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第 77 章 ...
-
白衣人眼神干净的看着三人,看着三人的表情,愈发的愉悦。周围的炼丹炉袅袅白烟,气味也是沁人心脾。衬得一尘不染的白衣人更似神仙。
不染尘埃,洁净无暇。
是,真的不染尘埃。
人在他眼中也不过只是尘埃。面前的三个人,对于白衣人来说也就这么一看,一说,一见。顺便,让他们痛苦痛苦罢了。人世如此无聊,能煽动引导尘埃的剧烈情感也算消遣一二。就好比,白日午后,懒懒散散,无聊中顺便踩死一只蚂蚁,亦或是扯断了蜻蜓的翅膀,看着无足轻重的小东西翻滚痛苦,心中泛起轻微愉悦。
之后蜻蜓蚂蚁的命运,谁会去关心?它们的痛它们的生死它们的结局,谁会多留一眼?而宁鑫对于白衣人不过就是个随手放一边的可能稍微明显的蚂蚁,遇到见过的蚂蚁,自然不会重视,但也会在随意踩下时略过。
无关感情,只是随意,多了那么丝毫的不起眼完全不占据任何空间的……随意。
“我还记得你。”他点点陆浩,歪着头,有种天真无邪的邪恶“当年顾信然被引入了秘境,为了救谁,对,那个什么你们现在的大师兄反而被他给被推进陷阱后我抓了他。本来后来我也可以抓你,但他求了我,代价是继续的被我扒皮拆骨,继续的坚持下去。你看,你们门派让他还多忍了很久。”
“很久呢,其实。”他嗤笑了一声,站在某个鎏金绚烂的炼丹炉前“若是那个谁,早早的将他掉落的陷阱说出,兴许有那么些微的概率能救到顾信然。但……好像到最后他都没提过一句。”
“所以”他的眼弯弯“你看,顾信然可是没人在乎没人在意。”
“虽然后来,他疯了。”白衣人温和道“崩溃了,不行了。哎,也就个顾信然可以让我研究那么久,刨了割了那么久。”
“你看看你。”白衣人走来,慈爱般的摸了宁鑫的脸“你的魂魄有顾信然的碎片,你的身体有他的血肉,你的脸又是隐谷少谷主,宁鑫的脸。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驾驭炼丹炉,为什么会记得炼丹的手法?那是因为你有隐谷少主的魂魄碎片,东一块西一块的。你以为你是谁呢?”
宁鑫脸惨白,瑟瑟发抖,站都快站不稳。他想过兴许他的过去他的来历并不寻常,甚至想过也许他的一切只是谎言。
但没想到会如此的支离破碎,这么的片片都是虚伪,什么都不属于他。
他不该在这里,不该在这世界,不该在任何的角落。
“这脸啊。”白衣人叹了口气“还真像。少谷主总是这副风吹吹就倒的模样,每次柔弱眼眶一红就能骗到一堆的试验材料。可惜少谷主想要……算了,反正人都没了这么多年。隐谷也早就没了,要不是你这身体有了魂魄,你的脸我也不会弄成宁鑫的模样。要不是有了魂魄坏了我的计划,你这身体我自然要好好调养,哪会如此的没用。”
“宁鑫,你以为这是你的名字?”白衣人笑眯眯“你根本就没有名字,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看到你痛苦,我就开心了。”
他站直了身“你们辛辛苦苦要找的修为丹的解药是没有的,修为丹的方子我放在了密室里。要抑制的话只要效力更强,用的魂魄更多即可,但那相当于饮鸩止渴。你们自己看着办。而炼制的法子只有我的作品一个人会。左右他们都是死,你们自己看怎么办吧。”
“能和你们说说话我也很开心。”他又接着“那猫也该死了,他护着你不过就是因着它吃了顾信然的血肉罢了。它能活这么久这么有灵性也不过是我给的,它跟着你,不过就是汲取你的灵气罢了,你当有多少人在乎你?”
“就如同顾信然,他受折磨,被逼到崩溃发疯,有谁记挂他?他为了门派忍耐,又有谁知道?”白衣人一步一顿,一步身影一虚幻“不用来找我,这世上没人可以找到我。说起来,魔修的少主也该已经爆发,当年他可是见过你,不,你被塞进去的箱子。我可以告诉你,宁鑫,你的过去都是假的,你的记忆也是假的。你想找到真正的记忆吗?可惜……你是找不到,因为,你根本就不存在。”
“顾信然那么的傻,死了。这世上,好人活不长,坏人也活不长,看着丑陋的人耍心机真是……太好玩了。”
随着人影消散,渐渐被控制的身体也开始恢复自己的意志。历锋修为最高首先恢复,他一下将青年搂住,轻声“没事了,没事了。那人都是胡说,你就是宁鑫,我们都清楚。”
心疼,就是心疼,铺天盖地。其中还有对着顾信然的愧疚和无法拔除的悔恨。
也许,当年他没逼他的徒弟修炼,也许,在知道顾信然有死劫情况下让他好好的,开心的过。是不是,他的徒弟,不会落到如此惨烈的结局?难道真的不该想逆天改命?难道真的就该顺着天意?不,不该是这样。
但现在,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事。
这将成为最隐秘的秘密。
宁鑫就是宁鑫,不是其他人,不是没有来历的存在。
而看到陆浩已经三观破裂一脸茫然神游天外不知所措的样子,历锋眼一眯,手一动,陆浩摇摇晃晃晕倒在地。
“我已经抹去了他的记忆,他什么都不会记得”历锋看着青年惨白的脸无神的眼,心中一阵阵无法忽略的绞痛。
“我也会给自己下个禁止,没人可以知道可以探知可以让我讲出今天的一切。我会保护你,你实际存在,不要听那人胡说八道。”
青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炼丹炉的方向,目光却没个落点。
“我并没把你和我徒弟混淆,他是他,你是你。”历锋努力解释“一开始兴许我有着弥补的态度,兴许我对你有愧疚。但后来我知道,你是你,顾信然是顾信然。即使你是他的转世也不再是他,你是独立的人。你和他完全不同。”
青年看了他一眼,慢慢的“你不恨我?”
“我不恨你,我其实不信那人说的话。半真半假充满了恶意,我只知道,你是人,活生生的人。如果你不舒服,我们现在就离开。”
走吗?把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可能吗?
“先不要走,我想缓缓,缓缓,缓缓。”
缓缓,想想以后该如何;缓缓,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缓缓,将落入冰河的心捞出来。
其实,他也从没认为自己是顾信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