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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眼见贼人就要过来了,安宁手里的柴刀往贼人那个方向砸去,使出奋力一击,只听见把门板捅过对穿的声音。

      对面一声“哎呦”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没声响了。

      安宁第一反应,声音有点熟悉,第二反应过来了,糟了,是老七的声音。

      “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不点灯?”

      安宁接连问了两句,对面都没声音。

      孙二狗听见安宁家的动静,在灶房共壁门外敲门,“二妹,二妹,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又是孙三姑声音,一边喊一边在拍门板,拍的“砰砰”响。

      安宁坐在床上好久都没动,想起旁边柜子上放着火折子,才摸黑起身,把火折子吹燃,点了几次灯芯没着,才发现灯里没油了。

      等安宁借着火折子的光,跨过像死人一样躺地上不动的老七身上,把二哥与三姐他们迎进门,几人合力把老七抬到他的床上。

      二哥接过孙三姑手里的蜡烛,把老七身上的伤看了一遍,柴刀又正好被三寸多后门板卡住了刀柄,是砍柴刀弯弯的撞到了老七的胸前,留下一条指头宽的紫色的痕迹。

      他对安宁她们道:“老七其他地方没伤,只是晕倒了,再等等,要是今天没醒,明天找大夫瞧瞧。”

      这就是穷人的命不值钱,孙二姑被人开了瓢之后,除了当日村里的草药大夫来了一次,后来都是老七去大夫家买了大包大包的中药回家,安宁从始至终未见大夫一面。

      此时听了二哥的话,安宁做主道:“还请二哥费心一点,刘大夫家离这儿远,请二哥趁早跑一趟,我会给工钱,就当给二嫂补身子用?”

      下意识的安宁就不想欠孙二狗家人情。

      二狗拒绝了工钱,连连道:“没事,没事,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他回家用干竹子砸破,做了火把,就出门了。

      孙三姑中途会自己家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六子,又把隔壁跑来看热闹的两父子撵走,才拉着安宁坐床边上,把安宁骂上了。

      孙三姑道:“周围十里八乡的贼娃子,瞎了眼睛去偷衙门,也不会来偷你。不说你那比菜板还厚的门板,就你那把力气,被逮住了还不得撕成两半?

      你啊,你啊,你咋下手这么狠啊,要是门板没卡住,老七上半截身子不被你捅过窟窿,命都没了。你说你,你咋枕头底下还藏着柴刀呢?”

      枕头下藏着柴刀,那是一般女子吗?

      全是山上上百年山茶长成,又硬又绵,一般都是做锄头楔子,刀把,扁担之类的,三寸多厚被用做过道门门板,那是一般的狠人吗?

      安宁见老七昏迷,自己一出手,那么大动静,差点弄出人命,她心底很不安,可嘴上还是道:“我脑袋再不想被别人开瓢了,要防着点。”

      孙三姑还要说什么,安宁又补了一句,“先下手为强!不吃亏。”

      “行吧”,说到这里,孙三姑猜安宁枕头下藏柴刀都是隔壁孙德家闹得,安宁也不容易,不愿多究,“那你想要怎么样?”

      安宁明白孙三姑问的是孙家赔偿的事,她瞟了一眼窗边上晃动的影子,故意道:“孙德不能赔到我满意,现在苏慧两母子出去躲了,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我找着机会,迟早把苏慧母子嫩死。”

      屋外偷听的孙德被安宁话里的杀死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走了。

      屋里孙三姑看了安宁一眼,安宁笑了。

      安宁靠近孙三姑小声道:“不是孙德就是七孙孙在外面呢,我这命换苏慧的命哪里值当。”

      七孙孙是孙德名下老七,比安宁矮了两个辈分。

      孙三姑听到有人听墙角,她出门去瞧了一眼,回来跨门就道:“我看见了,是孙德勾着背,刚过去。他家老六前儿个就没看见人了,就小七与孙德两个单身汉在家。刚刚想凑过来看我们家笑话,被我骂走了,没想到又转来了。”

      两人说了会话,天也亮了。

      安宁留孙三姑吃早饭,孙三姑拒绝了,这穷苦人家哪有一天三顿,昨晚上孙三姑高兴的就没睡好,主要过会儿小六子该饿了,她怎么忍心饿着她家心肝儿,对安宁交代了两句,“有事叫我。”回去给小六子挤羊奶,煮羊奶去了。

      安宁没继续躺着,起床又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老七,呼吸正常,脸色也很好,回到厨房做早饭。

      结果肚子饿得咕咕叫,煮了两个鸡子,一个都吃不下。无所事事,才把前儿个剩下那点野鸡汤和粥蒸在锅里,安宁盯着灶堂子里的火苗,有点紧张是应该的,有点难受是怎么回事?

      孙三姑在隔壁闻着安宁家里传出的焦糊味,把小六子的盛羊奶的碗放一边。一手抱着小六子,一手打开碗柜,端了大半碗和麸粉的面疙瘩汤,示意旁边的孙大丫给她拉开安宁家的灶房门。

      她进屋就看见走神的安宁,她喊道:“二妹,二妹,愁啥呢,锅里糊了你知不知道?”

      安宁坐灶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孙三姑,闻着空气中的糊味,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锅盖,手被烫了一下。

      而锅里,锅底被烧的通红,粥撒了些许在锅底,一阵阵糊味刺鼻,粥变成黄色,两个鸡子像烤过一样,鸡汤被蒸得沸了,有光骨头随着汤汁翻滚。

      孙三姑凑上来看了一眼,把面疙瘩汤放灶上,酸道:“你家过得才叫日子。”

      接着她话锋一转道:“可再精细,也比不上我家给小六子的羊奶,老七去镇上回来说……”

      孙三姑比了一个小陶碗大小的口子,“这么小一罐子就卖三十文钱。”

      难得老七能为她家小六子破费,“羊奶可是稀罕东西,好东西。”

      安宁翻了个白眼,感情她是听出来,你家吃得再好比不过我家,她看了一眼孙三姑送过来的面疙瘩汤,她不吃,可以留给老七吃,安宁领了这份情,懒得与孙三姑吵架,就由着她作。

      孙三姑抱着小六子,逗着小六子,从锅里捞了一个鸡子就给小六子剥上了,对安宁说道:

      “二妹,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把你日子过成啥日子,你这样不行,田里秧苗你不看一眼,圈里那些畜牲又不管不问,连面疙瘩汤你都嫌弃……”

      “我二姐受伤了,需要进补,吃点好的。”昏迷不醒的老七突然站在门口出声,吓了安宁两人一跳,孙三姑止了话头,安宁坐凳子上扭回头问道:“你没事了?咋晕倒了?你也是,夜里回来也不吱过声?”

      后面安宁埋怨上了。

      老七站在门口憨笑,“运气好,运气好!没伤到。”

      “回来的时候,二姐睡下了,我有后门钥匙,就没叫你。”他绝不会承认,自已怕二姐跟他闹分家,自己先前是被吓晕了。

      老七进了灶房,见孙三姑与安宁都在这儿,他也没客气,伸手端过孙三姑送来的面疙瘩汤,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刨,边吃边夸二姐厨艺进步了,那眼神不时扫一眼锅里的粥和野鸡汤。

      安宁坐凳子上木着。

      对眼前的七弟,真是一眼难尽。

      就懒得搭话。

      孙三姑在旁边旁敲侧击孙二狗进城的事儿,老七一大碗面疙瘩汤下肚,精神了许多,莽汉手里还端着碗,肚子咕噜一声,安宁瞧他一眼,如熊壮的老七脸红了,他道:“昨天一天没吃饭了。”

      安宁:“……”

      孙三姑哄着小六子在旁边道:“锅里还有,你二姐给你热的,你们进城饭都没吃,走陆路赶回来,这来回百十里地,你二哥找那啥大爷爷,给小七取了个啥好名?”

      老七没搭孙三姑的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安宁,安宁道:“吃吧,吃吧,锅里的就是给你留的。”

      后又安排道:“吃了洗碗。”

      “唉,唉。”老七嘿嘿笑,笑得荡漾,“我就知道,还是二姐心疼我。”

      安宁的记忆里,老七受宠,全当理所当然啊?应该的?是哪里出了问题,老七马屁精附体,动不动都是二姐心疼我?

      她冷冷道:“哪那么多屁话!”

      呸!又害她爆粗口,安宁脸色更不好看。

      老七假装没看到安宁脸色,把粥往自家碗里一翻,就开吃。

      安宁见着,心底一软,哪不知眼前的莽汉是把野鸡汤,鸡子留给她的。她懒得废话,才站起身用帕子隔热端起野鸡汤放老七面前,又把鸡子捡来放孙三姑旁边,“给小六子的,不吃就给孙大丫。”

      孙三姑抿嘴,没吱声。

      小六子咿呀咿呀给安宁一个微笑。

      老七把鸡汤,往旁边推了推道:“二姐,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安宁:“前天剩下的。”

      “哦,哦。”原来二姐不要了,老七应着,又把汤碗往自家面拉了一点,从碗柜里拿了勺子,又拿了个碗,盛出来小口小口尝着。

      孙三姑在旁边不死心又问起小七取名的事。安宁也好奇,老七应了两声好喝,“什么鸡汤啊?好香,好鲜,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汤,就是肉有点少。”

      旁边孙三姑要发飙了。

      安宁:“野鸡。”

      老七反应过来,顶着孙三姑噌噌往外冒得火气,先道了一句,“哦,原来是野鸡啊,难怪很香。”

      然后才道:“二哥找二叔家的亲戚给小七取好名了,叫孙全安。咱们这种平头百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人家哪里看的上眼,二哥送了四五斤的纯糯米酿,两只大公鸡,人家就封了一个平平安安就是福了。

      另外,那边的老祖宗说了,明年开春,又要整顿家谱了,可能会来上河村一趟,还查祖坟风水什么的?反正三姐你懂,我们家作为孙家子孙出点钱了事。”

      安宁听得出老七心里的怨念。

      孩子取名一般途吉祥,吉利,何况这大老远求上门的,只封一个平平安安,是有点瞧不起人。

      老七说浑,还不算糊涂,孙家大院里往上百多年前了,还是前朝主家祖建,院里分出去不少人,论出息,下河村的孙家都更胜一筹,谁家有财,有权,有人才,才算是正统。

      二哥家小七取名,想奔个前程,为以后举荐谋路,被现实打脸,在老七眼里就那样了。

      老七没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孙三姑却不愿意放过,她那眼神挑衅看着安宁,瞧,你看孙全安比孙青云,还是我家小六子的名字取得好。

      安宁被硬塞了一耳朵的八卦,等两人都快散了,才道:“老七回来的正好,没受什么伤,把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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