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魅·灵灭》祭漓丧

40、Vol.5

　　静默聆听许久的灵魅开口说。
　　惊天的真相被揭开，闻者难以置信。
　　“不可能！怎么会是祥凝？她自小生活在皇宫，怎会碰到毒物？！”索伽尚抑制不了情绪，大声反驳。
　　“她的另一个身份，一直被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因为飞昕是金毒教教主，我也没那心机去派人窃取教谱，没想到在十多年前的名单中发现了她的名字，也真是无意得知。我不知道她投身进金毒教的缘由，但正好今日派上用场。”
　　一本泛黄的教谱递到他面前，“打开吧，第十六页。”
　　索伽尚为了证明祥凝的清白，翻开了教谱，入目的便是篡改不了事实。
　　“……祥凝，十五岁入教，宫中格格……”
　　区区十几字，没有再过多的描述，但也很好证明了祥凝的身份。
　　蕾纱惊恐地面对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祥凝……祥凝……竟然是你……”教谱被灵魅拿回，索伽尚颓废地抱头蹲下，“那年接到圣旨，皇上将祥凝许配于我，我本明意拒绝，没想到三日之后祥凝的父亲翔廷王亲自拜访，和我促膝长谈了一夜。翔廷王说，这是祥凝让他向皇上请的亲，是祥凝已倾慕我许久。我从未见过祥凝，所以再次明确我的立场，但他威胁我说，‘祥凝得不到幸福，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得到的。’蕾纱，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怕！我们可以远走天涯，不再回来！你为什么要屈服于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你受到丁点伤害，可我没想到，祥凝她会对你下毒手，怪不得我后来四处遣人找你，都了无回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的……就算要斩首于我，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纠缠了十几年的误会烟消云散，兜兜转转，谁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质过。
　　“伽尚……我怨恨了你那么多年，才发现错的是我！就因当年的被下毒，我憎恶翼断蕾，从而牵扯到灵魅、汐樱……再杀害了你的娘亲、你的儿子……我唯一没有做错的也只有杀了祥凝，却仍填补不了我犯下的罪恶。”
　　索伽尚率先打破了横在中间的隔膜，跑去一把拥住蕾纱。
　　熟悉的发香。
　　蕾纱泣不成声。
　　“蕾纱，我可能没有那个机会……和你走完剩下的人生路了。”
　　“什么？我们时间还长着啊……”
　　他抹掉唇边的黑血，“你刚才那一针，可真狠呢。”
　　她恍然想起，离开温暖的怀抱，发现索伽尚嘴唇紫黑，嘴边也有擦拭的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摸摸她的头，初初相见时他也是这样摸了她的头。
　　“好柔软的头发。”不变的那句话。
　　“我不会让你孤独死去的。”她苍凉地扬起嘴角，抽出扎在他左臂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的右臂里。
　　“不！蕾纱，你为何那么傻？我不值得你陪我去死！”
　　“因为我爱你啊。”
　　索伽尚不再争辩，温柔地笑。
　　在她眼里，就算索伽尚变成丑八怪，她也深爱他。
　　“打扰一下，蕾纱，我想我们之间还有笔账要算。”尽管不合时候，灵魅还是打断了二人。
　　“灵魅……对不起。”蕾纱这会才想起还有灵魅的存在，“我不该夺恋血石链，还利用它控制你杀人……”
　　“我知道，从你对我下傀儡之咒开始，我就知道一切。你压根不清楚，恋血石链的能量是完全依附于我，但要阻断你对我的控制必会伤害到我自己。我的目的，是让你对我放松警惕，天灵山的结界非常人能进入，需要有关于你的联系才能涉足，傀儡之咒就是最好的联系渠道。”
　　“难怪你能解开我对你的控制，你顺从我命令杀人、妄想夺取天下，都是引我出洞而已。”
　　“多余的闲话不说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杀害我娘？”
　　“我没有，我是下对汐樱下了千年毒蟾之蛊，折磨她、逼疯她。那日你来寻我，我只是由千年毒蟾的生命波动感觉到汐樱的不对劲，才让你回去的。”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我都快是个死人了，何必再说假话？从前的我满脑子都是报复，野心最后狂妄到企图赢得天下，做女帝，惩罚天下所有的男人，如今想起真觉可笑。灵魅，我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谁，帮不了你，但请你相信袁圣泉，他是个痴情且忠情的少年，他唯会一味保护你，对你好，但绝不会去做些伤害你的事情。凶手的目的必是拆散你们，想让你们各自分裂好乘机而入。估计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我看着你从小长大，教导你，陪伴你，将来的路汐樱不在了，我也不在了，就剩下圣泉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找出到真相，为汐樱报仇雪恨。”
　　蕾纱和索伽尚相互搀扶着，向灵魅鞠了躬，以表歉意。
　　“灵魅，现在的我突然很感谢翼断蕾，要是她没有救回我，我就不能和伽尚冰释而含恨而终，抱憾至死。想想，真觉她是个好人呢。好好保重自己，再见了。”
　　“……蕾纱师父，再见了，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从她那一年初识蕾纱，那善意的笑容就让她认定蕾纱会是她终生的师父，即便她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之事，可到最后她还是有着那颗最初善良的心。
　　灵魅呆呆地看着蕾纱和索伽尚走进仙灵洞中，蕾纱一掌击碎了洞口顶部的石头，堵住了洞口，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出路。
　　留下的，不过是那抹形似自己的倾城绝魅般的笑容。
　　说好死也要在一起，就绝不反悔。
　　这才是最坚贞的感情啊。
　　一阵惆怅。
　　对爱情彻底失望过的灵魅，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从中领悟到了些什么。
　　她想尝试去解开对圣泉的恨，想让自己明白他不是凶手，但那日的景象在脑中挥之不去。真正的凶手她有些眉目，但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她想固执地否决掉那个想法。
　　但理性不允许。
　　人的脚步总是要往前走，而沿途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人能左右的，每个人能做的，也只是无私地去解决。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
　　灵魅走后，有一人从隐蔽处跌跌撞撞走出，看着被封的山洞，明白了蕾纱已决定为爱而死。
　　失去了她的牵引，原本束缚在胤小宇身上的联系也消失不见了。
　　他本已在多年前死去，被蕾纱无意唤醒，为她誓死效命。
　　“蕾纱……你不在了，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没了吧。那么，还是重归尘土，追随姐姐而去吧……”
　　最后一个音落下，他的身体轰然粉碎成雪，融于这漫天漫地的雪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