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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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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的结果自然是不死川玄弥完败。
且不提他并没有在培育师那里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哪怕光是体术方面的对决,不死川玄弥也不可能胜过一入日向。
毕竟他没有才能,完全不会呼吸法。
一入日向抱着日轮刀,面无表情地看着懊恼于自己的弱小的少年。
“说实话,我并不建议你留在鬼杀队,你太弱了,弱得让我吃惊。”她的声音十分平静,这让不死川玄弥想起了冷冰冰的金属制品,“不死川应该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吧——你最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不死川实弥的感受?
少年能够想到的就是因为当年的误会所产生的裂痕。他的兄长并没有原谅他,所以才会态度恶劣地喊他“滚”。他留在鬼杀队,除了要为兄弟姐妹们报仇,也是想要修复和不死川实弥的关系。
可是一入日向说,我不建议你留在鬼杀队。
是因为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恶劣的关系吗?
“我也有弟弟,”黑发赤瞳的少女似乎叹了口气,“他变成了鬼,我就把他杀了。”
不死川玄弥并不知道一入日向到底在说什么,他也不明白自己和兄长之间的关系与一入日向斩杀掉自己化鬼的弟弟之间有什么关联。
“没有才能不好吗?”少女将双手拢在袖口里,“没有才能,做一个普通人也能活下去。”
她是孤身一人,所以哪怕是在某个角落里死掉也无所谓。可不死川玄弥不一样,他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才能,却有个身为鬼杀队风柱的兄长。
不过短期内还是无所谓的吧。她想。以不死川玄弥现在的状态,主公应该不会给他分配太难的任务。
低等队士们处理的都是些简单的、风险较低的事件,一方面是为了练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他们的人身安全着想。就算出现了实在不得不让低等队士顶上的棘手事件,分配过去的队士的数量也足以让他们抱团活下来。
相对普通队士,柱们则更像是独行侠的存在。
实力不够的人跟在柱身边只会拖累他们,实力强劲的人和柱一组又有些浪费了。偶尔也会出现需要复数柱共同出动的情况,但那差不多得是事态严重到不得不做出如此决策。
一入日向从外褂的口袋里摸出一粒金平糖塞进嘴里。
不死川玄弥抬起头看着她。
大概是觉得和少年对话很有趣,她犹豫了几秒钟,旋即蹲下身与对方平视。
“如果是想反驳的话,不接受哦。”苹果味的甜点散发出来的清新香味从少女口腔中往外扩散,混着阳光,带起莫名的燥热,“当然,你执意留在鬼杀队,我也不会阻止你。”
说到底,这是不死川家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只是看在不死川实弥的份上好心劝两句罢了。
一入日向不太讨厌风柱,虽然她刚入队的时候发生过些许不愉快,但那之后的相处还算不错。她挺喜欢不死川实弥“不服就干”的作风,毕竟从本质上讲,她和不死川实弥大概是一类人。
少年的声音很低,“……我不会走的。”
“啊,是吗,”一入日向又将手伸进口袋,她在兜里摸了两下,摸出一颗紫色的金平糖,趁着不死川玄弥再次开口的瞬间一把塞进他嘴里,“闭嘴吧,我不想听你的理由。”
据她所知,猎鬼人们加入鬼杀队的理由都挺无聊的,什么保护其他人或者为被鬼杀掉的亲人朋友报仇。她不觉得不死川玄弥的理由能跳出这些框架,事实上也确实跳不出。
毕竟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理由让一个人下定决心去跟怪物拼命
她再次站了起来。一入日向像是对身前的人失去了兴趣般,她的双手懒洋洋地垂在身侧,目光也落在树木投下的阴影里。
不死川玄弥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是赤着脚的状态。
在少年说话之前少女便慢吞吞地走回树下,动作熟练地爬上去。她将腰间的日轮刀提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头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一入日向的嘴角抿得很紧,眉头也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一个不太美好的梦。
不死川玄弥觉得她大概是没有睡着的。
可他也找不到话题。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题呢?对方并不想听他成为猎鬼人的理由,也不打算和他讨论其他事情。不死川玄弥直觉一入日向有些生气,可他搞不清她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树叶的影子稀稀落落地投在少女的身上,将她的躯干分成明暗不一的数块。
远处传来瀑布的轰鸣。不死川玄弥知道那是悲鸣屿行冥经常前去修行的地方,他也跟着岩柱一起去过几次,但他还没有达到能够在瀑布下端坐的程度,只能在岸边推石块。
悲鸣屿行冥并不知道要如何教导这位弟子,只能先锻炼他的体术。
即便如此,半路出家的不死川玄弥还是没办法胜过早早入门的一入日向。
如果能变得和她一样强的话,大哥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别一直盯着我看。”头顶传来少女轻飘飘的抱怨,“很恶心。”
不死川玄弥一愣。树不是很高,因此少年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一入日向的脸。他很确定后者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发现他在看自己。
点缀着闪电刀纹的日轮刀被主人从刀鞘中摸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插在少年脚边的泥土地上。
“再说一遍,别一直盯着我看。”
一入日向的声音变得愈发生硬了起来。
不死川玄弥低下头看着脚边的日轮刀。一入日向的刀很漂亮,刀刃是金色的,听悲鸣屿行冥说,只有能够使用呼吸法的剑士才能让日轮刀变色。
他没有才能,不能使用呼吸法,也没有办法让日轮刀刀刃变色。
一入日向终于不耐烦了,她再次从树上翻下来,动作娴熟地捡起地上的足袋和草鞋,也不穿,就这么提在手里。
走过少年身边的时候,少女略微弯了弯腰,将日轮刀从土地上拔起来,又收回了刀鞘中。
她的脚踝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多数是旧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一样。往上一点的地方还有野兽抓挠而产生的大片痕迹。
“所以说啊……”
一入日向被刻意拖长的声音在少年耳畔响起。等不死川玄弥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手中的日轮刀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了。
她眯着眼睛冲他笑。
“脚踝也好,脸也好,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