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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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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章安看向了凡,心想,这人真叫人捉摸不透,时而有点参禅悟道的僧人模样,时而又对宫廷权势颇感兴趣。
他摇了摇头,安静的泡了会儿,这几天酸的抬不起来的手臂也在温热的泉水中慢慢放松,整个人都异常舒适。他皮肤上也渗出了薄汗。
了凡看着他精致的侧脸,上面的汗珠慢慢汇集低落。他只觉得浑身不知道怎么的,周边热的厉害,哪儿都不对劲,人不由得越靠越近。
直到粱章安缓过神来,看到了凡已经贴上了自己。他不是未经人事之人,和元谨成也早到了最后一步。如今见了凡神色,心里明白了大概。
他讥讽的一笑。
了凡似的有些羞恼,竟然不敢看向他的眼睛:“怎么?”
粱章安说:“这就是你这么跟着我的原因?”
“?”
了凡头低得很低,眼神却直直的盯向他,像是一把剑、一把刀,那一刻,粱章安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锋利,他不由得退了极细微的一点距离。这人的眼神像是一个凶狠又纯净的狼崽。
粱章安本是随性一说,本有嘲弄他,也有嘲弄自己的意思。
都是聪明人,如何不懂。
了凡察觉到了,这微妙的退步,还有彼此的情绪。那一刻又是第一次品尝到喜欢一个人的羞恼,又是火一般燃烧着自己的欲望,又是不敢靠近的懦弱,又是莫名的嫉恨。这些复杂的念头全部涌向心里,涌向眼底。
他脑海中的声音好像是在大叫一声。
扑了过去。
他伸出手,死死的抱住粱章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粱章安说的对,这就是自己跟着这个人的原因。在招提寺见到他的第一眼,这种冲动就刻在自己血液里了,这仅仅是这一个人独有的带给自己的冲动,仅有这一刻这一个人。
只是那时候还有困惑,今天月光下温泉中,他在昏暗中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当两个赤裸的身体挨在一起的时候,了凡被这种快乐和满足冲昏了头脑,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失态,也从没有一刻这么开心。他用力的啃着粱章安的嘴唇,一边用力一边喘着气,不然他害怕他自己会忘记怎么去呼吸。
直到“啪”的一声,他被狠狠地甩开,狠狠地摔在了温泉里,水花四溅。
粱章安气得脸通红:“你滚远点!”
了凡挨了一巴掌,说:“你不喜欢?”
这一句白问的。
了凡质问道:“为什么他可以?”他指的是曾经的太子元谨成。
粱章安没好气的说:“与你何干!”
了凡说:“以前的他或许可以给你权势、地位,但是以后的他绝对不可能!”
“我的事你管不着。”
了凡欺上前去压住他,“我就是要你。”说这就把粱章安按在温泉里,他在招提寺内本就是练武之人,粱章安毕竟不是对手,了凡的手已经伸向了粱章安的腰间腿间。
粱章安躲避他雨点般的吻,可他哪里躲得开一个已经几近疯狂的人。
外面天已经微微亮。
粱章安悠悠转醒,看了眼沉沉睡去的了凡。他眼中的恨意隐藏不住。他恨的想杀人,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正是心神交战之间。
了凡侧过身,漏出了臀上的刺青。
他惊讶的看着。
这熟悉的笔触,好熟悉。一只火鸟,但是略显的奇怪,这绝不是秦放的水准,可是这种行笔这种神韵,这种极其特殊的颜色处理,只有秦放才画的出来。所以这纹路形态,只能是从小被纹上,后期渐渐长大了,才会显得略有些奇怪,画技虽好,但人的身体谁也不能预料怎么长。
这是火鸟纹!
火鸟纹,只能三皇子!
淑妃疯狂找寻的三皇子,居然真的在招提寺中,而且还阴差阳错,和自己有如此多的机缘。
他虽是早已和元谨成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从未想过有一个会和另一个男人发生这般事。
而了凡竟然就是三皇子。
难怪,他会出现在招提寺中,而又对宫里的事如此熟悉,难怪这么一个小和尚居然有高手相护。
他原对那个陌生的三皇子有所怜悯,但是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了凡,昨晚上他对自己做的事,他没办法再对了凡有任何的同情或者不忍心了。
杀了他,帮了淑妃,也帮了太子,也报了自己的受辱之仇。
他慢慢走向了凡。
月光下了凡趴着睡的正香。
下不了手。
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你忘了昨晚上他这么对你的吗?
可是看着了凡熟睡的样子,完全的不设防,他又犹豫了,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没杀过人。
但是,杀了他,他消失了,所有人的烦恼也都消失了,何况他还是个恶魔,他罪有应得!
他伸出了手,伸向了凡的身体。
元谨成,淑妃,我帮你们除掉这个人!
手慢慢的收紧,直到已经积压到了骨头,活生生的触感,人的咽喉之处。
不,真的下不了手,就算所有的道理都是对的,可是我还是不能杀人。
粱章安滚下泪来,跌坐在一边。
了凡却醒了。
“你想杀我?”
“你知道我是谁了?”
他看着粱章安的神情,伸手过去,却是递给他一把匕首。
粱章安盯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你下不了手的。”
“我把刀给你了,你来”了凡伸出了脖颈,引颈就戮。
见他迟迟不行动,了凡一笑:“为什么不跟了我?我能给元谨成给你的一切,包括他不能给的。”
粱章安心理既是恨自己,也恨了凡,他冷着脸说:“可我心里只有元谨成。”
这句话果然有效,了凡那张脸就像是被刺伤的假面,一下子脸都有点抽动,刚才的洒脱怡然全然不见了,他好像在较劲似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哦?我怎么觉得你迟早是我的。”
“你心里是真的喜欢我?”粱章安嘲笑道,“还是你就得抢元谨成的,东西?”他说东西的时候顿了下,但是此时侮辱自己就是相当于侮辱别人,他不能做什么,只能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了凡说:“我这个哥哥,从小拥有的就和我的不一样。”
“嗯。”
“明明是她的母亲犯了错,他只是有越家撑腰而已。可我的母亲什么都没做错,刚生了我,就要被处死。”
了凡原也不曾恨过元谨成,但是当他发觉自己居然开始对粱章安倾慕的时候,他开始恨从粱章安嘴里说出来关于元谨成的任何信息,恨粱章安总是心心念念元谨成,处境如何、心境又如何了。
不过,昨晚的一切都是这些年老天爷不公对他的补偿,他心情非常不错。
毕竟,对于一个处处比自己得到的多的哥哥,能够夺走他珍视的东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畅快了。
想到这个,他说着自己母亲的悲惨遭遇,脸上却又浮现出一股微妙的笑容。
了凡说:“你觉得我把你当做可以抢夺的东西也好,真心喜欢你也好,随便。”
了凡继续慢悠悠的说:“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放过你。”
“也不会放过元谨成。”
“总有一天,我要夺走他的一切,我要让他好好活着,我还要他看着你如何在我身在辗转承欢。”
梁章安怒道:“他毕竟是你哥!”
了凡笑了。
“只怪嫂子太招人。”
梁章安被激怒了,拿起匕首,就刺向了凡。
只是一个电光火石之间,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个黑影,把梁章安手上的匕首震落在地,将他按在地上。此人正是招提寺中在了凡身侧的大武。
他只朝向了凡说了句:“主上。”
了凡看着地上的梁章安却说:“这可如何是好?他已知晓我的身份。”
大武说:“听凭主上吩咐。”
只需一声令下,今日便可以除掉此人。
了凡说:“我要带他回招提寺。”
大武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凡的意思,说:“遵命。”
了凡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你确实该死。可我确实舍不得杀你。”
大武找来绳子,将梁章安捆起来。
梁章安拼命挣扎,却丝毫没用。
粱章安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可笑啊。”
了凡说:“你笑什么?”
粱章安心道,只有自己知道,元谨成这些年被心魔所困得有多苦,原来当元谨成自苦于身世、艳羡他人的时候,从未发觉的角落里,亦有了凡这样嫉恨他到发狂的人。
他心想:他日相见,有没有机会同他说一说,让他也为之一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