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城》未央嘉子

12、庆城

　　一路上，子淼乘风而行，偶尔可以看见下面街道上有人朝子淼跪拜，他们好像都带着剑。“哥，下面带剑的人都向你下跪。”子璎说道。“只不过写了些剑术的心得，在子之城传遍了。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这样做。”，子淼平静的样子，毫无谦虚之义。“哥，比你年老的人都向你下跪了。”子璎提醒道。“嗯。按照子家在子之城的地位和这几万年的修习，我还是受得起的。你别看人面相长得老，说不定比你年纪还小。我们灵者修习不同于修仙，但这时间跟修仙一样，很长。切记看到的，并非是真的。幻境亦非虚。”子淼说道。
　　“那什么人的跪拜你受不起？”子璎问道。“你进城那日府上堂屋内的人。”子淼望着她说道。
　　“哥，你看那。”子璎指向西方。一群七彩斑斓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离一片大森林，飞向城中最高的建筑。那座建筑是八角塔楼，每一层楼的窗户都紧闭着，飞起的檐角挂着风铃，有的在风中摇摆，发出铮铮的声音。最顶层有一颗巨大的珠子，那颗珠子仿佛没有灵气，死气沉沉。
　　“九日之后是庆城之日，铧城要举行盛大的宴会来庆贺。这一带灵鸟也要来助助兴。”子淼说着。“你喜欢跳舞吗？”
　　“还行。小时候被老师点去跳过。”
　　“那比起弹乐器你更喜欢哪个？”
　　“什么乐器？”
　　“看你喜欢喽。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庆城日，子家也要去庆贺。之前，都是子疾舞剑，我吹箫。这次你可想去？”
　　“去，去，去。”子璎满脸黑线地说道。
　　昨晚爷爷在梦里跟她说了这事。爷爷严肃地叮嘱子璎，一定要在庆城日跟子淼子疾一起去庆贺。爷爷这样说道：“丫头，庆城日你必须去。身为子家这一辈最小的，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以后也要独当一面，不能整日都在子淼的保护下。子淼那孩子可心疼你这个妹妹了，可不能把你惯坏了。”
　　爷爷的训练手段子璎可是见识过的。梦里有座荒山，爬山路一晚上爬个五个来回，倒立二三个时辰，抄写灵术咒符三千遍，为了集中注意力，让子璎在山谷的独木桥上练习，下面万丈深渊，虽说在梦里，可爷爷说：“虽然是梦中，但这皮肉之苦和精神之痛一分都不会少。”爷爷带她到山底让她登上山顶，这座山高耸入云，而且没有一条路，也没有植物覆盖，光秃秃的山脊像是一条条可怕的巨蟒。
　　“爷爷，这个我真的爬不上去。”子璎后退着说道。
　　“要想完成使命就必须这么练。最开始你可是说过要完成使命，找到子悦。你忘了。”
　　“可爷爷，子悦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在这练这个也没用啊”
　　“子疾掌管的千机阁得到消息。弑家在你进城前不久，秘密地从人界抓了一个灵魂回来，关在弑家的地牢里。那地牢在万丈中，上上不得，下下不得，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里面可是养着很多厉鬼，丫头你敢去吗？进去怕是半个时辰都不到就灰飞烟灭了。没有学到点本事，到了那地方可是要吃亏的。”爷爷说着一个飞身，直冲云霄，朝着山顶飞去了。“在山顶等你。”
　　望着巨大的山体，“爷爷。”子璎朝着天空大吼。“我真的…”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艰难地爬着。顺着山体的低势处开始爬，爬到半山腰突然下起了大雨，山上泥水淌下。冷水侵入衣裳，白色的裙边溅满了泥浆，山上的水像洪流一样冲击着双脚。子璎抬不起脚，感觉双脚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一样。
　　子璎画着符咒，因为，太过寒冷无法集中精力，手抖得厉害。子璎心想：如果这样死命撑下下去，只会把自己耗死。要学会聪明地利用自己学过的，一味地逃避只会浪费时间。仔细分析一下如何摆脱困境。冷静下来想一想。要到山顶，我会的是简单的防御的水术。现在主要是自身的力气还不够抵挡山上流下的水，那我只能借助其他能抵挡的。可周围什么树木都没有，有的只有光秃秃的山石。于是，我取下银簪，用力插在石缝间，一点一点向上爬着。短短的银簪，真不知道能撑多久。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石缝中。
　　心中有个声音在说着：“成功都是要经过漫长的磨砺才能到达的。不会像游戏里一样，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静下心来，静静积蓄力量，达到冲破桎梏的那个程度。你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努力爬到快到山顶时，雨终于停了，乌云还在头顶，而阳光已经在前方照耀。置身云雾缭绕的山上，完全没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诗意。
　　心中那个声音这样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是，我身在此山中，我快挂在此山中了”心想着。
　　一阵大风吹来，沙石乱飞，乱石迷眼。“真是一难都少不了。”子璎心想着。
　　眼前出现了一只大鸟，用爪子抓挠着子璎，想把她抓下山。子璎早想到没那么容易。跟最初爬上山的胆怯和害怕不同，子璎怕黑的心理恐惧化成了怒火。
　　仇恨和慈悲都能让人集中精神在一点上，而往往这两者之间仅一线之隔。这一线确是绝大多数人无法跨越的觉悟。
　　子璎也没跨过这条线，怒火上头，子璎画出字符来防御。奈何不会有杀伤力的法术。法术让大鸟无法近身，子璎用簪子在空中乱挥。在愤怒的时候，智商往往很低。子璎非要打死这只鸟不可。完全不顾自己还要登顶的目的。在脚下拿起那把在入城时跟随自己的剑，拔出剑鞘，剑光闪闪。可没有任何灵气。子璎挥舞着那把剑，划伤了大鸟的脚。
　　白发苍苍的爷爷抚着胡子，愤怒地将子璎提到山顶，大鸟哀鸣着飞走。子璎也没捞到好处，肩膀有划伤。子璎累得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