他扭回他的右肩，“扭回来，然后这个脚会变得有点往里抠唉，不是脚跟，da（ǎ）da（ā）da（ǎ）da（ā），这里是脚跟，five six seven eight one two three and four，这里再说一下，之前说的，这个一定要做出那个，稍微有点这个身体，这样会帅一点，好看一点，太平其实有点无聊。”
　　画黎的絮叨靠习惯，画黎虽然有时候表达的让宋可不太理解，但其实他都有表现在动作上，但是，她真的好累。
　　“听说你上次打了十多下，是不太想学啊”
　　嘿，他问了，宋可就等这句话，“因为你没教我”
　　这样哪行啊，她总得靠自己，“还怪我，你真的是”
　　“没，师兄”宋可去拉他的手肘，把他扭回来，“我说你教的好，我把你扭回来。”
　　“吭吭吭，你这个人，真是”
　　他也总说真是，真是，但他说不出来什么，她听他吭吭吭笑，再累，好像都够了。
　　“好了，来，继续，你幅度大一点，可以把连贯性不够的问题掩饰一些。”
　　她站画黎的背后，她看镜面里画黎的动作，他的慢动作，她想他刚才应该逗乐了画黎，画黎现在挺开心的，看上去也没那么软了。
　　刚刚是一个分跨不同边的动作，画黎把腿拉回来，他拉回来就知道出问题了，他控制不了了，吊着了。
　　“哦唔唔唔，哦哦哦哦哦”，他刚才不该分那么开的，他趁还能躺下，宋可在揉眼睛，她离他是最近的，“宋可，哦唔唔唔。”
　　宋可开眼看他，她的第一眼印象是，画黎撑在身体两侧的手掌全部打开了，她看得出，他在忍着某些疼痛。
　　“怎么了怎么了，师兄，抽筋吗？”
　　她在他的右边，她辨别不出是哪个腿，“哪个？哪个，右边吗？”她没管了其实，她摸了右边，没有紧绷，左边，“我要怎么办，揉吗？”她的话总是在她的行为以后，她能感受到他的左腿全部在一起了，很硬，不是柔软的。
　　“啊，唔唔唔，”
　　宋可看到他的手在抖，他手那么小，可是抖的那么厉害，她分不清他脸上的汗是来自开始，还是疼出来的，可是，他皱眉很严重，她看见他眼角的皱纹了。
　　“师兄，我揉了揉了”
　　她不太好揉的，她是女孩子，又是大腿，这个时候的画黎，疼到难以思考，“靖渝，”
　　她这一声靖渝倒是提醒了她，她得叫人，“师兄，靖渝师兄，他腿抽筋了。”
　　靖渝听到喊声回头，很快反应，划过来，“哪里呀？”
　　画黎很痛苦，宋可转向左边，画黎开始跺右脚，正霖和闻日都有很快过来，她们都有围过来，看着，他们帮着画黎把腿聚开一点。
　　宋可，都是你，你要是聪明一点，用得着师兄这样教你吗？你还怪他没有教你，你怎么就不能自己主动学吗？
　　“幸亏抽了你躺下了，你要是下次无论什么时候抽筋了你就得别动，动了医生说可别以后都没知觉。”靖渝边揉边说，“你练体力了啊，你练什么练，你蹲都蹲不得。”
　　“师兄没练，他只是在教我动作。”
　　靖渝想，这样的话，他就该追溯别的事情了，“昨天晚上出去，今天晚上才回来，你本来前面采访录播是整夜，你就不知道昨晚休息一下吗？”
　　画黎还哪顾得上他的质问，“我还痛呢”
　　昨晚出去，宋可能猜个大概，应该是找的她，可是，她和他很早就分开了，他们没有谈多久，那他在哪里呆了那么久，她想了一下，确实，那晚她很晚睡，她一直没有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画黎在四楼呆了一夜，他一定在那里伤心，在质问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在后悔自己选择的是帛墨，他也一定在想吴果钟，在想，自己，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有别的坏心思。
　　宋可，不是说要对他好的吗？
　　“你哭什么”画黎睁开眼，看的她不是那双红眼睛，而是有泪水的眼，
　　“我没怪你啊，你别哭。”女孩子就是吧，点点就喜欢哭，他还能把她说出，这他什么都还没说，就哭上了。
　　宋可被吓了一下，非但泪没止住，还因为低头的原因，把泪掉下去了。
　　“哒”啪嗒一声，画黎感受到了，她不仅继续哭，她还把泪滴他脸上了，
　　“我真没怪你，你先站过去把泪弄了。”他拿手把眼泪抹掉，烦人啊，抽筋了还好，她怎么就又哭了，他不真的什么都没说呢嘛。
　　靖渝，谁要他质问的，“都怪你，你话太凶了。”
　　陈双怀在旁边觉得好笑，靖渝哪里凶了，她倒是觉得画黎说话说的重。
　　宋可背个身，画黎，我不是为我而哭，我是为你而哭啊，我想要好好守候的人，却总是让我在短短时间里看到你那么多的不堪，那些你难熬的深夜我要是能陪着你就好了，至少，身边有个人。
　　她记得画黎说过，身边总没个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说出了最大期待吧，希望身边有个人。
　　“我没事，就这性子。”宋可重新回头，她去抓他的面色，好像没有皱眉了，她说，“我知道师兄没怪我。”
　　画黎瞧着她好像确实挺好的样子，突然舒了心，这性子好，果不然是宋可。
　　后来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倒也真应了那句话，画黎就是和窝里横的家伙，也是个脾气不好的家伙。
　　话也说的重，那时恰逢她敏感期，情绪容易波动，他一说重话，其实算不上重话，就是她自己敏感硬要这样理解，她就哭啊，他把她气哭的，他还问“怎么哭了？”，然后她哭的细数，不停，她就可以感受到画黎的烦躁，他的一举一动她看在眼里，他也老故意在她身边蹿，她不看见都难，她自己哭会怕眼睛疼，她就不哭了，然后画黎来跟她搭话，她要一不哭了吧，感觉画黎又不烦躁了，他沉稳的很，又软的很。
　　这些都是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