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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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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听号令,便向燕诺冲来,围观的百姓看要打起来了,便散开了。
燕诺望着身旁的小姑娘,将她一把推至远处。
那群男子呼喇喇的围上来,开始,燕诺的剑并未出鞘,几番较量之后,燕诺发现这些打手看起来都受过些专业训练,出手较狠,没防备时,竟挨了几拳。
燕诺回身一转,拔剑出鞘,动作之快,身影仿如不见,只有一道一道的长虹在各处闪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使至劲处,那剑上发出的声音悦耳至极,有几人被剑身伤到,发出阵阵吃痛声。
燕诺纵身跃起,那剑随着她盘旋飞舞,接着执剑于身前横扫,便听阵阵哀嚎。
那为首的男子一看情形不对,大吼:“走,我们走。”说罢,边逃边大喊:“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燕诺收起剑,拍拍身上的尘土,便要走,怎料,那小姑娘拦在她的身前,跪下不停的磕头,哭着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燕诺本想绕开,却见那小姑娘还在磕头,便将她扶起:“你快走吧,免得他们再找上来。”
小姑娘哀求道:“求恩公收留我,求恩公收留,我什么都会做!”
燕诺回道:“你也听到了,我是外乡人,偶遇此地,无法收留你。”
“恩公,求您带上我吧,不然,他们早晚会将我抓去那摘星楼接客的,求求恩公!”说罢,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不一会,额头便见了红。
燕诺无奈:“我有要事要办,又如何能带上你?”
小姑娘抬起头,泪眼婆娑:“恩公,我绝对不会妨碍您,求恩公带我走吧!”
燕诺看了看周围,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想了想方才,那么多人围观,却未有一人出手搭救,如若真的留这姑娘在这,那些人再找过来,怕是会凶多吉少。
如此想着,便道:“那好吧,不过出城后,你自己找机会寻出路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小姑娘说着,便抹着眼泪站起身,跟在燕诺后面,亦步亦趋。
燕诺扫了一眼仍在抹着眼泪的小姑娘道:“你这打扮太过引人注意了。”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抬头,泪眼婆娑,愣了一会,才意识到燕诺指的什么。赶忙脱下自己的麻服,解下头上的白布。
燕诺瞥了一眼她的打扮,浑身上下都是蓝粗布的衣裳,鞋子也破旧的不成样子,便指了指前方的裁缝店道:“这样,我们先去裁缝店,给你买身衣裳。”
小姑娘一听,满眼都是感激,便要下跪磕头。燕诺连忙制止。
换了衣裳的姑娘,身着碧绿的罗裙,脚上换了双浅绿布鞋,弯弯的柳叶眉,双眸如湖水般清澈,肤白胜雪,面容秀美。
燕诺点点头:“恩,不错。”
小姑娘听了,害羞的低下头。
燕诺付了银子,对着小姑娘道:“我们要加快脚程了,免得让那些人追上来,今日离开这蜀郡,不知日后还能否再来,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公子,我娘已经安葬好,对这里奴家再无其他留恋。”尽管如此说着,小姑娘眼中的悲伤还是刺痛了燕诺的眼睛。
她眼睛有些酸胀,清清嗓子道:“那我们便快些上路吧。”
两人出了蜀郡很久,便在路边的客栈歇脚。
“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燕诺端着杯茶,询问道。
面前的姑娘低头小声道:“奴家姓木,名见缘。”
燕诺听了,细细思索:“可是‘何言一不见,复会无因缘’的见缘?”
木见缘听了,眼睛一亮:“正是。”
燕诺低下头,未再言语。
用过晚膳,燕诺便决定在这客栈歇息一夜,明日再赶路。回房间后,却见木见缘跟了进来。
“小缘,你的房间在隔壁。”
木见缘低下头,小声道:“奴家伺候公子梳洗。”
“不必了,我自己来即可。”说着,便脱下外衣。
却见那木见缘突然凑近燕诺,仔细的嗅了嗅。
燕诺不解,看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
木见缘见她防备的表情,便解释道:“公子莫怕,奴家祖上世代行医,爹爹曾是用药高手,也擅用毒,可惜后来被仇家所害,家中才沦落至斯。”
燕诺听了,静静的望着她。
木见缘往前走近了几步:“奴家自小耳濡目染,对些药啊,毒啊,知晓一些,方才公子脱衣时,奴家闻到公子身上隐约有紫枫薯的味道。”
燕诺眉头皱的更深,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木见缘,却见她此时表情认真,仍在认真的嗅着,便问:“紫枫薯?”
“恩,这紫枫薯是西域而来,根茎有奇毒,奴家年少时,爹爹曾经种过一株,所以这味道,奴家识得。”
燕诺一听,大惊。这木见缘说的认真,她不由得不信。
她便脱下外衣,递给木见缘。
木见缘仔细的嗅了嗅,便道:“公子,这外衣上的确沾染了这紫枫薯的味道,不过味道甚轻,烦请公子将里衣脱下。”
燕诺仔细想了想,自己衣裳皆是从象鼻山带出来的,师父和扶殇又岂会害自己,难道是那血玉哨?
如此想着,燕诺便拿出血玉哨递于木见缘:“你看此物是否有异样?”
木见缘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放在一块白布上,捧于手心仔细的闻了下,然后看着燕诺,摇摇头。
燕诺小心的收起血玉哨,心中微微有些异样,遇到这种事情,自己竟然第一个怀疑萧涩。
燕诺打量了下自己,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柔止赠予的荷包,递给木见缘。
当燕诺拿出荷包时,就见木见缘眉头紧皱。
木见缘接过荷包,轻轻一嗅,便对着燕诺点点头。
燕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对着木见缘道:“你且仔细瞧瞧。”
木见缘将荷包放于桌上,接着坐下,解开荷包,发现里面有一小块布包着的一物。她抬头望着燕诺,在燕诺的授意下,打开了那布包。
入眼的,便是一小摊紫色的粉末。
燕诺此时眸色晦暗,只听木见缘拿过一个茶杯,倒了点水,取了一点粉末溶于水中,然后将那水放于鼻下闻了闻,然后轻轻摇晃,泼于地面,地面瞬间冒起白泡,响起了灼烧的声音。
木见缘擦擦手,一脸愤恨:“公子,究竟是何人使这般阴狠的手段害您?”
燕诺抿抿嘴唇,沉声道:“这究竟是何物?”
“这是洗髓散。这毒十分霸道,这是将紫枫薯的根茎磨成粉,又加入西域独有的血崧粉末,人若服用,瞬间毙命,可若是像您这般随身佩戴,一直吸入毒粉的气味,长久以往,会令人晕眩乏力,目不视物,接着,便会感到骨头有如万千虫蚁啃咬,痛苦无比,不出三个月,这毒便会深入骨髓,到时候即便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燕诺听完,狠狠的握拳。柔止,你我本无冤仇,竟如此害我,如此想着,心下一冷,因着自己轻信他人,竟险些丢了性命,实在愧对爹娘在天之灵。
木见缘见燕诺面色不善,怯懦的问道:“公子,您这荷包佩戴了多久?”
“仅仅一日罢了。”
“万幸,真是万幸。如此害人之物,可万万留不得。”木见缘说着,便要帮燕诺扔掉那荷包,燕诺制止了她。
燕诺感到一阵疲惫,对着木见缘摆摆手,让她先回房。
夜里,燕诺仍坐于桌前,屏住呼吸,望着桌面上的荷包发愣。
只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房门便被推开,她本以为是木见缘,未抬头便道:“小缘,还没睡?”
“诺儿。”
燕诺闻声赶忙抬头,只见那门边立着一男子,青衣墨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神明爽俊,不是萧涩,又是谁呢?
燕诺早已习惯萧涩的来去自如,看到萧涩,并未言语。
萧涩低头抿了抿唇,道:“放心不下你,便过来看看。”
萧涩来到桌前,看燕诺一直盯着那荷包,便将那布包伸手拿过。
“小心。”燕诺忙说道。
萧涩低头一嗅,眸色就变了:“竟是洗髓散。”
他放下荷包,双手握住燕诺的肩膀上下打量,确定面前之人完好,才道:“是何人给你的?”
燕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怪我轻信于人。”
萧涩望着燕诺,心下便了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帮你处理了这物,诺儿,莫怕。”
燕诺眼中看不到其他情绪,心里早已思绪翻飞,或许,师父是对的,想要报仇,就该没有畏惧,没有怜悯,不相信任何人,心狠又冷血,可是面前之人,总是让她莫名想依赖。
萧涩拉着她来到床边坐好,从怀中掏出一个泥人,只见那抱着寿桃的寿星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燕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喜,接着便低下头,道:“为何总是跟着我?”
萧涩脸上浮现一丝的不自然,别过头,将那泥人塞进燕诺手中:“总是担心你。”
“怕我什么事都做不好?”说完,叹了口气,“我差点丢了性命,确实很没用。”燕诺自从知道了那荷包中是洗髓散,心情很是复杂,自己自十二岁以来,活着的意义便是报仇,可因着自己的大意,差点丢了性命,又谈何报仇,自己真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