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与你一生》中原中也的帽子

43、【刀】地缚灵

　　ooc属于我，甜属于太中

　　BGM：「ごめんね。」

　　01.

　　中原中也潇洒的在纸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一边侧耳听中岛敦汇报工作。

　　“地缚灵？”他抬起头打断了中岛敦的话，眉头蹙起：“这传言是谁传出来的？”

　　中岛敦如实禀报：“听说起初是保洁员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的，漆黑一团，看着像个人影在楼梯上移动。后来又有人晚上目击到有什么从天台坠落下来，但是地面上并没有任何人或东西掉落的痕迹。昨日有下属汇报说自己曾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但是声音断断续续的，根本拼凑不到一起。”

　　如果说只是一件事，那还可以说是他们耳鸣或者眼花看错，可是当多人同时汇报发现异象时，事件就不对劲了。

　　中原中也放下手中的笔，表情一点点变得严肃。他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几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风风火火的朝外走去。不明所以的中岛敦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十分钟后·港口Mafia地牢内

　　“横田秀一，组织XX派来的间谍，于8.20日被收押，异能力【恶鬼】。”中岛敦跟在中原中也的后面，一边穿过黝黑的地牢隧道，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你前几天出差去了，所以不知道他。”中原中也随口解释道：“他的异能力有些特殊，能够创造出‘幽灵’。”

　　“不是幻术么？”中岛敦问。

　　中原中也微微的摇了一下头：“和幻术不一样，它召唤出来的是有实体的，而且可以攻击他人。”

　　“...鬼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像【金色夜叉】这样的异能力，可是他召唤出来的，的的确确是已死之人。目前的猜测是他能够通过读取他人的思想，从而模拟出此人灵魂的状态。”

　　说话间，二人在一扇铁门前停下。透过昏暗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铁门内的模样——约莫两张床大小的屋子，墙壁被金属封了个严严实实，连一个通风口都没有留下，阴暗潮湿的味道从其中透出，令人作呕。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缩在墙角，因为听见动静，此刻正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笑容显得十分渗人。

　　“哟~”他抬起手，笑眯眯的对着中原中也挥了挥手。

　　“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呢~”横田秀一显得十分开心，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中原中也冷漠的看着他:“那个幽灵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在说什么呀？”横田秀一眨了眨眼睛。

　　“别装蒜。”

　　横田秀一却是抬起那只被铁链捆住的手在空中晃了一晃:“你这么对我，还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偏头对侯在一旁的看守员道:“把门打开。”

　　“可是BOSS...”

　　“不碍事，他逃不走的。”

　　“是。”穿着黑衣的看守员对着中原中也行了个简短的礼，转身打开铁门，被解开手铐的横田秀一佝着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对着中原中也桀桀笑着。

　　“说吧，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幽灵...么...”他半低着头，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单词，忽然一歪头:“你说的幽灵，是不是这个样子？”

　　紫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在中岛敦的一声惊呼中，穿着黑色长风衣，裹着绷带的太宰治凭空出现，鸢色的瞳孔一片死寂，口吻却是那样熟悉而缠绵。

　　“中也——”

　　中原中也瞳孔一缩，眼见的男人与记忆中的他逐渐重叠。

　　他们曾经牵手，拥抱，接吻...

　　后来，后来——

　　他拳头紧握，咬着牙关一拳头挥在了横田秀一的脸上。巨大的力道让他直接飞了出去，鲜血顺着嘴角低落。他低低的笑了起来:“生气了？可是，你的记忆告诉我，你明明很想...”

　　后半句话并没有顺利说出口，横田秀一的脑袋被直接按进了地面，一只脚抵在他的头上。

　　原本微笑着看着他的太宰治突然闪烁了几下，随机身体化作透明，很快消失在空气之中。

　　“果然，如果无法继续施展异能力，你也无法维持你创造出的鬼魂幻像吧。”

　　“BOSS，这是...”中岛敦惊讶的看着地上的横田秀一。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所谓的鬼只怕是读取对方思想，从而再用异能力塑造出来的存在吧？”中原中也冷笑一声，眼神冰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呵，我不过是满足你的愿望而已。”他挣扎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向中原中也:“是你心里如此祈愿的，我替你实现了，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那不是他。”中原中也却是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虚假的东西永远都是虚假的。”

　　“虚假...么？”

　　“赶紧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横田秀一沉默了许久，终于在中原中也愈发不耐烦的目光中低声道:“我的异能范围是五米。超过这个范围，我的幻象就会消失。”

　　中原中也眉毛一挑:这是承认了自己的异能力了？

　　不过，五米么？若他所言真实，那么出没在港口Mafia的幽灵又到底是谁制造的呢？

　　“你没有说谎？”

　　“我的异能力已经被看穿，再遮遮掩掩又有什么意思呢？”他笑了一声，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中突然道:“你有没有听过那样一个传说？”

　　“从前有个巫女，她深爱着人去世了，于是她每天以泪洗面，渴望着恋人能再度归来。终于有一天，她见到了她的恋人——以魂魄的姿态归来，成为了一个地缚灵。”

　　02.

　　“BOSS，您觉得横田秀一说的话...是真的么？”中岛敦询问道。

　　中原中也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说谎的意义，而且大家都知道太...太宰已经死了，即使再用这种劣质的手段塑造出他存在的假象，港口Mafia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动荡。这种指向明显又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不像是曾经作为间谍的他会干的事情。”

　　只是中原中也想不明白，横田秀一最后说的那个故事究竟是何含义？

　　此刻二人的面前摆放着一面墙的显示器，只是显示器和常规的有着一些区别。

　　“在幽灵传言出现后，我就把所有的监视器换成可以监控能量波动的了。”中岛敦汇报道，然后得到了中原中也一个满意的点头。

　　视频又陆陆续续播放了一段时间，二人目光骤然一凝。

　　“出现了！”

　　位于右下角的一块显示屏中，忽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人形物体。

　　监视器并没有拍摄到物体的模样，足以说明“它”是纯粹的能量，如温度一般，并不能直接被监视器拍下。然而在这台能够捕捉到能量变化的显示器面前却清晰的暴露出来。

　　在监视器中，那团人形能量在大厅内站立了一会儿，便走入了电梯，直接来到了天台。

　　中原中也心蓦地一动，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便在他死死凝视着的目光中，那黑影一步步的靠近天台边缘，然后——跳了下去。

　　“B，BOSS，那是...那是...”

　　中原中也双拳攥紧，牙齿无意识的紧紧咬住下唇，血腥味逐渐在口中扩散。

　　不会的，不会是他，怎么会...

　　中原中也并不愿意去承认，可潜意识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猜测的没错。答案堵在胸口，闷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太宰...

　　他忽然很想笑。

　　那么渴望着死的你，怎么会变成一个地缚灵呢？

　　03.

　　“地缚灵，人或其他物体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中原中也把手中的资料又翻了一页。

　　自从昨日看到那段监控视频后，中原中也便一直在查询与地缚灵相关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BOSS”中岛敦抱着厚厚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忙不迭道:“我去咨询了横滨一个挺有名的阴阳师，他告诉我，如果人死时留有强烈的情感，那么他的思念便会化作能量，残留在死去的地方。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就有可能现身——这便是所谓的灵。”

　　强烈的感情...

　　就在中原中也沉思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尾崎红叶踩着木屐走了进来。

　　“我听下属说，港口Mafia大厦出现了灵异现象。而那游走作乱的亡灵，似是半年前去世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与尾崎红叶说道。

　　“大姐，你说地缚灵...真的存在么？”

　　尾崎红叶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我虽然无法告诉你地缚灵是否是真实的，不过那横田秀一所言之事，之前我在一起任务中也听说过类似的话语。”

　　“哦？”

　　“据说，如果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的话，那么即使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他的力量仍然会溢出身体，从而形成某些超自然的现象。”

　　中原中也一愣，却听尾崎红叶幽幽:“如果那个对象是神明的话，那么想要让原本停留在某处的思念体实体化，成为所谓的‘地缚灵’也并非全无可能。”

　　04.

　　中原中也站在大厅之中。

　　夜深人静，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他一人，幽幽的月光从窗户照入，静谧而又哀伤。

　　中原中也还是决定亲眼见证一次“地缚灵”的出现。

　　目前，目睹到地缚灵的不过极少数的存在，它的出现并没有规则，无人知道它何时会出现。

　　中原中也拒绝了中岛敦陪同的申请，靠着柱子静静的等着。

　　今夜很是安静，越是安静的时候，思绪也越是容易回答过去。

　　而过去的记忆中，满满当当的写满了太宰治。

　　中原中也长达二十三年的生命中，很少有遗憾的事情，唯二的一件，一是没能在龙头战争中守护好伙伴与森先生，让他们失去了生命。二是没能早早的弯成任务，错过了与太宰治的最后一面。

　　他其实也清楚，太宰治是故意让他离开去执行任务。毕竟一旦他存在，太宰治的计划就不会如此顺利的进行，也不会如此顺利的死去。

　　自当时知道太宰治的死讯，浑浑噩噩的被推上首领之位，如今已经过了整整半年。

　　虽然遗憾与后悔仍然存在，但他终于学会渐渐放下这段感情，不再会一提到这个名字，思绪就乱成一团。

　　只是偶尔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的想：太宰，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跳下来的呢？

　　思绪凌乱之中，余光却猛然捕捉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中原中也精神一震，收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紧紧的看向那道身影——消瘦，高大，与记忆中那个人的背影一毛一样。

　　他的嘴唇微颤，嗫嚅了一声，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抬起手想要触碰到对方，却又意识到什么，踌躇着放下手。

　　“...太宰”他颤抖的叫了一声，可那黑影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是像着录像中看到的路线，自顾自的在大厅中晃悠了一会儿，朝着电梯走去。

　　看来没有意识？

　　中原中也心中想着，快步跟上了太宰治的脚步，替他按下电梯的按钮。

　　就见电梯载着他与太宰治上升的过程中，那原本还有些虚幻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凝聚，愈来愈真实。

　　等到电梯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成过去模样的太宰治双手插着兜，慢慢的走了出去，一步一步靠近天台边缘。

　　中原中也的心脏忽然跳的飞快，他讷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只能又唤了一声：“太宰。”

　　只可惜，对方不过是个没有意识的灵体，就好像他在资料中看见描写的地缚灵那般，会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死前的经历，永无止境。

　　然后，在中原中也的注释下，他轻轻一笑，向着前方纵身一跃。

　　“太宰——”

　　脑袋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却已率先冲了出去，下意识的想要再空中拉出那只手，却触到了一团空气。

　　他猛然意识到：是了，这只不过是灵体而已。

　　在重力的操控下，中原中也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可即便是灵体，它依然很好的还原了太宰治死前的模样。

　　明明见证过无数死亡的场景，中原中也在这一刻却还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侧过头不愿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一道微弱的声音飘入耳中。

　　“中，中也...”

　　他猛然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向前看去。

　　倒在血泊中的太宰治苍白着一张脸，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目光无神的看向天空——即便是虚假的，中原中也心脏仍是不受控制的一滞。

　　这是太宰死去的一幕，这是不是也说明，他所听到的，是太宰死前最后一段话？

　　他...最后竟是在呼唤着我么？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竟生出了几分手足无措之感，又期待着听见他说些什么，又害怕听到他说些什么，心脏砰砰狂跳不止。

　　便见那没有意识的灵体张开嘴巴，艰难的发出了破碎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中，中也...中也...中也...”

　　中也——

　　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