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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出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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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农早就被刘大将军叫到身旁,眼下正剩下戚谢一人在房内。
眼见那神龙盘踞,曲折遨游了几个来回便甩甩尾巴走了,室外恭维声仍旧不断,三皇子绕了众人走到戚谢身旁,道:“十一弟的脾气,是时候该收一收。”
戚谢向来不涉党争,如今却因为一个门客成为众家争抢的对象,他心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三皇子向来是几位皇子之中最温文和煦的,尽管戚谢十一皇子的身份早已名存实亡,但三皇子也未曾针对于他,当然也未曾帮扶于他,但是这样,戚谢已经很知足了。
“三哥的情分,十一弟记着。”
三皇子的眼中竟闪出一丝无奈,随即道:“十一弟,已经许多年了。”
戚谢知道已是陈年旧事,却是时时不敢忘记,心中轻叹道:还有一月,便满五年了。
“老三?”太子扬声道:“可是和十一弟有什么密语不能让我们知晓,便两人趁我和父皇不注意跑到一边窃窃私语去了?”
三皇子尚未搭话,便听一略带稚气的声音道:“三哥这可是不地道了,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让大家一同商议才好啊。”
这话说得未免太直接了些许,果然,孝梁帝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微怒,太子又笑道:“三弟不要和这小孩子计较,赵瑞一向娇宠惯了。”
那户部尚书也道:“赵瑞!快向皇上认罪!”
刘雨农又蹭了过来,小声说道:“上次千机阁那个,户部尚书的二公子。”
怪不得戚谢看他眼熟,原来又是这小孩子,他道:“可为什么他叫三皇子三哥啊?”
刘雨农不免用鄙视的神情看了戚谢一眼,道:“赵瑞早已与太子拜把子结义了!”
“啊?”戚谢大惊,道:“何时之事?”
“一年多了把”,戚谢不解,追问道:“赵忠同意了?我爹同意了?”
“赵忠年龄已大,本就只有赵秀一个儿子,赵瑞算是老来得子,赵忠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至于陛下,如今户部势力之大,各种权利利益之间错综复杂......”
戚谢点点头,那小孩子叫起三皇子三哥来,竟是比他这个真弟弟更得心应手,他是该反思反思了......
“你可知,陛下此次来你府中所谓何事?”
戚谢往后靠近了刘雨农一步,道:“所谓何事是不知道,但是绝对没好事。”
“猜对了”,刘雨农道:“家宴出游。”
戚谢眯了眯眼睛:“家宴?”他还是第一次参与呢,“鸿门宴吧?”
刘雨农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原来是年年陛下都有出游计划的,但是近来陛下年岁渐长,已经几年未曾出游了,此次,也不知道,到底为何。”
“能为何?”戚谢瞥了一眼众皇子大臣中的陆温,众人皆是气宇轩昂,地位高绝,但他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戚谢说道:“除了想争一争陆温,就是想整一整我,最好能在此次出游之中将储君之位换上一换,依我看啊,三者兼具。”
“你小点声”,刘雨农拉他道:“被别人听了去怎么办?”
戚谢嘀咕道:“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刘雨农又拍了一下戚谢的后背,他只好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
刘雨农低了头,戚谢见刘雨农畏畏缩缩,顺着前方一看,便忍者笑意说道:“刘雨农,你还说我,你老子一会儿要宰了你。”
刘雨农头垂的更低了,戚谢说道:“别躲我后面,我们一样高,你爹的眼神我就快受不了了。”
“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想宰了咱们俩但是碍于我还是个皇子不能动手的那种。”
“哈哈哈哈”,刘雨农没忍住笑出了声。
戚谢说道:“我是皇子,你可不是。”刘雨农瞪他一眼,敛了笑声,戚谢大大方方的往旁边的空地一站,说道:“雨农啊,自求多福。”
戚谢脸上正是一副小孩子玩闹作弄他人得逞的笑容,却听一道冷清舒缓的声音道:“不如请十一皇子一同献诗。”
顺着声音望去,陆温正在太子身侧,眼中一片静寂,那太子也道:“十一弟久经沙场,不如就道一道边塞风光吧。”
戚谢心想这陆温是怎么回事,吃的住的都是他的,反而还要帮着太子羞辱他一番,难道当个打杂的小神仙就能恩将仇报了?便说道:“我不会。”
这刚热闹的场子又冷了下来,戚谢道:“我真的不会,你们看我干什么?你们都是有太师教学的,我又没有。”
三皇子便道:“十一弟说的也有道理,各人长处不同,想必若是论在沙场上英勇杀敌,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是十一弟的对手。”
那太子又道:“几位兄弟都已经吟诗一首,独独缺了十一弟这份可不好,不如十一弟随便说两句来听听,也当是为此次出游讨个好彩头尽一份力。”
戚谢正要开口,孝梁帝便放了茶盏,说道:“既然是微服私访,出游玩乐,也不必如此多的礼数规矩。”
众人皆俯身道:“是,陛下。”
话音刚落,戚谢偏偏说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众人皆是愣神之时又听戚谢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三皇子道:“十一弟这两句诗可是相当不错的,便是,只是不是同一首罢了。”
众人又纷纷附和是,却见那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终是起身,看向太子说道:“出发。”
那身后的侍从便扬声道:“京都已起,貌州为止,路探五地,十三州定。”
戚谢自然是和刘雨农在一辆马车上了,刘雨农摸了摸棚顶便道:“这马车束缚的很,你我也是武将,一两匹马便可走遍这十三州了,偏偏要坐在这车里。”
“有马车总比用两条腿好,我还以为他们坐在马车里,要让我跟在后面呢。”戚谢打趣道。
两人正说着话,那马车前面的帘子一开,戚谢坐起来,见来人正是陆温。
刘雨农噤了声,戚谢也起身腾出个地方,刘雨农说道:“如今太子已来,三皇子也在,为何这人还要来我们这里?”
戚谢也看向陆温,却见他拿出一把长长的桃木剑,说道:“你忘记带了。”
戚谢看了一眼,打趣道:“这不过一把桃木剑,虽说质地上等,也是个古件,但陆先生为何要如此?”
“难不成真如传闻一般,陆先生是看中了我,做皇帝之位,这把桃木剑,不会就是皇位的象征吧?又或是,先生和我缔结了什么契约?以证盟誓?”
陆温看着他认真的回道:“并非如此。”
“那又是哪般?”刘雨农问道:“不要说你现在是太子一方的人,就算不是,陌生人给的苹果都不能吃呢,又何况是泥陆温陆先生给的桃木剑了。”
陆温不理刘雨农,还是对着戚谢道:“此去,若是有险,恐怕我难以及时护你。”说罢又将那把桃木剑往前一推,说道:“收下,拿好。”
戚谢犹豫着收了剑,拿在手里好好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便道:“这剑能干什么能以一敌百,奋勇杀敌么?”
刘雨农撇撇嘴,看那陆温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说道:“你到底是谋士还是道士啊?还桃木剑,里面不会下了毒吧,神神秘秘的。”
陆温闭上了眼,仍是正襟危坐的模样。戚谢说道:“算了”,也不知道这小神仙到底要干什么,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却是一副严厉刻板的模样,一点青年人的朝气都没有。
戚谢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依照前些日子的相处来看,若他要是想害哪个人,放上那凤凰吓一吓,或者是使个法术什么的,那人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完全不需要如此枉费周折。
这般想着,戚谢便也渐渐安了心。
外面的侍从已经来了三四次,戚谢终于把袖子从脸上拿下来,起身说道:“陆公子,外面的人唤你三次了,若再不出去,怕是太子就要亲自来了。”
刘雨农也道:“陆先生快下了车罢。”
戚谢见陆温不作答,便伸手出去在他面前挥了挥,道:“陆公子?”
“陆温?”戚谢晃了晃他的肩膀。
刘雨农也侧身,说道:“怎么回事?”戚谢也不知道,伸出两指探了探陆温的鼻息,并无异样,手指刚贴上陆温的脖子处,感受到一片温热,正收了手指,便见那人悠悠转醒,他一双眼睛闪出严厉的探究意味,戚谢缓缓坐下,道:“谁叫你不理人的?”
“陆先生,太子有请。”马车外的人似乎听见了车内的声音,又重复道:“先生,太子来了。”
那马车方停。
戚谢头疼,说道:“太子又要来了?我的天哪...”
陆温掀了门帘出去,刘雨农道:“他走了。”戚谢睁眼,掀开马车窗内的帘子,果然见陆温向远处的太子走去。
陆温突然停下,正对上戚谢的眼睛,戚谢挥了挥手,陆温一顿,便转头继续走了。
刘雨农问道:“怎么样啊?”
“怎么总感觉他有话要说”,戚谢挠挠头,怎么总有这种感觉呢,刘雨农见他不答话,自己也掀了另一边的帘子探出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