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光》阿粒

22、chapter 22

　　陈嘉订的房间就在商场附近的主道上，是新开业的商务型酒店。装潢简洁，房间宽大，进门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所在的楼层能看见不远处的黄浦江。
　　陈嘉前脚提着行李袋进门，陆莞后脚就将门锁上迅速朝他扑了过去。
　　像是提前知道她的行动，陈嘉扔下行李袋，转过身去一把捞过陆莞的手，将她抵在墙上。
　　陆莞一愣，只感到背后一凉，回过神来，陈嘉的脸却离她很近。
　　他的瞳孔是深褐色的，开扇形的双眼皮，眉毛没有特意修过却长的恰好，鼻子高高的，嘴唇微红。阳光洒下，她能看见他轮廓上一圈绒毛。
　　陆莞正想说话，嘴唇微启，下一秒便被陈嘉一口咬住。
　　她吃痛，也咬了回去。
　　陈嘉觉得陆莞咬人像小松鼠一样，轻轻啄了一口。他把她的手松开，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仰头，迅速加深这个吻。他早就想这样抱她入怀中，从他们重逢后，陈嘉见到陆莞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陆莞被他亲的七荤八素。上一秒还靠在墙上，下一秒便环过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
　　看来她不应该问他是不是男人……
　　直到感到小腹有些不适，陆莞想了想日期。瞬间清醒了。
　　她推开陈嘉，脸色有些慌乱，解释说：“那个……陈嘉，我好像来生理期了。”
　　陈嘉有些意乱情迷，听到“生理期”三个字才赶忙松开她并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你去看看。”
　　陆莞一副错失五百万的模样，不甘心的走进洗手间。一确认，果然，是生理期到了。
　　她蹲在马桶上自责：怎么就恰好碰上了呢？她怎么就忘了这几天要来大姨妈？
　　陈嘉走过来敲门问到：“怎么样？”
　　陆莞回到：“陈嘉，能不能帮我个忙？”
　　门外的陈嘉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读大学时，有次两人在学校散步，也是这样的情况。陆莞哭丧着给他打电话：“陈嘉……可不可以帮我买包卫生巾……”
　　陈嘉只得应好，然后烫着耳朵到便利店给陆莞买了包卫生巾，又到药店给她买了止痛药。
　　他想及此，不由得笑了笑说：“好，还是以前用的那个吗？”
　　陆莞愣了愣：“对。还是高洁丝。”
　　陈嘉低声回了句嗯，然后关门离开。
　　等回来时，除了卫生巾还买了包溜溜梅和膨化食品以及带了一盒止痛药。陆莞拿过卫生巾快步进了洗手间。
　　出来后陈嘉又将止痛药和开了口的矿泉水递给她：“先休息下吧，等晚上我们去逛外滩？”
　　陆莞嗯了声，接过药和矿泉水瓶，一口闷了。
　　陈嘉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你想看什么？”
　　陆莞坐在床沿边：“我们看看电影吧。”
　　她回头看着陈嘉，陈嘉正从裤包里掏出香烟，他发觉陆莞在盯他，抽出一根烟问到：“可以抽吗？”
　　陆莞点点头，坐到他身边去：“你想看什么电影？”
　　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我陪你看。”
　　陆莞选了选，最后点开一部开心麻花的电影。一根烟灭，她让陈嘉躺在床上，自己躺进他的怀里。陈嘉看着陆莞笑的开心，圈着她的手不免紧了紧。他闻着陆莞脖颈间的香水味才依稀真实的感觉到丢了的这人是回来了。
　　他把头靠在她身上，低声问她：“阿姨她怎么样了？”
　　陆莞知道这声阿姨指的是她的母亲，她回：“她在新疆过的挺好，有新家庭。”
　　陈嘉的眸色沉了沉：“昨天我和二爷爷喝酒，他提到我母亲了。”
　　陆莞没有见过陈夫人，但知道陈嘉的父母是离婚了的。大学时期，陈夫人在国外定居了。陈嘉和母亲联系逐渐减少。连儿子结婚也仅仅是送了祝福。
　　“二爷爷说她一年前和一个法国人再婚了。”
　　陆莞没有说话，只摸摸他的头。她能理解陈嘉的心情。当她母亲再婚时，陆莞的心里也十分复杂，她一方面既希望妈妈还是她的妈妈，又希望她能获得幸福。但两者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新家庭的妈妈就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我其实挺开心的，她过得幸福就好。”
　　陆莞转过身子，双手“啪”一下捧着他的脸：“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吧，她肯定是想你的。”她皱紧眉头，说出的话很有力量：“虽然我和我母亲联系也很少，但是我心里知道她是爱我的。”
　　陈嘉愣愣的看着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他抚上她的手，重新将她拉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好。”
　　陆莞觉得耳朵痒痒的，看着电影却很难入迷，背后的温度让她渐渐有了困意。
　　醒来时，她和陈嘉面对面躺在床上。电影已经播放完毕，自动跳回选择页面。陈嘉闭着眼，呼吸声均匀，睡的很安稳。陆莞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子，看向落地窗外，天已经暗了。
　　衣服的摩擦声还是将陈嘉吵醒了，他睁眼看见陆莞正在穿外套。
　　“我还是吵醒你了？”
　　陈嘉坐起来，看上去还未开智，他瞄了眼窗外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差不多也该醒了。”他揉揉眼睛问她：“你肚子还痛吗？”
　　陆莞摇摇头：“吃了止痛药就不痛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亮了亮，陈嘉拿起手机，点开消息，越发眉头紧锁。陆莞以为有什么麻烦事，问他：“怎么了？”
　　陈嘉迅速回了消息，将手机锁屏：“没事，是裴东峻发的消息。”
　　陆莞一听是裴东峻，玩笑道：“漂亮小伙儿说什么呀？”
　　陈嘉似乎对陆莞的话有些醋：“漂亮小伙儿？”
　　陆莞走到他跟前，坐到他腿上，双手挽着陈嘉的脖子，轻声应到：“嗯。裴东峻是长得挺漂亮的。”
　　陈嘉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紧贴到自己身上：“看来我不应该让你们走的太近。”
　　陆莞被逗得咯咯笑，在他嘴边吻了下：“裴东峻就是个小孩子，我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
　　两人打闹了会儿在酒店餐厅随意用完餐，一路赶去外滩。夜晚的外滩依旧灯火通明，过了闹点，人烟稀少。偶尔碰到散步的路人和闲坐的情侣以及拍照的网红。
　　夜晚的风也十分温柔，拂过面只觉得舒服。陆莞挽着陈嘉的手沿着江边散步，走累了便依靠在栏杆上。
　　陈嘉话少，一直耐心的当陆莞的倾听者。他喜欢看陆莞说话的样子，觉得这人终于不在梦里了，而是活灵活现的。
　　他摩挲着衣包里的东西，在犹豫是不是要交还给它原来的主人。
　　陆莞唤了几声陈嘉，陈嘉才应道：“嗯？”
　　陆莞看出他的心事：“你在想什么？”
　　陈嘉叹口气，提到：“之前你不是在问裴东峻发的什么消息吗？”
　　陆莞愣了愣点点头。
　　“我明天得赶回丽江了。”他面露难色：“谢萍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那边让我结束假期。”
　　陆莞心里虽然一顿，但面上还是表示理解。这是他的工作，她无条件支持。她挤出一个微笑说：“好，过段时间我去找你就行了。”
　　陈嘉摸摸她的头，终于把衣包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他递给陆莞：“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陆莞没有想到陈嘉居然找到了当初她遗留在陈家，锁进床头柜的箱子里的物件。
　　那是一枚铂金戒指。在灯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辉。
　　这是她和陈嘉的对戒。
　　她捂嘴笑。递出手。陈嘉将戒指重新戴上她的无名指。
　　陆莞摸着戴戒指的手，低头说道：“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执行任务时要多想想我，我不想再一个人。”
　　她怕哪一天就像上次那样，子弹贯穿他的身体。猩红的血液浸湿他的衣衫。
　　他的回答也很简单：“好。”
　　他会珍惜今后的每一天，他还想和眼前的这人相守白头。
　　说完这话的陈嘉，在第二天清晨乘坐早班机赶回了丽江。
　　昨天的一天像是在做梦。梦醒，人就不在了。送别爱人的陆莞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才恍惚到一切都不是梦。
　　陈嘉回到公安局赶忙找了裴东峻。办公室里，程鹏辉和裴东峻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气氛压抑。
　　裴东峻见到陈嘉，一脸欣喜道：“陈队！”见他状态不错，玩笑说：“看来和陆姐成了！”转而伸手向程鹏辉要钱：“赌注我赢了，赶紧认赌服输。”
　　陈嘉这才知道原来和裴东峻拿他结婚下赌注的还有程鹏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程鹏辉尴尬的呵呵一笑，拍掉裴东峻的手：“唉呀，发了奖金再给！程哥我一穷二白！”
　　陈嘉拉开工位椅子，坐下：“先说正事，你给我发的消息什么意思？”
　　裴东峻立马恢复原样：“谢萍被杀害前的录音程哥找人修复好了，小五推测是曾经和‘蛛网’有过矛盾的暗组织。谢萍的哥哥可能是暗组织的人。”
　　陈嘉打开工位上的电脑：“暗组织？你先把录音文件发我。”
　　在陈嘉的记忆里，前任隐退的老干部有和他聊起过这个暗组织。警局暗中观察了许久，但始终很难锁定具体位置以及头目，甚至暗中潜入进去的警察也杳无音讯，几天后就会找到对应人员的尸体。
　　录音文件发送，陈嘉戴上耳机细细听了听。前半段都是正常的问候语，直到中间声音开始逐渐嘈杂起来，但能断断续续听清那句：你知道为什么林老板不放过你和黄安亮么？除了黄安亮藏着的那批货，还因为他好利用你牵制你哥的势力。
　　后面似乎是谢萍和吴小刚起了争执，然后是倒地声，之后裴东峻便闯了进来。
　　陈嘉摘下耳机，问程鹏辉：“吴小刚还没有找到吗？”
　　程鹏辉转移目光，打着哈哈干笑：“哈哈哈，还没有……”
　　陈嘉本想调侃两句刑侦的办事效率，但想想他们的难处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