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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黎峮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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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星期,贺章白在医院陪着黎母。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贺章白推着黎母散步,蓝天白云,天气很好,偶尔有风吹来,很舒服,上一秒黎母和贺章白正说着话,下一秒黎母就栽倒在了白板路上,快得连贺章白蹲下捡一片叶子的时间都没有。
黎母去世了,早就猜到的结局,贺章白并不伤心,只是有些惊讶。
黎母的后事被处理的很简单,贺章白亲手将人埋入土里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雨水冰凉的贴着贺章白的肌肤,像是已经死去的黎峮在为他的母亲流泪。
黎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在贺章白独自一人的时候将他拉住藏在树后。
“你想干什么?”贺章白冷冷的看着黎父那张憔悴的脸,很显然,这些时间里他过得一点都不好,如果是黎父现在是来要钱的,他一点也不会惊讶。
黎父粗糙干瘦的手拉过贺章白,见贺章白毫不留情的躲开,黎父顿了顿,放弃了想要拉他的动作,颤巍巍的继续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熟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灰不溜秋的东西。
贺章白皱眉,看他打开那个东西,里面竟然是几张崭新的钱。
黎父把钱递给贺章白,“小峮,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这是我仅剩的钱,你收着,以后你跟着那人好好过……”
贺章白没接,依旧冷眼看着。
黎父见他冷淡的样子,忍不住突然落了泪。落寞的将钱仔仔细细的收好,固执的要给贺章白。
“有什么用呢?”贺章白推开黎父不停塞过来的东西,拉扯间掉到了地上。“这些肮脏的钱你自己留着用吧,黎峮早在你一次次不知悔改甚至更过的行为里死了。”
黎父佝偻着身子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含着泪,十分痛苦,“我后悔了,我已经改了!”
“谁信?”贺章白冷笑,“谁还会傻到继续被你欺骗!”贺章白看着雨中那片新土,扯着黎父的衣领强迫他看着那边,“世界上唯一的傻瓜现在已经死了!谁还会相信你!”
黎父泣不成声,贺章白没了精力再对付他,他将人狠狠的甩在一边,转身决然而去!
黎父的悔改来得很突然,贺章白并不相信这样一个渣滓会回头重新做人。不管怎样,之后的是都将与他无关。
处理完黎母的后事之后几天里,贺章白心中总有一股异样的难受气息围绕着他,他知道并不是因为黎母的死,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倒是说不上来。
蔚傅文对他那天突然消失一阵也没多问,估计暗中盯着他的人告诉了他黎父找过他。好在几天的低气压里让蔚傅文误以为他是因为黎母的死难过,没有怎么来折腾他。
贺章白不喜欢蔚傅文,更不喜欢他们之间这层关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任务。因此连续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高强度的学习。
今天早晨,贺章白没能醒来,他睡过头了,直接逃了早读与第一节课。
“你为什么关掉我的闹钟?”贺章白匆忙的刷牙洗漱,胡乱的穿上衣服收拾课本。
“你已经好几天作息混乱,你需要休息。”蔚傅文乘着他稍微空闲时刻递给他加热的早餐。
贺章白没看蔚傅文,拿过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上鞋要离开,声音里透着绝对不好惹的气息“这是你关我闹钟的理由?”
蔚傅文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看见眼前人留下一个影子。他端着快要冷掉的早餐,默默的将它们塞进自己的嘴里。
贺章白赶到学校,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二十多分钟了,英语老师的脸色很不好,虽然贺章白的英语成绩达到满分的程度,但贺章白的这种行为让她认为贺章白仗着自己英语成绩好不好好对待这门课,被她罚去教室外站了半节课。
下课时老师收拾完东西离开教室还瞪了一下贺章白,贺章白低头认错的态度很好才被原谅。之后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被罚写三千字检讨。
写检讨这种事贺章白光是听着都觉得头大,更别说写了。
最近班级里都很平静,估计全班的同学们知道黎峮的母亲的去世,刻意保持的沉默。贺章白坐在没有之前闹腾的教室里,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今天放学有空吗?”
贺章白手里握着的笔被人抽走,他抬头一看,是赵斌。
“有什么事?”
赵斌冷着脸踌躇了一阵,慢慢的把自己的脸憋红了,才回道:“我生日,想请你吃个饭,有好多人都来……”
“不去。”贺章白直接拒绝,他可没忘被蔚傅文教训的那晚,虽然他不怕他,但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为什么?”赵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被拒绝的尴尬。
贺章白叹了口气,表情略微惆怅,修长的手指指着桌上的空本子,“要写检讨,没空。”
赵斌额上直冒青筋,根本不听贺章白这敷衍的拒绝理由,他凑近贺章白,抓过他的衣领,一如既往的鲁莽,“老子好心请你,你敢不来试试!”
贺章白面无表情的拍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到时候看吧。”
“什么叫到时候看?给个准话!”
“啧,”贺章白挺不耐烦,什么时候赵斌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前不是很嚣张狂妄的吗,废话这么多!“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
“你能有什么事。”
贺章白觉得赵斌现在像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问题还没完没了的。他从赵斌手里拿回自己的笔,不咸不淡道:“滚吧!”
赵斌听着刚要发火,上课铃突然响了,看见老师进入教室,赵斌瞪了眼贺章白,焉焉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贺章白正抄着笔记,时不时抬头看看讲台上激情四射的老师,桌上突然蹦上来张纸团,贺章白略微偏头,看见同桌一脸期待的表情。
贺章白打开纸团,里面是蔚珃写的一句话:“放学了一起走?顺便一起去给赵斌买礼物?”
贺章白看着这段话有些惊讶,他刚来的那会儿见蔚珃赵斌两人互相不对付,相处久了也没见两人多说过什么话,怎么生日还请了蔚珃?
“我和赵斌从幼儿园起就是同班同学,他生日我都会参加,不止有我,班上许多人都会被他拉去庆祝生日。赵斌不喜欢安静,每年生日都会请很多人……”
蔚珃在纸上和他解释道,末了还不忘继续问一句要一起吗。
贺章白已经看到老师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再不想被拉去罚写检讨,回了个好字才让人消停认真听课。
赵斌生日选得很好,恰巧是周五,周五晚上没晚自习第二天也休息,今天庆祝之后明后天接着继续庆祝。庆祝生日在贺章白脑子里没什么印象,他一个被频繁洗脑了的人能有什么记忆,贺章白觉得好笑,好像突然有种挺怀念有人过生日的感觉。
放学铃刚一响,贺章白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书本,赵斌就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怕贺章白跑了似的。
贺章白笑了笑,抖了抖手腕,示意赵斌放开。
赵斌放开,放下来的手不知道怎么放,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尴尬的笑了两声。
“赵斌你咋突然愣头愣脑的。”一旁被这动作同样弄得懵了一阵的蔚珃毫不留情的大笑道,扎住机会就挖苦讽刺,“平时不是挺横的?咋还怕别人放你鸽子?依你这性子,有人敢放你鸽子?”
赵斌憋着的一大股莫名的气不知道往哪撒,刚碰上蔚珃挑衅,毫不留情的上嘴跟人吵了起来,“小白脸,不要以为我生日心情好就可以为所欲为,看老子把你打趴下求饶。”
“我才不怕你!你敢打我,我就告诉赵伯伯。”
“我TM,你要脸吗?多大了还学小学生那套,我还怕你告状?”
赵斌上前抓住蔚珃,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把人往胳膊底下一压,把蔚珃压得动弹不得,得了蔚珃的求饶才放手。
贺章白看了会这场不公平的“较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包走了。
“嘿,等等我,黎峮!”
贺章白刚出校门就看见以往接他的车位上停了辆黑色的车,什么牌子贺章白不认识,看着车挺好,这车他不认识,以为是别个家长来接小孩的。他站在路边没看到熟悉的车,想着怎样通知蔚傅文他要晚点回去,对面那辆车突然打开了车门,下来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恰巧后面的蔚珃和赵斌追了上来,一眼就看见正朝贺章白走来的男人,蔚珃有些惊讶的喊出了声:“小叔!”
蔚傅文听到声音顿了下,转眼才发现蔚珃,浅笑着朝蔚珃走了过去。
“小珃。”
“小叔,你怎么突然来了?”蔚珃看见蔚傅文很兴奋,迅速上前拉住了蔚傅文的袖子,蔚傅文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贺章白,发现这人脸上没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应该说没什么表情,连看到他亲自来接他都没有任何表情。
蔚珃还在拉着蔚傅文道:“今天是赵斌生日,我们正准备给他庆生呢。”
蔚傅文转头又看见旁边的赵斌,很有礼节的点了点头。
赵斌平时嚣张的气焰看到蔚傅文时收敛了很多,特别有礼貌的问好,邀请人去参加生日会。
“对了,这是我同学,黎峮。”蔚珃兴奋的拉过贺章白向蔚傅文介绍他,蔚傅文看着贺章白波澜不惊的脸,伸手向他问好。
“你好。”
“你好。”
此刻的贺章白让蔚傅文觉得很陌生,陌生的感觉他一点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