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士来到魔法大陆》六斐

32、没入职的第三二天

　　凌婉离开后，赫尔曼还在起居室坐了一会儿，布雅迪从房间里出来，他到现在还是没想通。
　　“你到底什么毛病？那个女人已经是恶魔了，你看不到吗？”
　　他倒并不是针对凌小妍，他是对所有可能被恶魔附体的人保持着警惕。

　　赫尔曼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马修，我们认识快九十年了吧？”
　　布雅迪被他问得一愣，不由得随着他的话认真算了下，“我我二十四那年遇到你的……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不久，救下的一个小女孩吗？”
　　布雅迪吃力的从记忆中打捞埋藏在时光深处的片段，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孩枯黄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珠，最后变成了一具碳化的小小尸体。
　　“村里的神父说她被恶魔附体了，只是因为她为了保护弟弟，杀了邻居的狗。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我们把她从燃烧的木柴上救下来的时候，她颤抖着抱着我，很久都不肯放手。”
　　那记忆如此深刻，赫尔曼每每想起来，都仿佛能感受到小女孩温热的身体，以及她压压抑不住哽咽。

　　布雅迪沉默了一会儿，仍是说，“那是神父和邻居勾结，实属人祸。”
　　赫尔曼，“你也知道这是人祸？”
　　布雅迪一般年纪还被赫尔曼如何说，面子很有些挂不住，“愚昧村夫，能有什么见识。”
　　“人的确是愚昧，却不是没有见识。他们很会利用规则为自己谋取利益，为了这个，甚至能草菅人命。”
　　布雅迪恼道：“你是在影射我？”

　　“不，我只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
　　布雅迪瞪着赫尔曼，在赫尔曼面前，他感觉自己仍像是二三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这让他感到很不爽。
　　“反正你连恶魔都留下了，还在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这里费什么工夫？”
　　赫尔曼笑了笑，“人我的确是留下来了，不过你难道不好奇，凌婉会做到哪一步吗？”
　　布雅迪，“你什么意思？”
　　赫尔曼，“我换个说法，既然你觉得凌女士会带来灾祸，不如你亲自来监督她。凌婉还小，又是东大陆后裔，她还不知道恶魔带来的危害有多大。马修，我们都亲历过恶魔肆虐，那些东西一出现往往伴随着瘟疫和战争，但如果你能看着点凌女士，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可控的。你说呢，马修？”

　　布雅迪看着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赫尔曼啊，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赫尔曼拿来一个新的酒杯，到了一点酒进去，“巴罗不在，你可以尝一点，我不会和他说。”
　　“哼！这点儿酒就想收买我？”
　　赫尔曼问，“不感兴趣吗？那算了。”
　　到底是很久没喝过酒了，布雅迪也没能忍住，他连忙从赫尔曼手上夺过酒杯，“这个不算，你还要再给我拿一瓶新的。”
　　他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个干瘪老头，生龙活虎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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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凌小妍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但她的秘书和女使仍然下落不明。
　　凌小妍能恢复走动后，便要去大学谈生意，凌婉想陪着她一切，但被拒绝了。
　　凌婉心想自己亲妈也不是孩子了，便拜托管家帮忙准备马车，接送工作做好就行。

　　赫尔曼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凌婉很久没见到他了。
　　希尔回来过一次，女王的情况有所好转，古斯曼要求希尔多在王宫待一段时间，他还腾出手收拾查德维克大主教。
　　而查德维克大主教虽然输了一局，却不会任人宰割。双方你来我往，战况相当激烈。

　　不过最新的八卦和这两人都没关系，凌婉某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管家问她要不要去看审判哈里·杜雷特的现场。
　　凌婉被卡普兰子爵的高效率给震惊了，“这么快？”
　　管家说，“证据确凿，并且女王也希望能震慑住在阿里代森的血族们。”
　　难怪。
　　凌婉最近闲着没事，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但一直没突破筑基，出去看看热闹也行，便干脆利落答应了。

　　审判日那天，是克劳奇和凌婉一起去的，这段时间凌婉也没怎么看到他。
　　再次见到克劳奇，凌婉还是很有点不自在。狼人先生脸色一如既往地臭，看凌婉也总是不顺眼的样子，看到凌婉，一语不发地先上了马车。
　　凌婉摸摸鼻子，也跟着上了马车。

　　两人在车厢里相对无言。
　　凌婉瞄了一眼他的腹部，她并不后悔当时那样做了，但毕竟伤到了克劳奇，便主动开口说，“上次的事很抱歉。”
　　克劳奇淡淡地瞟凌婉一眼，脸上再度浮现出初见时的嘲讽。
　　正当凌婉以为又要被毒舌的时候，却听到他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克劳奇便双手抱臂，闭目养神。

　　凌婉和克劳奇一向是没什么话可说的，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还是那天克劳奇陪着凌婉去旅馆找凌小妍的线索。
　　见他不像是违心之言，凌婉便将此事搁置。
　　毕竟就算时光倒流，凌婉还是会为了保护凌小妍不顾一切。

　　马车很快到了审判哈里·杜雷特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很奇特的高塔建筑，外面看着并不大。
　　内部的结构也很简单，只有一层，四面都是墙体，中间有一根柱子，上面有铁链。柱子对面是一个高台，那是几位法官的位置。

　　来观刑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最显眼的要数卡普兰子爵了。
　　他坐在审判的高台上，先宣布了杜雷特犯下的罪行，然后让人将哈里·杜雷特带上来绑到柱子上。这时候的杜雷特仍然很瘦，很狼狈。

　　凌婉在观众席上看到了小肯特先生，他看起来情绪并不太好。
　　凌婉觉得应该然肯特小姐亲自来看看，亲眼见证这个无恶不作、以欣赏人类相残为乐的吸血鬼是如何走向毁灭。
　　只有如此，肯特小姐遭遇的那些痛苦才能够稍微化解，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