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折耳根

12、初识冠军学长

　　木小麦终于不是宿舍最小的人了，她为此感到很开心。宿舍一共4个人，有两个跟她同年，一个比她们小一岁。对于之前已经有过宿舍生活经验的木小麦来说，适应这个宿舍，竟然也有一些难度。室友们话都不太多，跟小麦习惯倒是很像，上课、做题、学习。最小那个同学叫爽儿，她初中就拿过计算机全国一等奖，后来上高中发现数学很有意思，所以选了T大少年班。剩下两个同学，一个叫娇娇，一个叫瑶瑶，都是数学竞赛一等奖。瑶瑶英语很好，高考几乎满分。她个头比木小麦高出一点。开学好几天了，她们从来没有约着一起上课，也不一起吃饭，好像非常习惯自己一个人行动。一开始木小麦是有点不习惯的，给玲玲她们打过几次电话，看得出来她很怀念她们。而玲玲她们几个，有时候也会打电话问她题目，顺便聊聊自己的复习的进度，小麦一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少年班除了数理化是必修课之外，体育也是必修课，有几个备选，包括：排球、网球、体操、舞蹈和游泳。
　　木小麦选了游泳。她很喜欢水，小时候妈妈给她洗澡，说是一抱出来就哭，她每次洗脸也喜欢先在水盆里憋气一会儿，被水包围的感觉很好。但是在农村，尤其是山区的农村，是没有游泳池的，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游泳池。在学校第一次亲眼看到游泳池，清澈见底，干净舒适，游泳池旁边有工作人员巡逻，绝对安全，于是她选了游泳课。
　　宿舍里大家对体育课也没什么热情，看见小麦第一个选了游泳，于是也一起选游泳，反正上什么对她们来说都一样。
　　游泳池有八个泳道，四个浅水区，水深1m2，四个深水区，水深1m8。每天早晨8点到下午5点不对外开发，供学校上课使用外，下午5点到晚上9点，学生可以通过游泳卡进入，课余游泳20元每次，如果超过两小时，算两次，以此类推。只对本校学生开放，凭学生证和游泳卡进场。
　　小麦确实是热爱喜欢水的，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激动地说：“妈，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也有像电视里那种游泳池，水特别干净，一眼看到池低，而且走在泳池里，特别光滑，泳池里好多同学，也有老师在岸上看，很安全。”
　　妈妈知道她喜欢水，电话那头也为她开心。
　　第一次体育课结束后，小麦咬咬牙，省吃俭用，办了一张10次的游泳卡。宿舍同学说她：“你能不能省着点钱，给自己买个手机，有时候找你都不方便。”
　　她只是“呵呵”了一下，心想手机可以没有，游泳不行。不得不说，木小麦真的是她们宿舍运动细胞最发达的了，她们智商都很高，老师说的要点、诀窍都记得清清楚楚，但真正落实到动作上，都比较困难，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小麦就很顺利，一学就会，收翻蹬夹每一步都很到位。瑶瑶和娇娇以前就会一些，所以上手也不难，应付考试也够了。爽儿就不行了，怎么都学不会。不过她是个直爽的人，她知道小麦很喜欢计算机，但基础很薄弱，于是她跟小麦说：“麦姐，我教你写程序，你负责教会我游泳，我怕期末体育会挂掉。”
　　这种资源互换的交易很容易成交，小麦当场就答应了。她确实想好好提高下自己的编程能力，她一直对计算机有一种莫名的兴趣，虽然不及数学。
　　爽儿的一根筋，在计算机上和游泳上差不多，她不信自己学不会。在泳池里木小麦真的是恨不得手把手地教她收、翻、蹬、夹，教一次下来，学生累成狗，木小麦这个半吊子师父也是累瘫倒。爽垂头丧气地跟小麦说：“要不我换排球或者网球吧？”
　　小麦还没回答，她自言自语道：“算了，太危险了“。跳舞？脑补一下自己跳舞的模样，她嫌弃地摇摇头，最后决定，还是游泳吧，再苦再累也要学会！
　　木小麦学编程就没这么费劲了，她虽然基础薄弱，但是也算有点基础，自己也比较喜欢专研，只要爽儿不用电脑的时候，她就霸占着爽儿电脑没日没夜地学。
　　爽儿：“我容易吗，教你编程还要搭上我的小爱”，她管自己的电脑叫小爱。
　　小麦：“放心，我会替你爱护好它的。你可得对我好点，我是求你于泳池的人。”
　　爽儿：“谢谢你不杀之恩！泳池的水真的有点咽不下去啊，下次少让我喝几口水。”宿舍里四个人笑成一团。
　　小麦上手确实很快，大概两周，她自己就写了个小游戏程序，练手速和眼力的，单词拼写游戏。玩法是从杂乱的字母中，拼出题目要求的单词，有限时间内拼出最多的胜出。这个小游戏瞬间在她们班传开来，好几个编程高手在木小麦的代码里加了优化程序，游戏性能好了很多，后来在学校疯传一时。原来编程如此有意思，小麦第一次体会到编程对生活的改变。
　　小麦和爽儿课余去游过两次泳，每次都要排至少20分钟左右的大长队。因为管理员要手工核对学生证、游泳卡后划卡才允许进入游泳池。学生证和水卡要押前台，结束的时候也是手工结算，划卡，所以人一多，管理员就忙不过来。
　　小麦摇一摇爽儿：”咱能不能写个程序，把刷卡搞成自动？解放管理员。”
　　爽儿：”也不是不能。”
　　小麦：”那天看新闻，好多企业通过指纹、瞳孔来管理考勤，咱们也整一个？”
　　爽儿：”两个方案，一种是通过芯片，一种是通过人脸。咱们整一个刷脸的吧。但是光靠咱俩的技术真的不太行，你得找计算机学院的牛人帮忙。”
　　小麦：”那我们也不能显得太弱，先写个差不多的，然后再想办法找他们改进。”
　　爽儿：”听说有个实验室，里面的人超级牛，这种都是小case。”
　　她们俩是认真的，写了两周，写出了一个用清晰图片能判断结果的程序，还是做不到多张图片判断是一个人。又过了两周，可谓没日没夜、茶饭不思，写出了一个不同的照片能识别出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没法做到模糊照片识别。
　　最后，小麦鼓起勇气，抱着电脑，拉着爽儿，走进了那个计算机学院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目测坐着12个人，每人面前放着两个大屏幕和一个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好多服务器。只有1个女生，其他全是男生。大家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们俩进来。
　　木小麦：“那个，学长，我们是少年班的”
　　听到“少年班”三个字，大家突然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学姐也回头看了下，笑着打趣道：“哪个学长啊？”
　　木小麦：“哪个都行，我们写了一个程序”
　　还没讲完，爽儿着急，补充了一句：“现在遇到了瓶颈，求大神们解救。”
　　大家兴趣一下子来了，他们中间，一个个子很高，长相清秀，戴着眼镜学长站起来，走到她俩面前，说：“给我们看看，让我们见识下少年班的厉害！”
　　爽儿默默打开电脑连投屏，木小麦给大家讲解了下她俩要做什么。
　　打开电脑后，好几百行代码，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还是那个学长：“牛逼啊”
　　木小麦赶紧求救：“我们现在对照片的识别能力还不够精准，所以不能实现对人脸的识别，大神帮忙看看能不能优化。”
　　另外两个学长：“能！不过需要时间。”
　　爽儿：“没关系，我们能等。”
　　后来知道那个长相清秀的学长，是计算机实验室的队长，叫李誉，大四，已经保送本校计算机研究生。
　　大概过了两周，她俩被叫到实验室，测试了下人脸识别，简直如丝般顺滑，把她俩惊讶到不行，膜拜的小眼神闪着星光。
　　李誉学长问她们：“你俩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课题组啊，破格免试录取。”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俩欢欣鼓舞，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每天放学过来“上班”。
　　木小麦小声说：“但是，我没有电脑。”
　　李誉：“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电脑了，你人来就行。”
　　这一天像是到了人生巅峰，还没开始辅修，就进入这个堪称“学校计算机殿堂”的实验室，想想都不真实。
　　她俩拿着这个系统，找游泳池的管理员讲解和演示，管理员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懂，但知道能解放自己，欣然接受且贯彻实施。
　　她们又花了一周时间，通过各种渠道通知所有办了卡的同学，带学生证和游泳卡前来录入了数据，采集照片信息。之后大家不用带学生证，也不用带游泳卡了，带着脸过来就行。在有效期内的同学刷脸，屏幕上会显示剩余次数，还有一个确认按钮，点击确认即可打开拦防的门，结束时，一样刷脸，点击确认时扣除使用的次数。余额不足时，刷卡就不能出现确认页面，无法开门进入。
　　效率果然提升了很多，基本不需要排队了，甚至还能对游泳池的人进行限流管控，管理员现在的大部分精力可以放在观察泳池安全这件事上。
　　这件事情，让少年班出了一个风头，校园里疯传的是：两个少年班的孩子实现了泳池管理的自动化。计算机实验室的学长们一点都不介意，谁还会跟两个孩子争宠呢。少年班班主任班主任很不客气地跟她俩说：“你们俩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还好做成了，没做成会是什么情形？测试过没？后期维护谁负责？”
　　爽儿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儿，却被批评，有些委屈，小声回答：“代码更新不用太频繁，我一年检查一次就行，以后可以交给学弟学妹。”
　　老师无奈地说：“你们还想长期负责呢？坚决不行。我会去跟学校说，学校接管，你们就此打住了，有时间多看看书。”
　　泳池管理员想给她们报酬，但是又不好量化，决定给她俩各自来一张没有次数限制的游泳卡，只要是她俩的脸，永远都能打开通往游泳池的门。
　　又一次体会知识改变命运。木小麦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老师，我能不能在每天早晨7点来游泳呢，因为我们8点半上课，放学我就要去计算机实验室了，请老师务必同意。”
　　本来是不行的，因为正常7点管理员还没上班，怕有危险。但是有的人就是命好，总会遇巧合，小麦就是那种幸运的人。老师答复她：“本来不可以，但是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会7点上班，学校有专业队集训，你尽管来就行。”
　　木小麦内心欢欣雀跃了100次，几个月够她学会游泳了。
　　爽儿对于木小麦7点邀请她游泳的事情，反对得很决绝。一切让她早起的人和事，都像闹钟一样反人类，她坚决不早起。
　　小麦6点40起来，10分钟穿戴整齐刷牙洗脸冲向游泳馆。
　　她换好泳衣进泳池的时候，集训队已经在训练了，说好的集训队，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游泳呢，岸上倒是有三个教练跟着。
　　小麦没好意思一直盯着专业队员看，自己下水游了起来。管理员老师以前也是游泳队的，他待着也无聊，走到浅水区岸边来指导小麦。通过人脸识别这件事后，这位老师还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姑娘。他在岸上指导：“你基本动作没问题，发力点不太对，所以影响速度，基础要扎实，才能提速。”
　　小麦：“嗯，谢谢老师，那我应该怎么调整呢？”
　　老师：“你试着滑手幅度小点，主动抬头，不要全依靠划手来支撑抬头唤起。”
　　智商高的好处就是，一听就懂；智商高小脑还发达，一做就能做对。
　　管理员老师不得不服气小麦的学习速度，她游了两圈回来，听到岸上老师又指导了一句：“试着低头速度快一点。”
　　小麦抬头的时候看到岸上多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泳衣泳裤，戴着黑色的泳帽，手里拿着黑色泳镜。身材高挑，从露在外面的脸和脚来看，他肤色雪白，鼻梁很高，眼睛不大，但能看到眼珠很黑，尖下巴，嘴唇不薄也不厚，很红润，英俊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小麦不自觉地在泳池里站了起来，盯着看了5秒，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看得太久了，有点丢人，顾不上呼吸就一头埋进水里往远处游，没游两米呛了一口水，但她没停，水往肚子里咽，咬咬牙继续游。可能是有点尴尬，脸有点红。
　　心里想：这个男生应该就是刚才在深水区训练的男生吧，肯定是专业的，游那么快，而且那么多教练跟着他。
　　木小麦还在为刚才盯着这个“专业队员”看感到尴尬，直接从泳池那头上岸，去淋浴了。
　　男生问管理员老师：“老头，这人是谁啊，为什么能进来？我培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老师解释说：“她就是那个给咱们换自动化系统的少年班的学生，大一的，刚学游泳不久，想好好练习，我就让她进来了。”
　　这个男生叫李默，T大体育学院的，5岁开始游泳，专业选手，各类大奖得主，从小冠军拿到手软，父母没舍得送进国家队，吃不了那个苦。这个游泳馆就是他考上T大那年，他父母捐资建的，算是一个很争气的富二代。
　　李默大概听说过少年班换系统的事儿，但是不知道是女生，更想不到智商如此高的女生还能长的这么标致。木小麦戴着泳镜泳帽看不全长相，但从轮廓及她上岸后窈窕的身型大概能判断出来，应该是个美女。这个身高及略显丰满的身形，说来还真不太像少年。
　　李默往深水区走去，老师对着他的背影喊：“你要是怕打扰，我明天跟她说别来了，还是你比赛重要。”
　　李默没回应，走了一段，想想回头跟老师说：“老头，你让她来吧，不要紧。”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木小麦跟大家讲了下早晨在泳池的窘相，瑶瑶对着娇娇说：“难道是那天咱俩在海报栏看到的那个吗？拿了联赛冠军。听说游泳池是他们家的。”
　　娇娇：“看海报超级帅呢”
　　问木小麦：“有八块腹肌吗？”
　　小麦认真想了想：“我好像光看脸了，没关注腹肌”。从此李默在她们宿舍有了外号“冠军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