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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运动×美术×黄色小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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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皮鞋与地面摩擦,碰发出轻软的足音。
啪、啪、啪。
绯紫日暮,碧青林荫道,击球声从茂密的绿化带里不断传来,静谧容增深沉,悠远的深蓝如同画布上干涸的颜料盘踞在穹寰最顶部……孤单的声符,急促的节奏,仿佛整座校园的心跳声,蕴含着隐秘的情绪,回响于空荡的树林深处。
黄色的小球滚啊滚,带着微弱的力量撞上她的皮鞋。捧着书包、背着画板的日暮时光歪了歪头,墨瞳里浮现一丝疑惑。浓黑的过膝长发染及尘埃、垂落在地上,她蹲下身伸出食指点转着黄色小球,神情里分明掺杂着好奇与研究。
网球?
黄色小球在她的双脚前继续滚动,她的食指随着它移动的轨迹于布满细绒的球体表面胡乱地打着小圈圈,日暮时光饶有兴致的拨弄它并让小球持续着弧线运动,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行径到底有多么幼稚或引人发噱。
她不常接触体育。应该说,比起体育竞技,日暮时光更常做得事情是涂涂画画。速写簿与装满2B到8B的各款木质铅笔等画图工具几乎从不离身,不管是在学校、家里,课余闲暇,还是节庆假日,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自然,理所应当的,她对于体育的了解仅仅只在于——普通人耳熟能详的竞技项目种类。
不过,做为一名冰帝的一年级新生,即使是她这种身具“宅”与“干物”双重属性的生物,也相当清楚各类体育社团的受欢迎程度。只是,日暮时光依旧不明白,这种小小的黄球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使整个校园里的男孩、女孩……尤其是前辈们都津津乐道。
——因为光是想象,感觉就非常累人的样子。
朝树林深处中望了会,她拾起网球,决定放弃今日的自由写生时间,把它还给那位在部活结束后还坚持进行秘密特训的“热血少年人”。
日暮时光正准备站起来,岂料,一笔墨色在草地上铺延,逐渐延伸。
她警觉的抬起眸。
那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浅栗发少年。
漫过眼帘的散碎额发因汗水而一绺一绺的帖服于面部,微微显得有些褐黄的亚麻色因暮辉镀上了一层渐变的华贵,由最近光源的淡银过度到最似晦暗的灰金,伴随着傍晚天空即将消逝的光芒缓缓沉郁,最终被墨蓝完全蚕食,余留轻薄的水月光影。
“那是我的网球。”
正处于变声期的低哑声线沿用着不曾含有情绪的平常遣词,如同那清俊容颜上的神情一样既冷淡且轻浅。他仅以自己的手背擦了擦流淌在颊边的汗渍,呼吸频率稍显紊乱,一副独自训练了很久的模样。日暮时光将掌心的网球递还于他,他朝她点头,就算是打了声招呼,有礼而疏离的道谢后,便是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背影。
“……这个,很有趣吗?”
日暮时光不解的嘀咕,喃喃自语的阐述着心中的纳闷。她抱着书包若有所思的站起来,有些意外于在这里秘密训练的人竟然会是与自己同辈同班的同学,毕竟日吉君看起来似乎非常冷漠,与她心目中热血少年的形象实在相差太远。
“日暮。”
“是。”
本该消失的人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日暮时光下意识的应道,接着便有些诧异的望着再次站定在自己面前的纤长身影。
“记得你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在中国长大,那么知不知道校园里的七大怪谈?”
“嗳?”
黑瞳里掠过一丝莫名,她想她的确是曾在班会里说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日吉若也会记得,不过他现在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况且——校园七大怪谈,那是指鬼故事吧?
“我正准备回家,也要乘坐校车……如果顺路,一起走吧。”日吉若淡漠的看了眼完全暗沉下来的天色,话语好像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帮我找到网球,这是谢礼。”
——喂,难不成你是因为担心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会感到害怕才故意这样说得?但是日吉君,假设你不提到鬼故事,我是不会察觉到徐徐凉风里的阴冷感的啊!
日暮时光张口欲言,面对日吉若不懂察言观色的细腻体贴,最终只得咽下了自己的吐槽兼抱怨,并且欲哭无泪的点头,承认了心底突然蹿升而起的悚然。
“……那么,麻烦你了,日吉君。”
日吉若冷淡的颔首,那副漠然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啊,女孩子的确很麻烦”。见状,日暮时光抿了抿嘴,连忙抑制住自己越渐加深的吐槽想望,一言不发的跟随着日吉若去拿他的书包。
当他们一起步出校园绿化带的那刻,日吉若似乎听见日暮时光轻轻的松了口气。东京的夜晚并没有美丽的星空,当然,即使有,他或许也不会注意。
“光是思考的话,没办法了解的。”
“嗯?”
日暮时光略显奇怪的看着身旁的浅栗发少年,无法理解他霍然而出的句子中是在指代什么。日吉若垂眸,也不看她,只是平淡的续道。
“网球。”
黑瞳里霎时浮现惊奇,他不像是会对别人说这些的人,就算是在无意间听到了她的费解之言……日暮时光非常迷惑的看着日吉若,那清俊的侧脸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浅栗色的发勾勒出他削尖的下巴,墨蓝的眸光在夜色下闪烁着点点灰紫,如同这东京没有星星的夜空,空阔沉郁里浮动着魔惑的阴柔云霭……令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莫非他其实是想说这个,可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不不,那样岂不是他一开始就故意提起鬼故事的?日吉君,难道你是别扭国星人吗!?
日暮时光挠挠头,“日吉君平时都是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练习?”
“嗯。”仅以一个单音回应,日吉若迟疑了会,似乎是认为这样回答可能有失礼貌,尔后便稍加补充了一下自己的答案,“一年级主要是基础训练,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控球能力。”
“咦?”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非常夸张的句子?日暮时光不确定的问道:“在这里?怎么练?”
“……类似于打壁球。”日吉若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更加疑惑的目光,便以为日暮时光是不理解什么叫“打壁球”。他微喟,“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闻言,日暮时光的额头爆出一个十字路口。
——我知道打壁球,不就是对着墙壁做打球练习……简称面壁练习嘛!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校园的绿化带里没有墙壁吧?!难不成你是对着树干或树枝打?
“日吉君,请问你明天会继续来这里独自练习吗?”日暮时光认真的提问,不待他回答便径自再次问道:“到时,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参观一下吗?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因为明天放学后,我想到那附近画速写,可是一个人的话……”
闻言,日吉若皱起眉。
日暮时光见他似乎并不想答应的样子,于是假咳了两声,言语威胁。
“破、坏、公、物。”
“好。”
他迅速点头,显然不想放弃这里。
“反正也是我先谈到校园七……不,算了,下不为例。”
“那么,日吉君,先谢谢你了。”日暮时光笑盈盈的说道。
“……如果打扰到我,我会请你离开的。”眉宇间的皱褶更深,日吉若略有点不满的反驳她。
“是、是。”她忍着笑应答。“希望你不会将我的目光也视作打扰。”
“——我会的。”他略微咬牙的回答。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到时候还请日吉君忽视我一直追随你的目光吧。”
“喂……”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