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士来到魔法大陆》六斐

64、第□□章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凌婉还用小报威胁萝拉和玛格丽娅，今天就被找上门了。
　　凌婉昨晚回来的时候十分小心，只有赫尔曼看到了，他就可以直接排除，而其他人即便发现羁押室多了个嫌疑人，也不会和狼人联系起来，那么问题来了——
　　“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她看向谢菲尔，谢菲尔眼神闪了闪，还没说话，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希尔的身影从拐角走出来，“谁让你们随便抓人的？阿多斯是埃里克南已知的狼人，审判所早就登记在案，你们做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

　　凌婉十分吃惊，倒是谢菲尔似乎早就知道了。但他没有和凌婉说过。
　　凌婉知道自己被坑了，虽然也是她自己不谨慎，但这个暗亏不能白吃，她苦着一张脸，“也没人告诉我审判所有这个名单啊。”
　　她看向谢菲尔，谢菲尔一把年纪了，仍被她看的心虚地别开眼。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名单在，虽然他没有权限看，可没告诉凌婉，也是故意的。
　　多说无益，凌婉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事情解决了。
　　“是我的问题，我和他一照面他就对我动手，我以为他心虚想杀人灭口，我就把人带回来了。现在怎么办？”

　　凌婉跪的如此之快，希尔心里那口气勉强顺了一点。
　　结果接下来的烂摊子还要希尔来收拾，她没好气说，“我请示过赫尔曼大人之后来处理。”
　　说完匆匆离开了。

　　按照行程，谢菲尔要去查达利亚子爵提供的秘密集会的事，但他拒绝带上凌婉。
　　“那不是正经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凌婉觉得这家伙有点打不死的小强的意思了，明明在她要动真格的时候，都吓得发抖了，可只要被找到机会，他又立刻抖擞起来。
　　或许这才是他被看中的地方？

　　凌婉很明白，自己作为女性本身，就会被排斥，两人到这个时候该撕破的脸早就撕破了，也不用讲什么道理。
　　她嘲讽说，“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难道正经男人就能去了？谢菲尔先生，我去那里是为了查案，是为了工作，难道你这是去参加秘密聚会的寻欢作乐，才不能让‘正经女孩子’在场？”

　　因着凌婉失误抓错人，谢菲尔理直气壮起来，“一派胡言！你首先是个女人，像你这样坏事的女人我见了多了——”
　　“我是不是女人不用你来说！”凌婉被谢菲尔搞得很不耐烦了，“女人做这样不行，女人做那样不行，欺负女人欺负习惯了，以为谁都能被你们这一套理论洗脑吗？”
　　谢菲尔虽然被凌婉威胁过，他对凌婉颇有些恐惧，但这时候像个被裹尸布裹了脑子一样，顽固得不像话。

　　梅拉德备好马车没看到人，过来找人时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他赶紧打圆场，“领完小姐，谢菲尔先生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样也是出于对您的保护与。您也才刚刚成年不久，如果您一起去秘密集会，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欺负。”

　　该死的大男子主义！
　　该死的男尊女卑！

　　凌婉深吸一口气，十分之郁闷。
　　这是这个时代多数人的看法，女人跟个物件似的，毫无地位可言，哪怕是最废物的普通男人，都能理直气壮地在家打老婆，而一个女人想要创出一片天，付出的努力可能会是男人的好几倍。

　　凌婉不认同梅拉德和谢菲尔的话，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就是现实。
　　她已经在昨天的刺杀案件中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又在案子里面找到两个关键重要线索，可只要做错一次，就能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把柄。
　　这让凌婉有种深陷泥沼的无力感。

　　她可以用无力“说服”谢菲尔，但这效果实在不能说得上好。
　　谢菲尔可能会妥协一次两次，但并不会一直妥协。即使这一次凌婉同样让他退让了，但这只会像弹簧一样，她压得越狠，反弹得就越厉害。
　　他故意不和凌婉说魔法种族名单的事，就是个例子。

　　偏见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它会一直矗在那里，不会因为云雾的遮挡，就以为它没存在。
　　谢菲尔则会抓住每一次机会，直到将她彻底踢出局。

　　凌婉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挫败。
　　很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谢菲尔一眼，没再勉强，径直离开了。

　　谢菲尔被凌婉那一看得的后背汗毛根根竖起，以为自己要被她教训，尽管凌婉什么都没对他做过，可他还是差点没忍住想要躲到梅拉德身后去。
　　幸运的是，凌婉她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谢菲尔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意识到这次是凌婉退让了。
　　这让他这两天以来的郁结舒缓许多。
　　看着凌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心情颇佳地叫上梅拉德，“我们去俱乐部。”

　　凌婉搞不定谢菲尔，但不代表其他人搞不定。
　　凌婉可是有父母的人，这种时候不回家找妈妈什么时候找？

　　凌小妍这两天情绪稳定，她的套间里有个小书房，她就在这里核算核算账目。
　　而且黎明审判所财大气粗，光是电报室就有三台电报机，她咨询过管家这方面的问题，管家说凌婉能力强，正式成为审判所成员之后级别不会低，待遇相当不错，问她需不需要用凌婉的薪水弄一台单独的电报机去书房。
　　自己的闺女，凌小妍那是一点也没客气，立刻答应了。
　　就在昨天，管家就安好了电报机，还给她配了一个发电报的秘书，凌小妍在这里就开始远程遥控玻璃厂的事物，混地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秘书还是熟人，是朱蒂·肯特小姐。
　　凌婉在走廊里见过肯特小姐，不过两个人都忙，打过招呼后也没更多的时间，只能等两个人都空下来再说。

　　刚好，凌婉找凌小妍的时候，她正在忙，肯特小姐没什么事，和凌婉坐在起居室喝茶。
　　“……我回家之后，母亲十分欢喜，我们抱着哭了一场，说今后决不允许父亲那样对我。”
　　郊外庄园那件事过去并没有很久，一个月都不到，两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起来不能不让人感慨命运的无常。

　　“我真心地为你感到高兴，朱蒂，”凌婉说，“哈里·杜雷特被处决的那天，我就在刑场，亲眼看到他灰飞湮灭，他再也不能伤害无辜的人了……朱蒂，那天你应该在场的。”
　　肯特小姐笑笑，她并不在意这个，但语气里仍有些落寞，“兄长已经去了，就当是我去了吧。”

　　见此情景，凌婉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可以和我说说的。”
　　肯特小姐半垂眼皮，指甲无意识地在陶瓷杯上刮动，“阿婉，你说，人是不是都会变啊？”
　　“这个，要看具体什么事吧。”
　　肯特小姐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像是想借此给自己一点勇气，“母亲希望我尽快结婚……她说很担心我，但我知道，是因为兄长从布鲁图写信给她，他帮我在布鲁图物色了一个结婚对象，对方是一个40多岁的鳏夫，是个伯爵，但对方儿子都和我差不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