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士来到魔法大陆》六斐

82、第八二章

　　布瑞沙的行为十分粗暴，梅拉德很担心，这家伙毕竟是个半血族……
　　他跟着两人的脚步来到后院，欲要阻止布瑞沙的暴行，“先生，你不能这样对一位女士！”
　　“滚！”
　　布瑞沙目光阴沉地看想梅拉德，那眼神中的敌意如有实质，似刀光剑影向他袭来，光是被看着，梅拉德就感觉身上似乎被戳出个窟窿。
　　但他努力克服了这种恐惧，尽管已经害怕得两股战战，他仍然不肯退后。

　　凌婉嗤笑一声，“只有懦夫才会将刀尖对着比自己弱小的无辜者，布瑞沙先生，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什么吗？”
　　布瑞沙将目光从梅拉德身上收回来，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是来和我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给我滚远点。”
　　“真无情呢，”凌婉完全没被他吓到，而是对梅拉德说，“你把东西给我，去前面吧。”

　　梅拉德并不放心，但凌婉的眼神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凌婉分明比他小得多，但却让他很自然就相信她。
　　尽管是担心的，梅拉德还是按照凌婉的吩咐，将一个用牛皮纸袋给了凌婉，自己从后院退了出去。

　　他离开后，布瑞沙嘲讽道，“这样弱的人你竟也能看得上。”那家伙看凌婉的表情，涵义可是十分丰富。
　　凌婉看着他，“请放尊重一点，那是我的同事。大家工作赚钱养家，不像布瑞沙先生有个有钱的养父，可以放荡人生。”

　　布瑞沙冷冷地哼了一声。

　　“言归正传——人是你杀的吧，布瑞沙先生？”
　　布瑞沙露出个好笑的表情，“怎么，轮到你来编排我了？”
　　“我这可不是编排你哦，”凌婉笑，“一开始我也不觉得一个高傲不可一世的艺术家会是杀害亚伦·盖瑞的凶手，那种人渣，根本没有被放在你眼里，对吧？”

　　“那种人，我都懒得看。”
　　“通常来说，这样是没错，”凌婉托着下巴，绕着他转圈，“可凡事总有例外啊。”
　　“是吗？”
　　凌婉没有继续和他纠缠这个话题，而是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个东西，是一副折叠的画，但“画纸”的质地却十分诡异，柔软而富有弹性。

　　她用之间捻着个角放到布瑞沙面前，布瑞沙勃然色变，但很快镇定下来，“这是什么？”
　　“你用这样的表情和我说话，搞得我像个大反派一样——可是布瑞沙先生，这是在你的画廊里找到的收藏品啊，如果我没看错，这副画的‘画纸’，应该是人的皮肤吧？”

　　“那肯定是你弄错了。我是个画家兼画廊的老板，但我不杀人。”
　　“我也没说你杀了这个人啊。”凌婉嫌弃地将人皮画丢给布瑞沙，布瑞沙看的额角青筋暴起，她竟然这样对待这样的艺术品，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地就接住了人皮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抢过凌婉手上的牛皮纸袋装好。
　　末了，还要瞪凌婉一眼，眼神里全是控诉，“既然知道我没杀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麻烦？”

　　凌婉丝毫不以为忤，“我直说你没有杀这个人而已。如果我没拆错，这张人皮，是你从外科医生手里买回来的吧。”
　　人口买卖都有人做，何况是尸体呢。
　　外科医生为了做手术，需要的大量的尸体解剖练习，耗费巨大，外科医生虽然收入不菲，但在成长起来之前，过得也没有那么宽裕。
　　因此，有的外科医生会将解剖过的尸体再利用，卖给癖好奇葩的人体收藏家。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布瑞沙没有否认，“但这和你对我的指控可没有任何关系！”
　　凌婉笑容逐渐失去温度，她盯着布瑞沙的眼睛，眼中锋芒毕露，“我也觉得应该没关系的，但很可惜，他临死前最后的案子却和你扯上关系。严格来说，是和理查德神父有关。
　　“为了让达利亚子爵继承所有遗产，他去找过理查德神父几次，想让老达利亚子爵临终时的见证者——理查德神父做伪证，但理查德神父为人正直，盖瑞无法让理查德神父改口，于是，他用这个来威胁你。”

　　布瑞沙咬着后牙槽，“就这点事，他觉得他能威胁我？”
　　“如果只是这点事，当然不行。可不是还有别的嘛。”凌婉的表情十分难以捉摸，好像有什么在她平静的表面涌动。

　　布瑞沙盯着凌婉，试图从她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然而她他失败了。
　　但他表现得很镇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集会——”凌婉只开了个头，就被布瑞沙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他意识到凌婉说了什么，想都没想，就扑上去制止凌婉，看凌婉的眼神也充满了危险，“如果你也想死在这里，你尽管说。”
　　“布瑞沙先生，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杀死盖瑞的人，是你吗？”

　　凌婉不继续秘密集会的事，布瑞沙就承认得很干脆，“是，是我杀的又如何！他那种人，做得多端，死有余辜！而且，凌婉小姐，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但他料错了。
　　“我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你认下这件事就行。你可以出来了，理查德神父。”

　　布瑞沙错愕地看着突兀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两个身影，一个是清瘦挺拔的理查德神父，另一个则是挺着个大肚子的谢菲尔。

　　“父亲——”
　　理查德神父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他摇摇头，“柯西，你不该那么做。”
　　只这一句话，布瑞沙就好似被扇了一巴掌似的，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惶恐。

　　凌婉和谢菲尔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父子俩。

　　谢菲尔感慨，“真是没想到啊，理查德神父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凌婉瞥他一眼，“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理查德神父已经足够好了，那都是他的私事，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他可是神父，对方还是血族！”谢菲尔很有些愤慨，“他怎么能这样！那是与教廷不共戴天的血族！”

　　凌婉冷笑，“谢菲尔先生能因为不属于自己的财产耿耿于怀，却要苛责理查德神父？未免太过可笑了吧。”
　　谢菲尔不满嘟囔，“这又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他怀疑凌婉脑子有问题，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居然能牵扯到一起。

　　凌婉却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他会被判多少年的刑？”
　　谢菲尔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他不会被判刑的。”他甚至都不会被抓起来。
　　凌婉吃惊地看着他，却见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