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魅·灵灭》祭漓丧

50、Vol.1

　　“你誓要得到皇位，得到天下吗？”
　　飞昕站在高大城门上，显得她单薄而瘦弱。
　　“是。”
　　愣了半晌，韶京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理由？”
　　“我答应过她的。”
　　她轻咬下唇，微微颤抖。
　　悲伤的河水从她眼中慢慢溢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湮没，甚至是埋葬。总之，她不想再听见关于翼灵魅的事情了，不想！
　　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你果然离开我了。
　　那么，当初的诺言呢。
　　“你忘了吗，哥哥？”飞昕浅笑，试图掩盖所有的痛苦和不甘，“你的承诺，对我的承诺。”
　　“嗯？”他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着。

　　“哥，倘若以后你遇见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子，你还会和现在一样那么疼我吗？”
　　“那是肯定的，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最亲爱的妹妹。”
　　“嗯，我相信哥哥！”

　　“我最最亲爱的……妹妹……”
　　睫毛抖了一下。
　　年少轻狂的诺言，血缘间剪不断的亲情纽带，却唯独夹杂了不该有的怨恨与误会，还有彼此之间的心上人。
　　“你现在是为了完成对翼灵魅的诺言而要向我开战，那么，你曾经对我的诺言，又被你丢到哪个垃圾堆了去了呢。”
　　平淡的话语，却同时勾起了两人的心酸。
　　“哥，如果我说，请你实现你对我的诺言，那你会放弃对她的诺言吗？会吗？！”
　　这是她最后一次用妹妹的身份，如此卑微、丢弃自尊地问。
　　“飞昕——”
　　“——对不起。”
　　腾。
　　一声清脆，有根线断掉了。
　　——疼。
　　蜡烛的微弱火焰倏地熄灭，随后猛然燃烧起。
　　“韶京凌，我以你敌人的身份，正式向你开战！企图争夺我皇位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她恶狠狠地说。
　　抛弃所有对你的依赖和感情，为了消灭她，必须先解决你！
　　绝不手软！
　　六王爷听罢，左手举起，准备等待韶京凌的意指下令攻城，士兵们也摩拳擦掌，准备为韶盟主夺下这座皇城！
　　战争即将一触即发，却偏偏在此时，主角才正式上场。
　　“我以为你会改。”
　　密集的军队又再次分散成两队，留出中间的空地。
　　两匹白马走入，由远到近。
　　飞昕和韶京凌都看清了来人——
　　翼灵魅和袁圣泉。
　　阔别已久的你们，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故事。

　　“翼灵魅？”飞昕眯起眼，“还有……袁圣泉？”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和翼灵魅一起来？
　　韶京凌往前几步，说：“袁圣泉……你，不是已经被灵魅赶走了么？你杀了她的娘亲，你还有脸回来？！”
　　多日不见的圣泉，依然如从前放荡不羁，只不过俊俏的面容上多了一份稳重和成熟，黑曜石的双瞳也隐含了份沧桑。
　　飞昕见到圣泉，曾经的放荡让她有些无从应对，也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在灵魅的脖颈上闪烁着。
　　“这……这是！怎么会！”飞昕突然失声大叫，完全丢掉了她的高贵和王者风范。
　　灵魅的嘴角露出许久未笑的弧度，“你以为它会是什么呢？属于我的东西，无论你怎么阻挠，都最终会回到我的身旁；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小心翼翼怀揣着，都最终会溜出你的指缝。不管是恋血石链，还是圣泉。”
　　坚定不移的信念，你怎么也打败不了的信念。
　　她右手握住了恋血石链，但它的光芒还是一点点从手指空隙里偷跑出来。
　　极大的讽刺了飞昕。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我讨厌。”
　　“灵魅，你怎会让袁圣泉这个杀母仇人回到你身旁？！汐樱伯母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啊！”韶京凌失态地喊道，他根本没法相信袁圣泉又再次和灵魅在一起，而自己永远都仅是无法插足的局外人。
　　“住口。”
　　“灵魅！你能忘记汐樱伯母……”
　　“住口！我说住口你没听见吗？！”灵魅收敛起方才的温和，“圣泉他不是凶手！与他故意分开，是为了瞒住你韶飞昕的视线。”
　　“什么？！”
　　飞昕手倏地一颤。
　　妍晗……妍晗果然说出去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适宜地抱住了小手，她抬头，是江允。
　　他认真地一字一句说：“放心，我在。”
　　——有我的地方，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不要以为是妍晗告诉我的，飞昕。”灵魅对上了飞昕的视线，淡淡的语气，“她只是把恋血石链交还给我罢了，你那些肮脏的事情，她可是都保密了。可惜，我一直——”
　　“——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包括，你们韶家整个家族所干的事情，我都了若指掌。”
　　“什么意思？”飞昕和韶京凌异口同声地问。
　　让我们来了结所有的孽吧。
　　灵魅正欲言，圣泉却示意让他说。他缓缓吐出话语，毫不留情，“韶家的地位自很久以来就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世代沿袭着武林盟主之位。自《盟主记事》记载，韶家自某时起，突然不定期就会出现一个武功奇才，甚少武林人士能够打败，而武林中也出现了一条不成文规矩，便是武林盟主由韶家一代传一代，在传为仪式上若有不满之人可当众挑战。即便有着‘挑战’二字，却仍旧无人敢。”
　　飞昕皱眉，不解，“这书我也看过，有何不对吗？”
　　“在场的各位应没有人想过韶家会出现武功奇才的原因吧？你们从不知，当韶家夫人怀上一子并被定为未来的盟主时，就必须每月到新月之夜浸泡人血！直至婴儿降临！”
　　“啊？韶家居然是那么血腥？”议论四起，韶姓二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而这人血，还是出自一个个武功高强的人士，最好还是其子女的鲜血，更加富有灵犀之气。”
　　“你无凭无据，满口胡言！袁圣泉，我警告你，你若再胡说八道下去，休怪我不念往昔情分，手下之剑不留情了！”韶京凌暴怒一跃，拔出嗜血剑，暗红的血液在剑身流淌，凝聚成死亡之河。
　　灵魅闪动她的眼眸，接着圣泉讲述：“所谓灵犀之气，便是习武之人长期练武以来慢慢自我培育出的灵气，其子女天赋即有且更强。灵犀之气越多，这个秘方很早前由一位修道之人不慎发现，不知如何传入了韶家之耳。若此人对武功的认知就更高，达到极致，就会——”她故意停顿，看了一眼韶京凌现时的表情，慌忙却又故作镇静，“——就会对所见的招数过目不忘，但因为翼宫的武功和破心剑法非普通人能练成的，就无法记下。这就像你，韶京凌韶盟主。”
　　“证据，证据呢？”他傲气十足，怒火中烧。
　　“证据是……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