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城》未央嘉子

48、祭祀

　　子璎猛然抬头看着白帝，双眼写着疑惑和质问。“想拿整个魂界困住我？”子璎想着。“他只是想你永远留在魂界，为他所用。”那个女孩隐身对子璎说着。“我先走了，有缘再见。”说完女孩消失。
　　白帝对子璎继续说道：“明日珈蓝祭祀大典，过了大典，我等你的答复。”说完便消失。
　　“太常卿，时候不早了，大典几个时辰之后就要开始了。您还是早些回殿休息。我也让城里的魂都回去做好迎接大典的准备。”老梁说道。
　　此时，城中路上已无幽魂游荡。
　　“在大典之前除掉三王，是个好兆头。”老梁接着说道。
　　子璎一直不语，静静地站在城门上俯瞰整个珈蓝地界。“你喜欢白帝吗？”子璎问自己。“怎么心里莫名地有些憧憬？他？喜欢吗？”子璎幻想着白帝的模样，莫名有种依赖感。子璎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内心的声音。
　　迟迟没有任何回应，好似深渊，让所有的思绪都化为无声的黑暗。
　　“回殿。”子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祭祀台）
　　“太常卿，一切准备就绪。”老梁前来禀报。此时，月亮已被乌云覆盖。
　　宫女们有条不紊地布置好了祭祀需要的一切，柏木台，梨木灯，百灵像，高白绫，魂界的祭祀，更像是一场盛大的感念。感念亲人，感念神明，感念魂界。
　　“魂界，是个枯燥的地方。用幻象粉饰荒芜，表面和灵界一模一样，实际却是空有其表。每个魂都在这里四处游荡，即便城中房屋千万座，终究没有一处安魂之所。”那个女孩又突然回来，在子璎身边说着。
　　“那怎么不离开魂界。”子璎问她。
　　“哪那么多话，走啦，大典开始了，太常卿。”那女孩说道。“等你大典完后，我给你讲个故事。”
　　子璎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众魂皆换上盛装，来到祭祀台下，整齐地排列成方队，像是要出征的士兵一样。子璎一身紫色官服，宫女们为她梳了一个华美的发髻，长发在风中飘飞，裙摆起伏舞动，白灵石镶嵌的发冠，两端垂下水滴状的白灵珠，梅花银簪上的树灵石也化为了白色。子璎眉间那个白帝亲手点上的荷花花钿上的红色愈发鲜艳，眉眼精致，朱唇似樱。
　　两只灵蝶不知何时又飞到子璎身旁，子璎一手拿着法杖，一手去接灵蝶。“在这个没有太多灵物的魂界，灵蝶算是稀罕的。”老梁走过来说道。
　　“我记得我上任时，它两就来过。”子璎接着说道。“这两只的翅膀上的花纹正好能完美地连接在一起，看这花纹是当时那两只。”
　　“看来这两只灵蝶甚是喜欢太常卿。”老梁说道。“灵蝶在魂界是寄托思念的，捎去哀思的稀罕灵物，多次出现在珈蓝地界，来到太常卿身边，您当之无愧是灵蝶君主。有灵蝶守护太常卿，珈蓝地界也可安稳多年。”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骨铃在风中飘舞。祭祀前奏已经开始。“太常卿请。”老梁行礼送子璎至祭祀台。
　　台下众魂皆拿出自己的家物，都是在曾身为灵者时珍贵的物件。他们施法将家物上的灵气引到台上的鼎炉中，大大小小的灵气将炉中装得满满当当。黑夜中，像是千万只萤火虫一样点燃了整个祭祀台。“洁白的思念。”子璎瞬间想到的一句话。
　　子璎举起法杖，鼓点声响起，子璎小心地画符，吟唱着自己也不太懂的语言。大致意思是洁白的绫，晶莹的水，晚风吹来，捎去思念，即便早已分别，灵界有我美好的人儿，魂界有我未归的魂儿，咿呀，咿呀，听到了你的想念，听到了我的思念，咿呀，咿呀，往事无法回首，魂界已是归途。
　　鼓点渐渐稀疏减弱，香烛已经点燃，上的那一柱香已插在香炉中，烟气袅袅。骨铃声响起，抚慰众魂。
　　子璎用已施法的法杖轻敲炉边，这时，那些灵气光团便随着那柱香的烟气飘入夜空中，像是点缀夜空星星。“这份思念会传给灵界的他们的。”子璎想着。点点灵光映在子璎琥珀色的眼瞳中。
　　号角声再次响起，子璎放下法杖郑重向众魂行礼，祭祀礼毕。众魂向子璎回礼。
　　大典完成，众魂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在了原地。有一个年纪尚小的魂快速的给他们分发着一种灵石，他们吟唱着子璎听不懂的语言。灵石发出闪闪光芒，就像是之前的那些灵气一样。灵石化为一团光云，飘向子璎。接着有魂带着黑白无脸面具，手拿短棍连着白色绸带跳起舞蹈。像是在模仿画师画画一样的舞蹈。光云围住子璎之后，像烟火一般，盛放之后消失，落下点点灵光。舞者将点点灵光行云流水般汇聚到一起，融到画中。短棍相击，画成，舞者大笑着大步跳着离开。
　　那副画飞到子璎面前，是今晚子璎敲打鼎炉边缘，灵气飞向夜空的画面。画中子璎眼里映着灵光，明眸皓齿，柳眉朱唇，明艳动人。
　　那个女孩出现在子璎身边说道。“这还是头一次见珈蓝众魂和良老头子一起作画，众魂再次点起灵气，只为你奉上最真实的祭祀图，画中这些光点是他们给你的最好的礼物。这良老头子还神秘得很，还带个面具。他可是魂界有名的画师，白帝曾命人寻过他的踪迹，这老头藏得深得很，白帝几番寻找都没找到。最近，有魂说在珈蓝看到他的踪迹，原来是真的。子璎，看来你这官当的排场大啊。”
　　子璎收起画让宫女拿回宫去，那女孩接着说道“你经常带在身上的那幅画，戾气很重。这幅祭祀画，可给你消除整日受戾气所带来的伤害。每日晨起记得在画前点上一炷香，便可消除戾气。否则，戾气一旦入魂，神医难治。”
　　“大典完了，你不是要给我讲个故事吗？”
　　“不急，不急。等你回宫歇息，我再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