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ft god》左边的神

17、叛逃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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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是一种不断蔓延的疾病，像一条蛇，将我们紧紧缠绕；我看不见我们的明天，看不见我们的幸福；我们必须分离，因为爱，我们比任何人都要辛苦的活着；终有一天，我们会一起死去，可是，我不能这样死去。
　　我必须叛逃，我已经没有勇气看着阴影里你吸烟的样子，光，光，我还在祈祷什么呢？
　　我是个叛逃者，虽然逃不开绝望。
　　我们都是那粒过了河的卒，看不见彼此的方向。
　　永别了，光。
　　（最后一封信：航给光）

　　叛逃的绝望

　　一切都如同一场电影，不断的倒叙，插续，或者顺叙。
　　时间2003年，地点城市墓园，人物徐天航，莫光然。

　　我仍然在回忆里与你对话，光，我微笑着叫你的名字，你回过头来说：我们一起去死吧……
　　可是怎么可以？我不愿意死去，因为绝望，所以我要摆脱，死亡就是绝望的终点，可是我希望去绝望之前的起点，你知道吗，光，我不可以死去，我没有勇气……

　　我决定与真蓝结婚，因为她能让我离开这个日益绝望的世界，光，我没有办法再看你的脸，我会窒息的，我们没有未来，因为我们太爱彼此，所以才拼命伤害对方，我们必须分开。
　　或许我只是在找一个不存在的理由，可是我必须离开。
　　我帮你去拿东西。真蓝看着坐在床边缓缓吸烟的我，美丽的眼睛里面闪过某种胜利的光芒。
　　我点点头，所有的力气都从我的身上蒸空，我用了自己所有的勇气说再见。

　　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我才突然醒悟到真蓝还没有回来，她已经离开我整整一个下午。
　　我跳上出租车朝郊区那片人烟稀少的居民楼而去，我看着窗外，当所有的繁华远离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在走一条或许不会再回来的路，我贪恋地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象在赴一场死亡的约会那样悲壮而坦然。
　　光，那是我们最后一场约会，对不对？

　　门反锁，我拼命敲门。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开门。光，莫光然。开门。莫光然，开门……
　　邻居们探出头，好奇而不悦地看着我，我依然不断敲门。
　　几分钟后，你终于开门，面容安静，你看着我的时候甚至在微笑，绝望的笑容平静得如同水面一般。

　　真蓝被你反绑在椅子上，我冲到厨房关上煤气，然后打开所有的窗，扔掉你手里面的香烟。
　　我不要死掉！不要！
　　我冲着你大声吼叫，可是你依然一脸平静的看着我：航，你怎么了？航，你不舒服吗？航，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航……

　　我不再理睬你，将塞在真蓝嘴巴里面的破布拉掉，解开了绳索。
　　真蓝扑入我的怀抱，喘息着压制自己的惶恐：光疯掉了！他要杀死我！他要杀死我！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我让她先离开，我知道所有的事情必须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解决，没有其他人可以参与进来。
　　真蓝看着我们，然后缓缓的离开，她大概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终于离去。

　　长时间的沉默，在我窒息之前，我必须离开。
　　光，我要离开你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缓一些，然后打开壁橱拿出自己的衣服，扔到旅行袋里面。
　　光，你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拎起包走出门口前，将钥匙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光，我要走了。我再次重申。你扑过来，紧紧拥抱我。一瞬间，我没有办法呼吸。我象一个溺水的人，双臂拼命舞动，想要一根稻草。光，不可以，不可以，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你了，请不要再阻挡我所有的方向了，光……

　　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要离开我呢？你的声音依然温柔悦耳，但是绝望已经种下了丰硕的果实。
　　为什么呢？航？为了你，我离开学校，为了你，我离开自己的家庭，为了你，我奔波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为了你，我让自己不断面临死亡的痛苦；可是航，最后你还是要离开我。我爱你，你知道，航。离开你，我会死。
　　航。

　　我的背后一片温暖的湿润，你在哭吗，光？
　　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你为我所作的一切要在我决定离开你的时候告诉我呢？你在惩罚我吗？惩罚我的叛逃吗？可是，已经太晚了。
　　昨天，或者是前天，如果你告诉我这些的话，我会拥抱你，会吻你嘴唇，会说：我们离开这里，去另外的地方。
　　可是现在，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在安慰你了。
　　我说过，前世我是个骄傲的男子，我要回到那个骄傲的我；我要回到对岸，回到弧度的另外一端，回到一个被认为是正常的世界里面。

　　我必须离开，虽然我还是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如此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