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鳗鱼瓶子

12、第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9）

　　李渊走后，宣帝大怒砸了不少东西，乾清宫的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就怕自己出错被万岁爷砍了头。

　　承乾宫的宫女正在布菜，皇后在殿里忙着，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一会儿殿下来了，冲撞到殿下怎么办？”皇后转过身看着刚跑进来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皇后责怪后吓得直接给皇后跪下了，不敢说话可又想起刘总管交代的话，战战兢兢的开口，“皇，皇后娘娘，二皇子和万岁爷吵起来了，二皇子被赶出了乾清宫，万岁爷现在还在气头上。”

　　“小的脚程快，刘公公就让小的走近道赶在二殿下到承乾宫前来请娘娘去乾清宫一趟。”

　　小太监话说完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就等着皇后发落。

　　“唉，起来吧。”皇后停下手头的事对小太监摆摆手，“我这就随你过去。”

　　一听到皇后娘娘愿意和自己走一趟，小太监如释重负，急忙起身为皇后开路。

　　没走几步皇后就停下了，对身旁的嬷嬷道，“巧兰，你不必去了，留在殿里等二殿下，告诉他饿了就用膳吧，不用等本宫了。”

　　交代完，皇后便带着一干宫女太监走近道赶往乾清宫。

　　李渊回到承乾殿，还未跨进殿门，巧嬷嬷就带着人迎出来，“殿下回来的可真巧，这菜刚布好，您就回来了。”

　　“巧嬷嬷何必亲自出来迎我，在殿里等着便是。”巧嬷嬷是皇后的陪嫁丫鬟，皇后忙于管理后宫，李潺李渊小得时候几乎都是交给巧嬷嬷带着，对巧嬷嬷也颇为敬重。

　　李渊同巧嬷嬷一同回到殿内，未见皇后身影，“嬷嬷，母后怎么不在宫里？”

　　巧嬷嬷将李渊带到桌前，“娘娘去万岁爷了那儿了，让殿下先吃不用等了。”

　　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菜，李渊却没有动筷的心思，巧嬷嬷看李渊迟迟不动筷，便上前拿公筷站在李渊身旁加了些李渊爱吃的菜到李渊碗里。

　　“牛肉丸子，殿下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娘娘亲自下厨给殿下做的，殿下尝尝？”

　　老人家的盛情李渊不好拒绝，夹起碗里的丸子咬了一口，“和一前一样。”

　　巧嬷嬷看李渊好不容易开始吃了，又夹了块糖醋鱼，“来，再尝尝这个，殿下还记得吗？殿下喜欢食鱼，每次老奴送到国子监的食盒，只要有鱼，太子爷总把自己的那份也给殿下。”

　　“当时我还以为兄长不喜鱼肉。”李渊看着碗里的糖醋鱼。

　　巧嬷嬷接着笑道，“当时不仅殿下您这么想，娘娘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太子爷挑食，罚太子爷面壁思过。”

　　“太子爷领了罚却不认错，娘娘气急了便用戒尺打了太子爷。”

　　“戒尺打在手上是及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可太子爷愣是没喊过一声疼，直到后来娘娘气哭了，太子爷才说自己把鱼让给殿下不是挑食，是因为小殿下喜欢吃所以故意让给小殿下的。”

　　听着巧嬷嬷说，李渊也回忆起那段时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后来，只要有鱼的菜，母后都会在我的食盒里多备一份。”

　　虽然在军营里一个人用膳已经习惯了，可现在回到熟悉的地方李渊突然想找个人一起，李渊看着巧嬷嬷，“嬷嬷坐下来一起用膳吧。”

　　“这怎么使得，老奴怎么能与殿下同桌用膳？”不待李渊再开口，巧嬷嬷便急忙放下公筷，“老奴给殿下蒸了桂花糕，这个时辰应该快好了，老奴去后厨看看。”

　　巧嬷嬷走了又只剩下李渊一人面对一桌子的菜。

　　李渊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这是本该是他的家，可他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愿意回到这。

　　可不回皇宫在京城他又有何处可去呢？

　　身为尚未封王的皇子在宫外没有自己的府邸，兄长所在的东宫作为皇子久留更何况久住呢。

　　一顿饭草草结束，皇后最后也没能赶回来。

　　酉时，东宫。

　　李潺好不容易把宣帝交给自己的折子批阅完，放下毛笔站起来生了个懒腰，“这都酉时了，潇鸿怎么还不到？”

　　“二殿下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太子殿下不必着急。”温玉嘴上说着让太子不要着急，自己却转过头看向门外，期待着那人出现。

　　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也许这也就是所为的缘分。

　　太子书房是中庭朝着南面的屋子，书房的门正对着中庭的院子，院里有种了不少奇花异草。

　　温玉的视线还未收回，只见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穿着暗紫箭袖直身长袍，头上的银冠将一半头发束起，长发半束半披。

　　李渊看到温玉，露齿一笑，“温公子。”

　　温玉看着李渊缓不过神来，太子倒是把话接过去了，“潇鸿，你可算回来了。”

　　李潺健步走向李渊，“快叫声哥哥听听。”

　　“兄长我已不是三岁孩童。”

　　“唉，不知道当年是谁，整天只会追在我身后叫哥哥。”李潺说着一步三叹气的走回案前。

　　李渊看着李潺的样子，虽知他是故意逗自己，可还是败下阵来。

　　“哥哥。”说完，李渊的耳尖瞬间就红透了。

　　李渊背着李渊转向站在一旁的温玉露出一个无耐的笑。

　　“这才是我熟悉的潇鸿，走，今日哥哥为你备了酒，今日我们三人不醉不归!”

　　三人来到内庭，菜一直备着，现在人一到菜没多久就上齐了。

　　侍女为几人布好菜倒上酒便自觉退下，屋里只剩下李潺三人。

　　李潺健谈，酒席一直吃得热热闹闹，可温玉发现李渊兴致并不高，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儿喝酒。

　　趁着李潺喝酒的空隙温玉替兄弟二人夹了菜，“二殿下可是有心事？”

　　温玉话一出，李潺也放下酒杯看向李渊。

　　李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抬起头隔着桌看着对面的温玉，“温公子可有心上人？”

　　温玉没想到会被人问这个问题，况且问的人还是李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渊话音方落，李潺心头一紧看着温玉，可看到温玉紧张的样子，李潺又纠结着要不要说句话帮温玉搪塞过去。

　　这边李潺还纠结着，那边温玉已经开口了，“臣自然是有的。”

　　李潺诧异的看着温玉，“浚竹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温玉没来得及回答只听李渊接着问。

　　“那公子可有婚约？”

　　“臣尚未婚配。”

　　听着李渊一直问温玉的儿女情长之事，李潺忍不住打断两人，拿起酒壶给两人加了酒，“潇鸿难得回来，不说这些，来!喝酒。”

　　李渊看着再次被填满的酒杯，看着李潺，苦笑道，“兄长，父皇明日便要赐婚于我。”

　　“什么!？”李渊夹菜的手一抖，温玉也震惊的看着李渊。

　　“今日父皇告诉我明日他将赐婚于我。”

　　“和谁？”

　　李渊生拉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不知道。”

　　“可和谁不都一样吗？”李渊将酒一饮而尽。

　　自从说了赐婚之事，几人都各怀心思，桌上气氛不复之前热闹，吃到最后竟是兄弟两人一言不发蒙头喝酒，温相教子严苛，温玉不能多饮便只能在一旁为二人斟酒。

　　喝到最后，李潺先倒下了，醉倒前还不忘搂着李渊，“哥.... 嗝... 哥一定会帮你的，相信哥。”

　　李潺醉倒了酒席自然就结束了，李渊不便留宿东宫便告辞了，温玉也和他一同出了东宫。

　　“公子可急着回府？”

　　“若是不着急，能否再陪我去个地方。”

　　李渊喝了不少，可人看着却清醒得很。

　　已到亥时，相府就快宵禁，可看着月下的李渊，温玉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少年情弦初挑，未及袒露心迹，拨弦人却已婚约在身，大婚在即。

　　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遵循本心，温玉站在月下回望李渊。

　　“殿下想去哪便去，臣定当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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