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琼楼》千牧QAQ

2、第二章：见美人

　　“额...公子这...”张伯扭捏着似是不愿说。可就在这时，从店内忽的迎出了一个姑娘来，这姑娘身穿琉璜锦袍，袖边刺着金丝滚边，头发紧紧的盘起用一根雕着杜鹃花的玉簪定着，雍容的气质中透着一股淡漠，只一眼不论是张伯还是卫无争都能看出，此人定不是什么闲杂人物。
　　“公子是来吃酒的？”女人扭动着腰胯，缓缓地走到卫无争身前，深深勾了一礼后抬首问道。
　　“不是。”冷冽，十足的冷冽。不知为何，卫无争虽觉得面前的女子非同一般，却对她丝毫不感兴趣，甚至不经思考就回答了对方。
　　女子蹙了蹙眉，心中已经略略猜到了几分。心想着：这个公子定也是来看那位的。“那公子也是来看那位的？既然如此公子请自便吧。”说罢女子冲着无争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没听懂这人的意思，无争连忙叫住了刚要回前柜的女子，似是用尽了气力，可声音也不比这热闹的叫喊大上多少，“姑娘等等！我们是来喝茶的！”
　　张伯一听自家公子已经开口了，像是受到了惊吓，待反应过来也忙附和了两声：“对对对，我们是来喝茶的。”
　　本要离开的女人听了无争的话原地一怔，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别扭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神中也透着对面前两人满满的不信任，片刻后才张开已经有些干涩的嘴唇：“二位，是来喝茶的？”
　　察觉到了对方微弱的动作，还站在门口受着冷风的无争，此刻竟也不怕什么风雪了，只是呆呆地任由风雪拍打自己貂绒质地的素色披风：“嗯，喝茶。”
　　“那二位，这便随我来吧。”女子抬起玉手冲着侧面的楼梯指了指，这意思便是要上楼。
　　张伯见已经将无争送到了，紧接着后退两步，弓起身子双手作揖，对正准备随女子去了的无争说道：“公子，既已将您送到休息处了，老奴这便告退了。”
　　“张伯您这是？”听到张伯突然说出要告退的话，无争立即转过身去将还躬着腰的张伯扶了起来，眼中透着些许疑惑。
　　“公子莫要担心，老奴只是先行回府，若是路上碰到府上来接您的马车便随他们一路来接您，也好别让他们去降圣阁扑个空。”
　　想着张伯的话有些道理，卫无争也不好做什么反驳，毕竟尊卑之位不能逾越，“那张伯你路上小心。”
　　“是，老奴先行一步。”随着无争关切的目光，张伯又鞠一躬，才缓缓退出店门，往镇国府的方向赶去。两人的对话除了站在一边的女人，并没有其它人听到。
　　见那老朽已经走了，女子细声轻唤了卫无争一声“公子。”待无争跟过来，她才极不自然的带着卫无争往楼上走去，这样子似是没什么带客人上楼喝茶的经验。到了二楼竟还因不知要带卫无争去哪里坐，离开了一会。
　　“主子，外面来了个喝茶的公子。”离开无争的黄衣姑娘此刻已经来到这木楼后的大院内。想来也奇怪，这院子后面竟然还容着一片小湖，小湖中间还有一处四面环着白纱的亭子。
　　这亭子不似一般凉亭大小，说是亭子却更像是一柱小塔，远远看去就是一下走进十四五个精壮的男人应该也能留下不少空间来。
　　薄纱笼着的是一条条细致雕刻的长木，细致看去这长木上似是包了浆的，表面十分顺滑，亭中间正正方方的摆着一张美人榻，榻上一个还卧着一个身段妖娆的红衣女子。
　　腊月寒冬，女子却□□着玉足，身上布料也极少，只着（zhuo）着（zhe）一袭红纱遮体，可这纱衣却也不似平常纱衣那般简单。这南国产的纱衣上，透着血红的底子，被那前方炭盆上的火焰一照，就平白给榻上的美人添了些红润的气色。
　　美人摇晃着胳膊上的臂钏（chuan），紧闭着眼眸，眼角精心修饰的红妆就像是本就长在上面的一样贴合。
　　只是在听到后来的黄衣姑娘说了有人要吃茶时，榻上的美人眼角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鹃儿，既是吃茶那便带他去，怎还来找我？”美人说着似是觉得无聊，开始摇晃起手腕上的小铃铛来。
　　因着女子闭着眼，只是站在门口的鹃儿也实在看不出她的反应来。但是，明显的女子刚刚在回答了自己后，手腕上摇晃的铃声开始是乱的。
　　“可是主子，咱这店开了这么些年，哪有什么人来吃茶？不都是来喝酒吗？所以...所以...”鹃儿说着自觉有些失态，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噗通一声跪到了雪里，给屋内的女子磕起头来，“所以奴婢们也不知道要往哪里送这公子，更别说去找他要喝的茶叶了。”
　　榻上的美人绕了绕自己身后披散着的青丝，眉间微微向下压了压，幽幽的说道：“罢了，你将他带到惊鸿去吧，待我亲自去瞧瞧。”
　　“是。”接过对方的话，跪在雪中的鹃儿立刻应了一声，紧接着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去。说是跪，可起身时这膝间竟没有半分被雪浸湿的迹象。
　　见鹃儿已经退下了，那美人双腿一摆，柳腰一扭随即便坐起身来，还跟着伸展了一下透白的身子。片刻，伸出玉手去抓过搭在塌边的红斗篷披在身上，一双媚眼也跟着睁开来，这真真是眼波荡漾。妩媚之气竟随着她睁眼的瞬间自眉宇间透了出来。
　　玉足一踏，只听美人大腿上箍着的精金铃铛立刻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汉白玉石铺开的地板将美人的脚冰的有些刺痛。还在亭中的她皱了皱眉，目光飘向远处通向前楼的栈道，眼神上透着怨气活脱了像个狐媚的小妖精。“这群小奴才，怕不是忘了给我铺上雪狐绒皮，道上竟堆了这么多雪。”
　　说罢身影一闪便已来到了栈道中间，周遭的雪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映的晃人，身上的绯色的纱裙包裹着她的大腿，只留出金铃的空隙，看这冻的微红的玉足才知道，原来这美人也不是冰雕的，是会怕冷的。
　　栈道间，只见她赤足而立，宛如一朵盛开在雪中的红色曼陀罗，让人迷恋，却又因为那诛人的的毒性，让人不得不离得远远的。
　　前楼鹃儿已经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她冲着眼前的卫无争颔了颔首，紧接着说道：“公子，您这边请。”说罢，便越过无争，先行向楼内的拐角处走去。
　　第一次进店吃茶的无争也并未多想，只道是自己可能不动民间的规矩，便乖乖的跟着前面带路的鹃儿，兜兜转转的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了一处题字惊鸿的房门口。
　　盯着这苍劲有力的惊鸿二字，卫无争难免有些好奇，便轻声问道：“姑娘，这字可是你家店主提的？”
　　“嗯？字？”鹃儿听了无争的话，跟着看了看门口的惊鸿二字，歪头想了想，印象中好像的确是主子题的字，可自己又想不出是什么时候题的，便含糊的回答道：“小的是有些印象的，这字大抵是我家主子提的，您若是想问的话我家主子一会就到。”说着鹃儿将门推开，站到一边“公子先进来等吧。”
　　“哦...好。”搞不清楚只是喝个茶竟也能搞的这么繁琐，细来想想无争觉得，就是民间规矩也应是颇多的，和自己在镇国府里没什么两样，便失了些兴致。现在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门口那惊鸿两个大字了。
　　“公子您先坐，我家主子马上就来。”鹃儿也从未见过家里主子真亲自接待过哪位客人，主子出来大多也都是去楼下跳舞，今儿本也应了过了晌午跳舞的，但茶馆来人了，她也不得不去请主子做裁判。
　　“嗯，那我先坐了。”循着鹃儿指引的位置，无争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屏风，走到了茶案旁，先坐了下来。
　　见卫无争已经坐下了，鹃儿也不好再在这边站着，她的的确确没待过喝茶的客人，继续在屋里待着也不好，便一欠身道：“公子，若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
　　“嗯，你先去忙吧。”就连礼节都不比府上差？看着鹃儿走后，无争暗暗佩服着，自己在降圣阁时也不见道观内的道士们像鹃儿这般彬彬有礼，楼下的酒客和这个鹃儿也好似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般想着，无争无意间摸到了身边茶案上的一个花纹，细细看去这整个茶案着实厉害，明明只是间民间店铺，却不想有如此珍品。这茶案虽不到半人高，两边的桌腿却刻着连无争都看不懂的字符。
　　且字符个个都是入木三分十分精致，非是一般木匠能刻的出的，而且茶案之上，分明刻画着两只瑞兽，但无争只能认出一只□□麒麟，另一只任他想破了头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正在他盯着周围的藏品感叹时，屏风外传来了一阵木门转动的响声，紧接着从门外走进一个美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