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吹拂]月白风清》阿薄不是海王

4、第四章

　　月白集团正常发展着。
　　小林月白每天都在快乐地锻炼着手下的小弟们，并且强烈关照了成海，毕竟是成海是头号小弟，可不能丢脸。

　　某天，小林月白理直气壮地旷工了，反正批文件根本就用不上他，今天也不用巡逻。暂时可以交给成海代工，月白想着还是写了纸条用糖果压着然后跑掉了。
　　至于成海看到纸条的反应？不不不，这跟我小林·已旷工·月白完全没有关系呢~

　　难得旷工了一次的小林月白跑去了高中部，他想去看看在社团里的清濑灰二是什么样子的。

　　他果断无视了高中部放学回家的人群的凝视，占据着他脑子的唯一想法就是——吓灰二一跳！

　　然而...这个吓灰二的想法并没能如愿，反倒是小林月白自己被吓到了。

　　穿着中等部校服的月白混进训练场地之后就开始用眼神雷达搜寻起了灰二的踪影，他还意外发现作为教练的老父亲并不在。
　　哦豁，有点意外。

　　“小朋友...你是来找谁的啊？”

　　被询问的小林·小朋友·月白皱着眉微抬头盯着眼前这个挡着他的少年:“...没什么。”
　　虽然很气，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林月白绕过挡着他的少年，直直朝他的目标——操场上的清濑灰二走去。

　　小林月白进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在这里的所有人的的视线，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太可爱了！
　　特别是有人上去询问他的时候，少女们恨不得和那个孩子对话是自己，只好在旁边恨恨地磨牙看着那个孩子皱起了眉...啊，皱起眉的样子也好可爱！！就像个小大人一样！！

　　“啊！我认得他！”其中一个少女突然说道，这引来了周围的人都注意:“...他是隔壁中等部的风纪委员！！”
　　“......”

　　清濑灰二有点慌，不，他很慌，非常地慌。

　　他在陷入了对速度的追求这一怪圈之后，更是加大了训练的强度。

　　灰二无法做到对作为教练的父亲示弱，他要不断地刷新记录，他没办法停止长久以来严苛的训练方针，甚至不能减少任何训练量。
　　疼痛伴随着他，只要他跑的稍微猛烈些小腿就会感到疼痛，他尝试过任何方法却无一成功。疼痛逐渐演变成持续性症状......他瞒着所有人去了医院，得到的唯一治疗方法——停止跑步。

　　怎么可能会停止呢？
　　怎么可能呢？
　　.....

　　疼痛没有让灰二感到别的任何情绪，瞒着所有人去医院也没有让他放弃追逐速度，但当他的弟弟正愤怒的站在他的面前拦着他的时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比他要矮的小巧型的弟弟仰起头，那双温暖的双眸中满是悲伤:“...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对啊，为什么呢？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

　　小林月白在看清灰二不自然的动作之后，在他几番从头到尾的观察之后，他毫无疑问就生气了。
　　灰二在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状态下还做出伤害身体的行动...甚至还想瞒着所有人！

　　小林月白注视着茫然的灰二，他仿佛透过灰二的神情看到了灰二迷茫的内心。

　　他知道了，他的哥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陷入了一个怪圈。
　　月白的声音软软的似乎带上了祈求:“有什么事我们检查完再说好吗？灰二哥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好吗？”

　　“好...”在弟弟软软的攻势下，清楚知道自己情况的灰二缓缓地点下了头。

　　灰二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棉花糖的柔软，天空一如既往地湛蓝，但今天的天空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被柔和的感觉包围的灰二，被牵着走出训练场地的灰二，被温柔地劝说的灰二......

　　似乎一切都不那么糟糕了。

　　直到手术做完之后，灰二依旧是这么觉得的。

　　小林月白静坐在灰二的病床前，灰二还没有醒，他一言不发地给苹果削皮，切块......
　　老父亲知道灰二其实一直在勉强的时候，他拉低了帽檐，在纸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妈妈来的时候，她哭了，哭的很伤心。月白轻声安慰着她，会没关系的。

　　月白也很伤心，他也很难过。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再这样下去就会落下病根。
　　灰二还没有醒，他切完苹果之后放下了小刀，并把成品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小林月白早让老父亲带着伤心的妈妈回家去了，他是真的气上头了，并准备在灰二醒的第一时刻对他进行说教。

　　“听说你背着我们来医院了好几次。”小林月白平静地像是在念生死状一般，少见地没有在脸上展露任何情绪，这样的月白看得灰二心头一阵猛颤。
　　他直接打断灰二想说的话:“...选吧。”小林月白指着灰二的腿紧咬着牙关说。

　　“......阿月你听我解释...”灰二有些慌张地想要补救:“我只是......”
　　“你只是...？”月白他重复了一遍之后没有移开视线。

　　清濑灰二哑言，他无法面对关心着他的弟弟说出任何他心中反复想过无数遍的东西。他的弟弟从来没有像他一样徘徊迷失在这个世界中。
　　不像家里的任何人，能够对父亲提出自己意志的弟弟......

　　他能够意识到，从小他就羡慕着自由的弟弟、不像他一样，父亲让他跑就没有自主意识地跑。
　　他对跑步的态度一直都不好不坏，他就像是被困起来的怪人，盲目的怪人被困在这椭圆形的跑道，所有人追逐着速度，追逐着成绩，他也一样。
　　他迷失了自我。

　　“是，你只是在不断伤害着自己的身体。不断伤害深爱着你的所有人，你真的这么忍心吗？”小林月白垂下眼，他软糯的声音说出的话句句插在了灰二的心上。
　　“不是的...”灰二无助地说道。

　　“速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能让你不顾一切地为其效命？！”小林月白没好气地戳着灰二的脑袋，不行，就算哥哥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也没办法解决他心里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灰二自知理亏，他也没法展现出他的能言善变的能力。

　　曾被囚禁在怪圈的他就像是个被困在钉满了钉子的狭小箱子中的存在，挣扎的每一下都使得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皆被钉子划伤，每每想冲破出去都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但却有人一颗一颗地把钉子撬开，把箱子打开，用并不是很温柔的动作和语气表示着——我来了。

　　灰二渴望诉说着他的彷徨，他的恐慌，他的畏惧，他的渴求，他的所有。

　　他无法理解此刻他想做的事，他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无法言喻的恐惧。却又想对温柔的弟弟道出所有，如果是阿月肯定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的弟弟像是一缕暖阳，又像是和熙的春风，用软软地态度包容着所有人。

　　而此刻被包容着的是他，灰二满足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