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灌篮》星云沉浮

90、去许家见许妈妈

　　出发的前一天，贺江拉着许凡明去逛了大半天的超市，说是要给阿姨叔叔和姐姐带一点小礼物。

　　许凡明倒是觉得无所谓，“又不是去见家婆，搞这么正式干嘛。”

　　贺江眨了眨眼睛，许凡明这句吐槽倒是一下提醒了他。

　　“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

　　“为啥？”

　　贺江接着又往购物车里塞了一盒燕窝。

　　“……”
　　“哎，你别买那么贵的！我妈不爱喝这个……”

　　结果最后，贺江还是执意地买了一大堆东西。结果因为他腿脚不方便，所以最后大部分购物袋都是许凡明在提。大包小包地提出来了以后，贺江打了辆车，带着许凡明回了自己家。晚上贺江收拾行李，许凡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等到真的开始整理了，贺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他在超市冲动购物了太多，第一次登门拜访就带这么多东西，显得有点过分热情了，也不太好吧。

　　于是，购物袋里的大半吃的就成了许凡明的嘴下零食。

　　贺江把两个人的衣服和要带的礼物简单收拾了一下，装在一个小箱子里。等忙活完，许凡明还躺在沙发上一边啃着雪梨一边看爆米花电影。

　　贺江坐过去提醒他：“再给伯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你告诉她们我也会一起回去了么？”

　　“说了，说了。”许凡明啃完了梨，把残渣随手往桌上一扔，“你好烦。”

　　贺江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去别人家里留宿。”

　　许凡明不以为意，“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

　　吐槽完以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许凡明忍不住移过目光偷偷地看了眼贺江，发现他正用手机查着什么，定睛一看，居然是“女生最抵抗不住的口红排行榜”。

　　“草，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许凡明终于受不了了，扔掉了电视遥控器，嘿地爬上了贺江的背，抢过他的手机关了屏，“从刚才起就一直忙来忙去，就不怕你另一只腿也肿起来！”

　　“手机还我，”贺江皱了皱眉，朝许凡明伸出一只手，“我给姐姐买只口红。”

　　许凡明的脾气也上来了，一脚把手机给踹开，“那是我姐！你送口红几个意思？想追我姐啊？”

　　“当然不，”贺江一脸的坦然，“我想泡她弟弟。”

　　“……草。”

　　贺江没皮没脸不是第一天了，许凡明也反击威胁道，“你要是敢这么跟我姐说话，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贺江笑着一把搂住许凡明的腰，“试试吧？”

　　许凡明红了红脸，贺江就主动亲了他一下，还想继续下去的时候，忽然被许凡明给推开了，“我不跟三条腿的臭弟弟搞gay！”

　　贺江生气地伸手想抓他，被许凡明一缩脑袋逃掉，“小坏蛋。”

　　等一起吃过晚饭，已经快要十点钟了。贺江理所当然地邀请许凡明留下来过夜，明天好一起出发回家。

　　许凡明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临睡洗漱的时候，许凡明忽然发现，最近自己来贺江出租屋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高到……贺江居然在家里备了两人份的洗漱用品，和睡衣。

　　而更重要的是，许凡明居然特么真用得上。

　　泡完热水澡出来以后，贺江顾忌着别扭的许凡明，在犹豫要不要拿出折叠床来睡……直到他看见裹着浴袍的许凡明一脸自然地擦着头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也对，自己现在已经是许凡明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

　　曾经这只张牙舞爪的小暴龙，现在是不是快被自己养成小猫咪了？

　　睡前，许凡明收到了队长方锐翰给他发来的微信，说是问他有没有回家。

　　不愿透露姓名的帅哥：还没呢，明天早上走。老大，你假期要留校么？
　　FRH：对，我和温沁都留校。我俩想一块练练球。
　　不愿透露姓名的帅哥：居然背着我偷偷练球
　　FRH：（笑）

　　退出了对话框，许凡明又刷了会朋友圈，发现五分钟前，朱旭尧晒出了两张机票，是飞去云南的。机票上面写了他和潘媛的名字。

　　配文是：“和宝贝去过新年喽”

　　许凡明习惯性地按了个赞，睡意上头，迷迷糊糊地放下手机就闭上了眼。

　　大家都有自己的跨年计划了啊。

　　他还不知道这次回去，又会被老妈怎么念呢。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看自己的比赛？他都那样跟他姐说了，应该会去看的吧。

　　那等他回去的时候……

　　许凡明差点就要睡着了，接着，他忽然感觉身后一沉，接着传来了拐杖磕碰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贺江来了。

　　贺江钻进了被窝里，一双手从许凡明的腰间搂了过来。许凡明想说“不”，但又困得懒得开口。于是慢慢地觉得，被贺江这么抱着……也挺舒服的。

　　外面的气温很低，贺江的手却热乎乎的。

　　在暖和的臂弯之中，许凡明真的就要睡着了——贺江却突然咬着他的耳朵说，“凡凡，你说伯母和姐姐会喜欢我么？”

　　两次被吵醒，许凡明一下就炸毛了，“□□烦不烦啊！给爷爷闭嘴！”

　　“好好，”贺江立马表示歉意，“晚安了，宝贝儿。”

　　可贺江最后也还是没睡着。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伤腿，第一次跟凡爸凡妈见面就是以这样的窘态……他还真是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才行。

　　算了，不管怎样，先去了再说。

　　.
　　许凡明的家离学校挺近的，最后两个人一起坐了客车回家。等下车时，已经是傍晚的六点了。

　　夕阳的余晖把马路面辉映得很是柔美。许凡明刚一下车，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前来接应的老姐。

　　“许梓萌！”

　　许梓萌一愣，随即也转过了头来，朝弟弟走了过去，“你那朋友呢？”

　　正说着呢，贺江这才慢吞吞地搀着拐杖走下了车。

　　“……”
　　“……”

　　许梓萌敲了一下许凡明的脑袋，“看你！也不帮人家扶一把。”

　　许凡明不情不愿地走上去扶住了贺江的手臂，贺江倒是不介意，笑眯眯地朝许梓萌伸出了手，“姐姐，你好。我是凡凡的朋友贺江。你本人比他说得还漂亮。”

　　贺江人长得帅气个又高，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甜。许凡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许梓萌倒是心花怒放地笑了笑，还关心地问，“你好，你的腿是……受伤了吗？”

　　“嗯，”贺江也笑了一下，“不过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谢谢关心。”

　　许梓萌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回家吧？我开了车过来，妈也在家里做好了饭等你们呢。”

　　行李放在后备箱，上了车以后，许凡明坐在副驾驶，贺江则坐在后座。车开了五分钟，许凡明就开始别别扭扭，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梓萌很了解他，自然地回答了他：“那场比赛我看过了，看的直播。”

　　许凡明一怔，许梓萌又补充道，“妈也看过了。”

　　“呃……”

　　许梓萌笑了一下，“是不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反馈？”

　　许凡明吞了口口水。

　　许梓萌看他这个表情，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控制着方向盘打了个弯，只道，“我劝你还是别抱有太大的期待。”

　　等回到家以后，许妈妈果真做了一大桌子菜迎接他们。看见贺江的腿脚不方便，许爸爸还很热情地扶了他一把。

　　许凡明把行李箱放进房间之后，许妈妈就招呼大家准备吃饭。贺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简单打量了一下许凡明的家。

　　三居室，加上开放式的厨房，是很普通的居家装饰风格，家具简单而温馨。电视机旁摆了盆栽，整洁的沙发套带着洗衣粉的香味。这样的小细节，都可以看出主人对家的爱，整个房子里充满了烟火气。

　　晚饭是四荤两素加上一个汤，期间许妈妈还给贺江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来，这是我的拿手菜，快尝尝吧。”

　　贺江夹起来一口咬下，“阿姨手艺真不错。”

　　许妈妈开心地笑了笑，就开始问，“你是许凡明的大学同学吧？”

　　“嗯，”贺江答，“我叫贺江。”

　　“你是哪儿人呀？”

　　“北京。”贺江笑说，“下次您来北京玩儿，可以打电话叫我。我认识不少好地方。”

　　许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也看了许凡明一眼，“这几天我也让许凡明带你四处转转，我们这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也有一些还不错的景点。对啦，你爱吃什么菜呀？阿姨来给你烧几个好菜。”

　　贺江看着许凡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阿姨，我好甜口，但不挑食的。谢谢您。”

　　许凡明在一旁不满地挑起了眉，正想开口把话题引到自己的篮球赛上去，谁知许梓萌突然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这是妈特意烧给你的，今天多吃几碗饭哦。”

　　许凡明语塞，只好闷闷地埋头吃起了饭来。

　　许爸爸看这模样，在旁边忽然吐槽了一句，“凡明从小就调皮，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哈哈。”

　　贺江笑着回答，“但凡凡是个很有毅力、又阳光的男孩子，我很欣赏他。”

　　被夸了。许凡明红着耳朵扒了口饭，小声地嘟囔，“你废话真多。”

　　接着，许凡明脑门突然遭到一个板栗，许妈妈朝他瞪着眼睛，“臭小子，你才是，给我好好说话！”

　　许凡明含泪捂住头：“妈！”

　　许爸爸笑得放下了筷子，摸了摸许凡明的头。许梓萌也捂住嘴，给许凡明又夹了几块红烧肉，“吃点肉，让你嘴臭。”

　　贺江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仿佛是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慢慢地击中了。

　　到后面，许爸爸去厨房里拿来了几瓶酒，打算和贺江一起小斟几杯。“来，这是我们这儿产的梅子酒，尝一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贺江笑了笑，接过了酒杯，和许爸爸碰了杯。梅子酒的味道还不错，醇香里又带着些许的辛辣。

　　许爸爸还招呼许凡明来喝，结果许凡明抱着杯子喝了两口就不感兴趣了，而是转去拿了罐可乐。三个人坐在一起就着花生米和小菜畅饮了一通，最后，贺江去行李箱里拿出了带给大家的礼物。一家人又惊又喜，推脱几番，最后还是把礼物收下了。

　　到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许妈妈去给两人烧了洗澡水，又去许凡明的房间里铺了床。

　　“这几天你们俩睡这一张床……会不会有点挤？”许妈妈有点纠结，“要不许凡明，你去睡客厅的沙发床吧？”

　　许凡明不满地哼唧：“我才不要！沙发床那么小……”

　　“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儿呢！”许妈妈敲了敲许凡明的头，“人家腿脚不方便，你睡觉又不老实……”

　　贺江这时笑着解围说，“阿姨，没事儿的，我们挤一挤吧，冬天也算暖和点。”

　　最后，两人还是睡在了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