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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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云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倒是龙渊嚷嚷起来：“徒弟你被夺舍了，怎么这么奇怪。别忘了你我可是拜过师的，欺师灭祖要遭天谴的。”
“哼，那就天谴好了。”苏婉清冷冷道，说完这句话，她心中咯噔一下，在她拥有苏蓉蓉记忆之前，虽然很排斥拜龙渊为师，但是龙渊按着头让她拜了之后，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个世界的天道，对师徒关系很看重。
可现在的她，宁愿违背天道，也只认周明朗这一个师父。想到周明朗，苏婉清看了一眼花青云，走了过去：“我有事要跟魔尊商量，还请魔尊这边说话。”
花青云微微皱眉，但还是跟了上去。一直到离小飞龙和龙渊很远，听不到他们说话，苏婉清才道：“师父……沉睡不醒，世人都说，天下隐秘皆逃不过魔尊的双眼。我救魔尊数次，不知能否告知我，我该如何救他？”
“哦？”花青云挑眉：“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救我了？”
“第一次，和庆门口，若不是我，你逃不了。第二次，八岐山，我完全可以丢下你，但是我没有。第三次，妖殿，我替你挡了凤轩一击。”
“哼。”花青云轻笑，漫不经心道：“第一次，是我用上古血脉救了你。第二次，我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会受伤那么重？第三次，和第二次同理。总之，小剑修，你搞清楚状况，周明朗的道心，是本座让你毁的，那自然是因为本座不想让他活。”
“你……”苏婉清咬着嘴唇，又怒又急，怒花青云提当初之事，急救周明朗无门。她自知不是花青云的对手，只能另想办法，利用之辱，来日再报。
苏婉清不再与花青云废话，转身欲走，却听花青云继续道：“死而复生，对本座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可以救周明朗，但我不做赔本买卖。”
“你什么意思？”苏婉清道。
花青云目光扫过苏婉清，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用神识探测过苏婉清，没有夺魄的痕迹。但她所作所为，莽撞愚蠢，且对周明朗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在乎。与这一路，那个心思缜密、果敢坚定之人，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且让他再观察观察，若苏婉清真是本人，那便算了。可若是什么魑魅影响了她的神智，哼，苏婉清就是一条狗，也是他看重的狗，敢对她下手，真是活腻了。
“主仆契约。”花青云淡淡道，“你我签订主仆契约，我允你一件事。”
“好。”苏婉清脱口而出。
花青云眸中忽地一沉，一把抓住她的脉门：“你不是她，她宁愿死，也不会签主仆契约。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苏婉清愣住了，她不是不知道主仆契约意味着什么，可她竟一点都不犹豫，这太怪异了，她并不是苏蓉蓉，为什么对周明朗做到这种地步？先前想去凌绝峰，也是这般毫无理由。
我是谁？
她从来没有思考着这个问题。可现在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拥有了苏蓉蓉的记忆后，她到底是苏蓉蓉，还是苏婉清。前世的种种过往，像是蒙了一层雾，她成了旁观者，反倒是苏蓉蓉的一切，都好似亲身经历。
恐惧如同翻滚的海浪，奔向苏婉清，将她淹没。
“我是苏婉清呀。”苏婉清眼神迷茫，喃喃道：“是，我是苏婉清。不是苏蓉蓉，我只是一时之间不适用拥有她的记忆，所以被影响了。”可她再怎么圆，也不知道
花青云眼睛微眯，手中力气愈发大了，像是要把苏婉清的手腕捏碎一般。
剧烈的疼痛让苏婉清清醒了一瞬，她凝视着花青云，花青云纵然不可靠，但他们同行多日，似乎是她现在唯一能选择的人了。
“你放开我，我同你说一件事。”苏婉清郑重道。
花青云没有立刻放手，只是用另一只手，画了个阻隔结界。
苏婉清隐去这个世界是一个书中世界的信息，将其他事对花青云全盘脱出，包括苏蓉蓉对周明朗的感情。最后她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
花青云表面仍是一副淡然漠然样子，心中却震惊至极。按苏婉清所说，其实苏婉清才是夺魄者，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的魂魄被压制了，不出意外的话，苏婉清会一直占据这俱身体。可偏偏，她在傀儡池命悬一线，原本被压制的苏蓉蓉的魂魄就苏醒了。
夺魄和驱逐夺魄者，并不是难事，可苏婉清的情况，与常见的夺魄完全不同，因为她身上没有一点夺魄的迹象，若是冒然出手，伤到苏婉清本身的魂魄就麻烦了。
如果他没猜错，经历过傀儡池，苏婉清的魂魄已经不完整了，现在之所以还能清醒着跟他说完整个事情，完全是因为本身意志太坚定。
也只有这样坚定的魂魄，才是与他一路同行的人。想到这，花青云觉得棘手之际，不由生出几分欣赏，“天下之事，无奇不有，我也并非什么都知道。你毁了周明朗道心，仙门正道是一定要除掉你的。你同我回魔族，我不能承诺一定能解决你的事，但保你衣食无忧，还是能做到的。”
苏婉清微微诧异，花青云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纵然低沉优美，但总是带着一股淡漠，再加上魔斩的杀戮之气，就愈发的高高在上。但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淡漠。于是，就只剩悦耳，而那悦耳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听出了一丝温柔。
她当然要去魔族，这本就是她的计划。
但说出来的却是：“可师父……”
“至于周明朗。”花青云顺口安抚道：“你也不必担心，等我重掌魔族大权，如果你还想救他，再签主仆契约即可。”
说完，花青云解除阻隔阵法，阵法边界处，一直攻击他的阻隔阵法的龙渊，火焰穿过阵法残余的魔力，龙渊惊喜大叫：“我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蛮力破不了的阵！”
花青云：……
妖族都这么不要脸？
“怎么离开这里？”花青云问龙渊。
“你问我？”龙渊摊手：“这是荒芜之地，除了被天道赐予监管者身份的妖皇，谁都出不去。”所谓荒芜之地，据说是上古时代诸神大战，秩序崩坍，生灵涂炭。为了维护天地秩序，天道建立荒芜之地，关押参与战争的诸神，又赐予妖皇看管这牢笼。
听到这句，苏婉清皱眉，“那你还让我上去引凤轩下来？”
“想一想不行吗？”龙渊理直气壮道：“再说，为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得着……”
龙渊忽然闭了嘴，看向花青云。原来在他说话的时候，花青云身上的杀戮之气骤然浓了起来。
“你……”龙渊笑了笑，转头上下打量苏婉清，啧啧道：“还别说，我这小徒儿，模样还真是标志。人类有句话说的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魔尊是不是‘君子’呢？”
一道魔气悄无声息飘向龙渊，在缠住龙渊后颈的瞬间，龙渊漫不经心换了个姿势，避开那道魔气。
“开个玩笑。”龙渊道：“我好歹活了一万年，魔尊不会跟我这个老家伙计较，对吧？”他这句话，一是提醒花青云虽然潜力大，但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真要和他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二是告诉花青云，他吃过的盐都比花青云走过的路多，和他合作最有利。
花青云轻笑一声：“原来是本座眼拙，没看出来您知道离开的法子。”他刚刚的确对龙渊动了杀心，但是只有龙渊对他有用处，他不介意先留他一命。
“方法不在我，而在他和她。”龙渊指了指小飞龙和苏婉清，“除了妖皇还有一些人能自由出入，那就是幽冥大人和他的使者。幽冥火出自冥界，幽冥大人作为主管者，对其所产生的因果承担主要责任，幽冥大人承担不了真龙之运死于幽冥火的因果。”
剩下的话，龙渊没有说，他相信花青云一定懂。只要点燃幽冥火，幽冥就只能现身。到那时，只要设计得当，他们就能逼着幽冥承认他们使者的身份，然后离开这里。
花青云却看了看苏婉清，又看了看小飞龙，若有所思。龙渊显然是被他误导，把苏婉清当真龙之运的转世了，才会这么说。
但问题是，苏婉清跟真龙之运唯一的联系就是，吸收灵力的时候染上了一丝真龙之运的气息。然后在傀儡池走了一遭，灵力都被傀儡虫的灵力替换了，连那点联系也没有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方法吗？”花青云问。
龙渊不满道：“你当这是明心门的天牢啊，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就如无人之境。这是荒芜之地，能有这个方法，就偷着乐吧，还其他方法？！其他方法，就是待在这里，死了离开的心！”
龙渊越说越气，以为花青云是舍不得让苏婉清受苦，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我说你是魔尊吗？这么儿女情长。我徒弟傀儡池都能抗过去的，在幽冥火里面呆上一会怎么了？”
花青云沉默片刻。才道：“真龙之运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