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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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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璐瞥荀晓乾一眼,笑说:“你是男的不是更懂?睡觉需要什么爱情呢?睡觉需要的只有欲望。”
荀晓乾不说话。
张璐说:“远的不说,就说你和刘归。大学时候你们俩有段时间走得特别近。我听刘归说你们会定期去某家洗浴店,这家洗浴店五楼以上提供特殊服务,并且只要肯出钱,就可以包下特定的技师。刘归说你俩一人包了一个。我记得特别清楚,他的是66号技师,你的是88号技师。你和技师睡觉,也是因为你喜欢她吗?”
“这些刘归都和我讲过,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是柳六也没例外。不仅足疗店的技师,还有ktv的公主,我亲眼看到过他们把手伸进公主的内衣,更不用说夜场的小姐,怎么做这些也是因为爱和喜欢?”
荀晓乾脸通红,没想到张璐说得这么直白,“我没睡技师。”
张璐冷哼一声。荀晓乾平躺在那里,从床头柜上摸到张璐的烟,点燃,静静抽着。
张璐又说,“所以为什么我和人睡觉就一定得因为喜欢和爱呢?我不和喜欢的人睡觉就有罪呢?为什么男的可以去找小姐,女的不能去找牛郎?你们的生殖器官更高贵?”
“你说的对,”荀晓乾拉过烟灰缸,将烟灰弹进去,“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不该指指点点。但是我想重申四点,一是我没睡技师,比起欲望,我更怕自己染病。二是我没去ktv点过公主,更没将手伸进谁的内衣。三是我也没去夜场叫小姐。最后一点,不是所有男的都一样,你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男生,欲望和忠诚是两码事。”
荀晓乾这会靠在床头,向下看着张璐。张璐说:“人的本性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婚姻制度从本质上来讲就是反人性的,所以不必遮掩,替自己开脱,承认自己出轨很难吗?”
荀晓乾闷闷地笑起来,“怎么说到出轨了?我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的。”
“话赶话。”张璐拉了拉被子,准备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做。
“如果顺应自己的本性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呢?”荀晓乾沉默了会突然问。
“压抑自己的本性只会在不久的将来导致更酣畅的释放与对别人更大的伤害。”
“所以你赞成人服从于自己的欲望,而不用顾忌他人,想做就做吗?”
“嗯。”张璐已经迷糊,话也没听清,便潦草地嗯了声。
“那我想和你做,也不用经过你同意是吗?”
张璐这句听清了,猛地睁眼,说:“你说什么!”
荀晓乾看着她,“说我想和你做|爱,也不用经过你同意是吗?”
“当然不行!”
荀晓乾哼一声,“那你说话前后矛盾。说到别人的事情,就鼓励人释放天性,到了自己,你就不干了。”
张璐无语,“别人出轨那是两厢情愿,相互看对眼了,要么就是彼此能满足各自的欲望。”
荀晓乾揪住话头,“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的欲望?
“还是你满足不了我的欲望。”荀晓乾深深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可以,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张璐说:“你在说什么啊?”
荀晓乾凑近她耳朵,悄声说:“我的意思是我想上你,你想要我吗?”
张璐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她推开荀晓乾,“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没有吗?”荀晓乾的胸膛抵着张璐的手。“不想吗?”他又凑近她的耳朵,“是不是很久没有过了。”
张璐没想法都被他挑逗得热起来了,双腿不自在地动了动,这微小的变化被荀晓乾捕捉到,他说:“试试吗?”
张璐看着他,忽然他躺了回去,说:“你不乐意就算了。”他吸了两口烟,翻身下床,说:“我回我那边了,你锁好门。”竟一步也不留恋,大步走了出去。
惹得张璐身上不自在,像有只蚂蚁在骨头里爬一样,痒但找不到地方,好一会儿缓解不了。
荀晓乾回到自己房间,换了床单被罩,去洗了漱,就关灯休息。没多久,他听见房门响动,他看见张璐走了进来。
她让他往里睡睡,荀晓乾坐起来,双手从她腋下穿过,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抱到床上靠着墙那边,把身上的被子分给她一半,又躺下睡觉了。
荀晓乾穿着长袖睡衣,张璐伸手去摸他,被荀晓乾抓住放在心口,“睡觉。”
“睡不着。”张璐颇有些怨念。
荀晓乾说:“睡不着我和你说说话。”
“你说。”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哥的死,其实不完全是孙波指使。”
张璐一愣,“怎么说?”
“孙波的本意只是闹出动静。引起别人注意,并不为杀死谁。”荀晓乾的声音是冷静的,沉着的,“真正指使马山鞘杀死我哥的其实是李莉。我也是在所有事情落幕后才得知的。”
张璐浑身忽然发了冷,“可是当时李莉已经去世。”
“马山鞘喝醉酒和别人倾诉时说的。因为李莉是唯一一个对马山鞘态度始终如一的人,所以马山鞘拿她当兄弟。当李莉知道命不久矣,我哥却无动于衷时就动了这个念头,她给马山鞘发短信,让他帮帮她。后来她又发短信说自己改变了主意,马山鞘本来也已经打消了念头,但李莉的死给了他致命一击,恰巧孙波派人找他,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结束了我哥的性命。”
张璐沉默着。
“还有件事,我想你也不清楚。”荀晓乾搓着张璐的指尖,“孙波的有些犯罪证据是张晓提供的。”
“???”
“张晓找人联系的我。我在孙波手底下干过,所以我很清楚他这个人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对张晓一心一意,别人想到的没想到的他都给到了张晓,张晓对他也是一样。所以张晓联系我时我很吃惊,她说她知道孙波杀害了她的父亲。
她说她的父亲从小到大从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她要什么,父亲都会尽力买来,她让父亲做什么,父亲就做什么。父亲从来不对她大声说话,见了面总是笑眯眯的,直到她谈了恋爱。所有人,她,父亲,孙波三个人都陷入痛苦之中。
毫无疑问,孙波对她也很好,和父亲不相上下地好,她很爱孙波。但是这爱抹杀不了孙波杀害她父亲的事实,父亲养育她这么多年,并不为着为了她的恋爱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但决定终究是要做出的,即使孙波恨她,她也必须做出这些决定。
她是一个理智的,坚韧的女性,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她也很聪明,观察力也很敏锐,她比你更早知道你们的父亲赌|博。”
“什么?”
“是的。但因为从没少了她什么东西,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教育别人怎么做。何况,提醒了别人也不一定会听。”
荀晓乾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张璐的头。
张璐沉默不语。
“所以人的欲望有时候是十分可怕的东西。我爸放纵自己的欲望,伤害了我的母亲,我哥放纵自己的欲望,伤害了李莉,李莉的一念之差,结束了我哥的性命。孙波不控制自己,害死了你爸,也成为张晓的痛苦之源。更别说往前追溯,到你我爷爷那辈的事情。我时常在想,命运真的不可捉摸,无法预测,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看也未必。有多少事情追根溯源,都是人本身的问题造成的。
“你知道樊途的事吧?”
张璐说:“知道。”声音干涩,像是很久没发声说过话一样。
“以樊途的能力和他的家境,选择另一条路未必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政客,偏偏选择了兽医这行,又只缩在这个小镇上,那无辜性命的牺牲,他叔叔的放纵何尝不是根源?”
张璐舔舔嘴唇,“谁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感情呢?”
“感情控制不住,但是欲望可以。”荀晓乾望着张璐,“就像你和柳六,你们之间可以称之为感情吗?我觉得不。”荀晓乾的眼睛亮得吓人,“你做出的选择我冷静下来能够理解,但是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可以不必发生。”
“???”
“你这样做只会让他认为他可以为所欲为。我托人打听过,他前妻之所以和他离婚,是认为他精神出轨下属。那天饭局上你也听到了,他即将开始他的第二段婚姻,结婚对象就是他曾精神出轨的女下属。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会结几次婚呢?伤害几个人呢?”荀晓乾给张璐扯了扯被子,“我倒是不是反对性生活,只是你这是在助长歪风邪气,不过你如果你还是喜欢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喜欢!”张璐极快否认,“很早就不喜欢了,我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
“是。”荀晓乾想了想,“是说过,我想起来了。”
“是吧。”
“希望你没有口不对心。”
“当然不是!”张璐说,“我并不蠢。”
“希望你不蠢。”
“荀晓乾!!!”
“哎,在呢。”
“你给我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
“行,那我走。”张璐掀开被子就要出去,被荀晓乾拦腰抱回来,给她重新盖好被子,说:“就在这睡吧。”
荀晓乾隔着被子抱着张璐,轻声说:“睡吧。”
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会做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