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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言怀简被抓的时候十分狼狈,再趁机把头发抓得乱一点,便已经完全看不出那副人嫌狗憎的精英样了。
      大汉不怎么客气地推搡着他走进一间宽敞的舱室,里面站着一个穿正规军服的男人,很瘦,但是身高估计超过了一米九。看见装得畏畏缩缩的言怀简,那男人板着脸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言怀简早就想好了措辞:“做、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细高条男人冷笑一声:“做小生意的开着机甲?糊弄谁呢!”

      言怀简眼珠转了几转,把个精明油滑的底层小人物模仿得惟妙惟肖。他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这不是,做得就是这种‘生意’么?”

      原来是个倒卖军、火的。
      细高条心下了然,干这行的他见得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守法良民。他略微放下心来,又问:“那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言怀简迟疑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细高条嗤笑一声:“不知道?不知道就敢往我们这里头闯?”
      言怀简叹了口气:“嗐,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没怎么开过机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失控了。”

      ——这句不算假话,言教授的驾驶水准确实不怎么高,基本靠机甲自己。他临时开出来的这台虽然装载了天河,可架不住硬件不过关,二百多艘星舰能量级太大,稍微离得近点导航系统就被干扰成了神经病,自投罗网也不全算运气不好。

      到目前为止,言怀简的说法没什么漏洞。细高条点了点头,又问:“你跟什么人交易?”
      言怀简犹豫了一下,讪笑一声:“这……金主的隐私,不好说吧。”

      细高条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把冰冷的金属枪管慢慢贴在言怀简的脸上:“那你可想好了,是你金主爸爸的底、裤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

      言怀简似乎被吓呆了,他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似乎想要确认这个可怕的男人是不是他的幻觉。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那男人并没有消失,还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绝望得几乎要哭起来:“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跑腿的,一趟赚三千星币,早知道这样,我打死也不敢接这个活啊!”

      以上完全符合男人对黑市交易的认知——那是自然,这是言怀简用科学院的数据库模拟出来的最佳应对方案。男人点点头,又问:“那你都知道什么?一共卖了多少台机甲,知道吗?”

      言怀简摇摇头。
      男人放缓了口气:“你再好好想想,能想起点什么的话,我给你至少一万星币的报酬。”
      言怀简的眼睛亮了起来,重重点了几下头,开始苦思冥想。

      此时男人开始继续工作,因为要等言怀简的情报,也就没把他赶出去。

      天河悄无声息地入侵了这艘星舰的主控系统,作为一个旁观者,按兵不动。
      同时和它的主人在脑内沟通。

      “通过星舰轨迹模拟的目的地已经算好了,应该是地球。”
      言怀简:“猜到了。潜鳞在地球苏醒,对高层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谢里夫也不是吃素的,应该是奔着这个来的。”

      但是邱山学院乃至整个邱山区都有他们意想不到的坚固防御,按谢里夫这个出兵的规模,撑到星盟援军赶到不成问题。
      然而天河很快又道:“……他们的悬停地点,选在了幸福城。”

      言怀简愣了愣:“幸福城有什么?”
      继而很快反应过来——幸福城有什么?破旧的城区、敷衍的基建,送给谢里夫恐怕他也看不上,而除此之外,那里就只剩下了人,是数以千万计的无辜居民!

      这下言怀简坐不住了。他已经明白了谢里夫的意图。他并不想啃邱山这块难啃的骨头,而除了邱山以外,地球处处是软肋,他大可以随便选一处,来逼迫容与就范。
      幸福城可能再也无法幸福了。

      “你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切断了言怀简的思路:“健康系统监测到你体温升高了0.2摄氏度,有什么问题吗?”
      言怀简急中生智,又一种不太自信的口吻说:“我、我想起来一点东西,但是应该不怎么重要,拿不准该不该说……”

      果然是那一万星币起了作用。男人笑了一声:“说吧,如果有用,签就是你的。”
      言怀简咽了一口口水,略微压低了声音,郑重道:“我去开机甲的时候,还、还碰上了几个人。”

      说完,他小心地觑着男人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示,又赶紧找补了一句:“当、当然了,也可能是偶尔路过,可我又觉得,那地方荒无人烟的,谁没事儿会跑那儿去……”
      他的声音愈发忐忑地低了下去。

      男人见他说完了,笑了笑:“你说得不错,你还记得遇见了几个人吗?”
      言怀简不确定地说:“七、七八个吧,也可能有十来个,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男人的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上。捣腾机甲的,买卖双方都不会希望别人知道确切的交易数量,俗话说财不露白,武力更加不能露。所以卖家不可能叫雇佣的驾驶员在同一时间出发,而这个小贩之所以碰见这么多“同行”,大概是因为交易数量巨大,且要货时间很紧。

      如果这个小贩说得都是真的,那就是说一天至少有三位数的机甲出发,这样庞大的数量谁能吃得下?除了不可能黑市交易的星盟政府,就只剩下他们猎豹座。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么大宗的武器交易,他居然不知道!

      他目光中的愤怒风起云涌,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言怀简的领子:“你最好别骗老子!”
      言怀简顿时软了腿:“我、我怎么敢……”

      男人哼了一声,心情很差地摆摆手:“把他给我带下去!”

      言怀简又被关回了之前的那个小黑屋,不过这回待遇不错,起码没被绑住手脚。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容与驾驶着一架机甲,孤零零地悬停在幸福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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