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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三人午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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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杜玉楚醒来时, 单手支撑着身体, 慢悠悠地爬起来。
杜玉楚揉着仍觉困倦的脑袋,往身侧看去,只见姜承昭倚靠在一旁,阖眼小憩,那张冷峻得人神共愤的脸,此时此刻特别安静,仿佛是一幅画,怎么看都是一种享受。
确实和新婚那三日看起来不一样,那时候看着像个小奶狗,现在变成了大狼狗,唯一不变的就是这还是个狗男人。
昨夜记得她艺高人胆大,独自跑去书房质问姜承昭袭击她的那伙人是不是和冯嫣然有关,现在想来是不是脑子抽了,智商不在线,这么令人智熄的事,她竟然做到了。
但是姜承昭好像没有生气,还抱着她出了书房,至于后来的事,她就没什么印象了……
一时间,杜玉楚的脑海里掠过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难道昨晚, 两人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可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杜玉楚心下一惊,拉高被褥,小心地审视起来。
一身丝缎寝衣严实地裹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凌乱。
她摸了摸腰际,又揉揉胳膊,试着转了两个圈, 也没感觉到异常。
杜玉楚可以确定, 姜承昭昨晚并没有碰她。
也是,她现在左肩的伤还没好呢,堂堂镇北王不可能那么饥不择…呸,是不可能会这么乘人之危的。
额,好像这个形容词也不怎么样。
下意识抿紧了嘴唇,不想吵醒姜承昭。
就在这个时候,姜承昭突然睁开眼睛,斜眼看来,“醒了?”
呃,他什么时候醒的,还是,他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假寐而已?
“刚醒,昨晚发生了什么?”杜玉楚故作迷茫地问道。
她为什么会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这件事莫名的让她有点不安。
姜承昭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来了句,“你有心事?”
怎么突然这么问?
杜玉楚有些没明白过来,怔立半晌,才怔怔道:“没有呀。”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姜承昭又问。
杜玉楚眨了眨眼,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几秒,还是摸不到头绪:“有呀,王府投毒案、在春风楼前袭击,这两件算不算?”
姜承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来,“西风,让陆离过来。”
杜玉楚怎么都不明白姜承昭那是什么目光,直到陆离将诊断结果大致说了一下之后,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劳心者多病,你身体本就虚弱,若有烦心事莫忍藏于心,身体要紧。”
一个侯府娇养的小姐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还能莫名压制姜承昭体内的蛊毒。
说陆离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只是姜承昭在侧,他也不好多问,只开了一些安神宁神、滋补身体的药物,便告辞了。
姜承昭将手中茶盏搁在案几上,语调平淡,“你身体太弱了,好好修养,有什么喜欢的吗?”
奇奇怪怪,杜玉楚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我喜欢…”,说钱好像太俗了,不符合她目前的人设,“我喜欢秋千。”
至于开始杜玉楚提及的两件事被蜻蜓点水般拂过,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及。
北齐,盛京。
此时城南一处宅子内,冯嫣然正躺着歇息。
也许是受伤太重在床上躺久了,身上也越发的酸软,人也没了什么精气神儿。
听丫环禀告镇北王府来人了,忙让她进来。
只是片刻后,也只有自己的侍女似锦进来。
看着畏畏缩缩的似锦,冯嫣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昭哥哥呢?”
似锦硬着头皮忙把缘由说了一遍,然后犹豫道:“小姐,你已经离家有段时日了,想必老爷也很挂念小姐,不如就听王爷的回江苏吧。”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冯嫣然猛然坐了起来,一时气急攻心,牵动了内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行,她不可以回江苏。
那个杜玉楚害的自己这样,她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小姐,你怎么了?”见冯嫣然吐血、脸色煞白,似锦有些慌,大喊,“来人,快请大夫啊,快请大夫去!”
“我没事。”冯嫣然深吸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可冷静,好好养伤,不然杜玉楚就更得意了。
冯嫣然看了身侧的似锦一眼,下了决心,示意丫环们退下。
似锦觉得奇怪了,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似锦,我父亲那边可有来信?”
似锦摇摇头。
这次小姐出来老爷非常不赞同,以老爷在清流中的地位,小姐要是参选,只要选上,定是许以正妃之位的。但是皇上已经为镇北王定下正妃,以老爷的性格万不会让小姐做侧妃的。
所以此次,让小姐来盛京也不过是想让小姐绝了对镇北王的心思。
冯嫣然并不笨,听似锦这么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她定是不甘心。
镇北王府——
从城南宅子里来到这,似锦一直心神不安,但是看着身前的小姐,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
冯嫣然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却因为突然增加的守卫,只能偷偷的在碧落轩附近徘徊。
小时候有什么不开心的,都会找昭哥哥说,昭哥哥虽然贵为皇子,对她却千依百顺。
什么时候起,昭哥哥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了?
她才不信什么长大了男女有别呢,明明小时候那么要好难道因为长大了就没了吗?
哼,一定是那个杜玉楚!
昭哥哥就是娶了杜玉楚之后才变了的。
碧落轩隐约的欢笑声传来。
冯嫣然收敛起息,小心翼翼地绕着院墙走到某处,隔着菱形雕花窗墙望进去,就见梧桐树下,不知何时挂了一架秋千。
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站在秋千上,身后两个俏丽的粉衣丫环用力的推着。
那女子每一次都能荡到最高处,紫色的罗裙在半空瞬间绽放成一朵紫色幽兰,无比妖娆。
视线游移,就看到紫色华袍的男子站在台阶上,静静望着秋千上的女子,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这画面,美好的可真刺眼。
冯嫣然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松开来,手心是细小的半月痕迹。
院中玩的正开心的杜玉楚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偷窥,她很喜欢秋千,因为当身子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带着夹杂着忐忑的肆意,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似乎给荡没了,脑袋里空空一片,什么都不用想,更不用去烦恼。
可是,有些事没法子逃避,将一切还未来得及发生的事扼杀在摇篮,她讨厌受伤,恐惧死亡,肆意的活着还有数不清的财产是她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至于其他……
杜玉楚握住橙色绸缎编成的秋千绳索,身子高高一荡,其他的事儿慢慢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明月在一边看着王妃越荡越高,一颗心也跟着上上下下,随时都可能被一下子荡出来。看着清风习以为常的样子,明月心想难道是最近王妃经历了太多才会喜欢这样刺激的玩法。
荡至那最高点儿的时候,王妃的身子就似要飞出来一般,秋千的绳索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的小心脏就随着那绳索发出的咯吱声跳动着,飞到最高处时,心被一扯,明月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伸手去接。
有脚步声传来,冯嫣然转了身匆匆离去,浅黄的裙裾划起优美的弧度,在绿漆窗墙前一闪而逝。
杜玉楚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喊道:“别推了,让我下来。”
等秋千晃动小了,直接跳了下来,提着裙跑到姜承昭面前。
“怎么不玩了?”姜承昭眼底有自己不曾察觉的宠溺。
其实杜玉楚也没想到早上的随口一说,姜承昭还真的让人给她准备了一架秋千,擦了擦汗,笑容很灿烂:“刚才仿佛看到个人从墙外边走过。”
“谁?”姜承昭眼闪过暗色,明亮的眸骤然冷下来,像是浸在了寒泉里。
杜玉楚歪头想了想:“是个穿着浅黄色衣裙的女子,也许是个丫环或许不是,我就是瞥了一眼,没看太清楚。”
这天中午,姜承昭遣人来请杜玉楚去厅里一起用膳,杜玉楚有些奇怪,因为自那日厨娘下毒起,她就开始在碧落院里用膳,想到院子里的秋千,嘴角慢慢浮起一个笑,欣然应约前往。
厅里早已布好美味佳肴,摆好晶莹剔透的白瓷碗和象牙镶银筷,只等主人落座。
看着桌上摆好的道口烧鸡,杜玉楚有些惊讶,这是她前世最爱的一道菜,后来在侯府,馋虫上脑,隔三差五的也吃上一回,一双水漾眸子聚满笑意,作为一个偏爱肉食的地道吃货,此刻心里有她都说不清的痒意。
只是令杜玉楚没想到,这场午膳变成了三人世界。
“昭哥哥,这位就是玉楚姐姐了吧,果然是国色天香。”
杜玉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起身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浅黄色罗裙的姑娘娇滴滴的拉着姜承昭的袖子道。
姜承昭没有回答黄衣女子的话,而是看着杜玉楚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玉楚眸光微闪,嫣然一笑,湛湛的目光投在姜承昭身上,“不是王爷派人来请我的吗?”
姜承昭还未回话,一旁的黄衫女子又跳了出来,走到杜玉楚身边故作亲切的挽住了她的手,“昭哥哥,玉楚姐姐是我派人去请的,这么多的菜,多个人也就多个筷子的事。”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杜玉楚心里恶心,但不改笑意盈盈,“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是自小同昭哥哥一起长大的冯嫣然,玉楚姐姐叫我嫣然就可以了,这道口烧鸡是我近来最爱吃的,是昭哥哥吩咐厨娘特地为我准备的,玉楚姐姐一定要尝尝。”然后十分“周到贴心”的招呼杜玉楚一道用膳。
“冯姑娘莫不是不识数,你应该及笄多年,而我今年才及笄,不该称呼我为姐姐,而且我侯府是累世的勋贵人家,我甚少出门竟不知侯府多了门亲戚,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的冯姑娘该称呼我为镇北王妃。”
无视冯嫣然铁青的脸色,杜玉楚自然地落座,贵族世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故而有些安静。
席上冯嫣然时不时行云流水地替姜承昭盛汤布菜,那样自然熟稔,那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种很自然的和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