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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

  •   时间拉回几天前,小狐丸和狐之助第一次来到三国。

      会稽郡,某座山的半山腰上。
      小狐丸站在山边欣赏钱塘江的春潮,现在虽然不是最佳的观潮日,但开阔的景色还是令人心醉沉迷。

      “真是壮观啊。”小狐丸忍不住感叹,“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景象了。”

      狐之助高度不足,并不能看见小狐丸的视角,想开口让小狐丸抱起他,但作为本丸唯一靠谱的狐之助,这么走是不是太丢人了?
      小狐丸看了一会儿就抱起狐之助,他没有手表,但狐之助的铃铛能连上时政公共网络,在上面可以查询到孙策的信息:“先找到孙策吧。”

      “孙策会在十天后去世,”狐之助的铃铛在空气中投出一小块地图,他顺便用余光观赏了一下钱塘江,壮丽开阔,吞天沃日,“他现在应该在将军府中商讨奇袭许昌……他怎么到山上去了!应该在十天后上山才对的啊!”
      小狐丸撒腿就跑,目标是山上的时间溯行军。

      “他们想杀了孙策吗?”小狐丸问道,“在我看来他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也不会对历史造成太大的改变吧。”
      “不一定……”狐之助声音凝重,“他本就是突然暴亡,很多后事也只来得及匆匆交代,如果时间提前的话恐怕继承人的问题就……”
      孙策选定的继承人为孙权,许多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与他更为相像的孙翊,但他最后选择的是没什么威望性格也相对软弱一些的孙权,不管这位吴王未来性格如何,现在他还只是个每天傻乐的19岁少年。

      继承人一旦出错,整个三国的历史恐怕都要被改写,小狐丸加快了脚步,远远就看见一个黑影,身周萦绕着不祥的雾气——时间溯行军。
      小狐丸抽出腰间本体,全速奔跑前进,盯准了目标,出刀!

      修长的刀身精准刺进溯行军喉咙之处,向左边狠狠一划,半边脖子就这么裂开,再利落将刀收回刀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舞蹈般轻巧自然。

      溯行军很快化成飞烟消失,小狐丸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些自得,他的剑技没有退步,这是个好消息。
      “你的武功很不错嘛!”

      小狐丸转身,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弯曲,像是装满了阳光的罐子。
      五官分明,皮肤因为常年奔波征战晒成略深的小麦色,剑眉凌厉,眼珠却是浅褐色,透着几分笑意,鼻梁高挺,举手投足已经初具大将之风,唇角微勾,露出左边不甚明显的酒窝,如同春回大地,冰山消融。

      小狐丸愣了愣,接着按照刀匠精灵教的那样鞠躬、跪拜、作揖:“在下拜见讨逆将军。”
      孙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在干嘛,但他在向我问好,那我就回他一下好了。
      “既然你知我是谁,不怕被我当成细作砍了脑袋?”孙策颇感兴趣的打量着小狐丸和他怀里花花绿绿的狐之助,一点都不怕他突然掏出把刀子捅人。

      “如果您当我是细作,第一时间就会对我出手了。”小狐丸笑笑,抱紧了狐之助,说,“这是家养的土狗,平时没教过什么礼数,还请讨逆将军不要在意。”
      孙策伸出手在狐之助脑袋上撸了一把,原本柔顺的毛发全部被逆了个方向。
      狐之助脑门发痒,抖两下毛发又顺回去了。

      孙策大笑,笑声爽朗:“有意思,你叫什么?是哪人?可有兴趣参军?”

      小狐丸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牵上线,便老实回道:“我叫小狐丸,是倭国人,逃亡至此,如若讨逆将军不嫌弃,我自然愿意为您效命。”
      一套应答行云流水,比鹤丸的‘鬼子’不知道可靠多少倍。
      “倭国人?你叫什么?”孙策没亲眼见过倭国人,但听说倭国所处位置边远穷苦,就算是王室也只能穿稻草,小狐丸这身布料却比他身上的还要好。

      “小狐丸,无字。”
      “小狐丸?”孙策放在心里琢磨了几遍,笑道,“果真是倭国人,连名字都如此奇特,刚才你斩杀的是什么东西?”
      “妖物。”小狐丸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远渡而来正是为了斩杀妖物。”
      孙策收起微笑,眉头微拧,他还记得那个神神叨叨的张角是怎么用‘天命’之类的鬼话怂恿其他人起义,便又问:“刚才那样的妖物只有你能斩杀?”

      “还有我的两位朋友,他们此刻应该在巴丘。”小狐丸恭敬的回道。
      “巴丘?我义弟也在巴丘。”孙策又笑了起来,笑容加深几分。
      “是周公瑾大人吗?鹤丸……就是我那位朋友与我说过,他目前正受周中护军的照顾。”
      “公瑾?既是公瑾的熟人我便放心了。”孙策疑虑都没了,直接把人带回将军府,挨个介绍:“这是次弟仲谋,三弟叔弼,四弟季佐,你既武功了得,那就先教导我二弟武功,他虽当过几年官,与我打过几场仗,但武功方面还需精进。”
      小狐丸惊讶于这人的心大,真不怕他是什么刺客细作吗?

      孙策显然没有察觉到小狐丸的想法,又叮嘱了三个弟弟几句,说:“叔弼,和我来。”
      “是。”孙翊乖乖和孙策离开。
      孙匡借口出恭也脚底抹油溜了,临走前还给孙权一个保重的眼神。

      孙权翻个大白眼,又去看小狐丸,非常自来熟的问:“我听兄长说你是倭国人?”
      “是。”小狐丸回的很礼貌。
      “这只狗是你的吗?”孙权蹲下抱起狐之助,用手在他脸上狠狠蹂躏,“这脸上用得什么颜料?为何擦不下来?”
      狐之助用后腿蹬他,还不轻不重在他手背咬了一口,落回地面,跑到小狐丸身后冲孙权龇牙。
      小狐丸看着蹲在地上逗狗还傻乐的孙权,开始担心他能不能继任大统。

      不过目前他是孙权名义上的师傅,该做的还得做,便拿起旁边两把刀。
      孙权已经先一步拿出长枪,说:“我的武器是这个。”
      接着昂起头,颇为自豪道:“兄长亲自教我的。”
      小狐丸把刀扔回去,抽出腰间的本体,摆足架势,微笑:“那就让小狐我看看你的实力。”

      十分钟后,孙权被小狐丸一拳打趴在地上。
      “……”孙权盯着天空发呆,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
      小狐丸蹲在他身边,戳戳他的脸,笑问:“感觉怎么样?”
      “你很强。”孙权老实回道。
      虽说古人都早熟,但他满打满算也才十九岁——还是虚岁,难免有些少年心性。
      孙权又翻身,脸色兴奋,问:“你觉得你和我兄长谁更强?”

      “我。”小狐丸毫不犹豫,毕竟是付丧神,能力自然要比人类强上许多。
      “这么自信?那你们两个肯定得比一场。”
      “不行,我的任务是训练你。”小狐丸微笑,“站起来,我们再比一场。”
      偷懒计划落空的孙权从地上爬起,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什么,认命的拿起长枪。
      小狐丸看的有趣,今剑有时候也喜欢这么叭叭嘴,听着恼人,有趣却也是真的有趣。

      孙权在武学方面的天赋并没有他哥强,但胜在为人大气幽默,小狐丸很快就和他混熟。
      “晚点我请你吃馄饨。”孙权勾住他的肩膀,笑眯眯离开院子,“我跟你说,城西边张老头的馄饨最好吃了,府里的厨子都做不到那么好。”

      在亭中练字的孙匡听见他的话后,忍不住大声调侃:“二哥,您可悠着点,这次可没周功曹给您造假账了。”
      孙权几年前在阳羡当县长时花销过大,当时的功曹周谷没少给他打掩护,后来事情败露,孙策气的连夜跑到阳羡揍了他一顿。
      现在他就在孙策眼皮子底下,自然更加不敢造次,只是这段‘往事’被孙家几个兄弟牢牢记在心里,时不时拿出来警醒自己顺便调侃一下孙权。

      “练你的字去,少插嘴。”孙权一脸嫌弃,又对小狐丸说,“你别听他的,我再穷还能付不起两碗馄饨。”
      “您钱都拿去吃喝玩乐了,现在可不就只请得起馄饨了。”孙匡这倒霉孩子又插话了。
      “你是不是也想练武了?”孙权虎着脸威胁。
      然而孙匡并不怕他,还笑:“长兄可没给我找老师。”
      孙权怒了,冲过去对着他的脑袋一顿蹂\\躏。

      小狐丸抱着双臂在一旁笑吟吟的围观,想到这几人接下来的命运,心脏便猛地一沉,笑容渐渐消失了。
      孙家四个嫡子,除了孙权,其余人都没活过三十岁。

      孙策会在十天后死去,孙翊四年后被部下背叛刺杀时才二十岁,而孙匡……连去世原因与时间都无从查询,只知道死亡时也不过二十多岁。

      “小狐丸,你怎么了?”得胜归来的孙权拍着手,问道。
      小狐丸回神,摇头:“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往。”
      “过往?”孙权歪头,接着笑了,笑容与孙策有七分相似,“过往的事还追究什么?兄长说了,把未来攥紧于手中比追念不必要的往事可靠多了。”
      他九岁丧父,彼时的孙策也不过十七,不仅照顾一家老小还打下江东偌大的基业,恐怕除了杀父之仇也没多少时间悼念往事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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