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数的绝对值》白日梦之王

52、52

　　“洛合呢？”方小白闭上了眼问。

　　枫雨看着伤疤没有消下去的意思，皱着眉头说：“在外面，我让他出去了。”

　　所以刚才是洛合抓了她对吗？方小白没有什么精力再多想了。

　　“叫洛合下点吃的，我饿了，你们也没有吃晚饭。”

　　听着方小白软弱无力地说完，枫雨忍着不哭出声让颜末魔去叫洛合。

　　她肯定是知道洛合有多伤心了，明明不是故意的，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看着方小白闭上眼睛，枫雨又摸了摸她的伤疤，烫，很烫，感觉是要烧起来的那种，就好像血液想要将她融化一般。

　　“我真的就只是抓了一下……”洛合带着哭腔说道。

　　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蔬菜，颜末魔不清楚这种情况方小白还可以吃什么，他感觉方小白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吐出来。

　　“你会做拍黄瓜吧，你来做好吗？”

　　听到颜末魔这么说，洛合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鼻涕眼泪，整个眼睛都红了起来。

　　洛合小声地问：“她会不会不吃？”

　　“她说要吃东西，你来做。”

　　洛合一把抓过颜末魔手中不太新鲜的黄瓜，抽泣着再拿起刀，然后又放下来，用力地吸了吸鼻涕，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我先回去了。”颜末魔想看看方小白现在的情况，急着走了。

　　留下洛合一个人一边做拍黄瓜一边抬头哭泣，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这是哪个家庭虐待小孩子。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枫雨回头看见颜末魔进了房间，然后把手中融化了的冰袋递给他，虽然没有了，但现在是凌晨，总不能又去麻烦刚刚睡下的邻居吧。

　　“怎么样？”

　　枫雨稍微掀起方小白的衣服，露出了腰部：“你也看到了，可能是没完全好的情况下又受到了伤害，有点严重，明天能不能弯腰可能都是个问题。”

　　这个严重得不是一点吧。颜末魔有点着急。

　　“比我还严重吗？”

　　“没有那个时候伤得厉害，不过也可以和你比了。”枫雨拿起一把小扇子对着方小白扇风，想让她凉快一些。

　　周围一片都很肿，碰一下就会变黑，这暗伤真的很难治好了吗？

　　厨房里清零哐啷的声音影响了这两个人，他们都知道洛合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锅碗瓢盆都拿不稳，可能他也需要叫医生了。

　　“明天就不去上学吧，我们在这里陪着她。”颜末魔撇过头不看方小白。

　　“这要问她，如果明天醒得过来的话。”

　　方小白的脸上渗出汗水，被枫雨用毛巾擦干净了。

　　“那个……”洛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拍黄瓜，你们要吃吗？”

　　“要！”

　　两个人正好肚子饿了，下床穿好鞋子就冲去厨房了，然后洛合就站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探个头想看看方小白。

　　此时的方小白背朝天趴在床上，哪怕有灯光照进她的眼睛里也在沉睡，背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一直皱着眉头。

　　透过衣服都能看见有一块鼓起来了，这该有多难受啊？

　　洛合颤抖着手拿起扇子给方小白扇风。

　　“嗯……”方小白动了，脑袋往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稍微抬起头看见了洛合。

　　“我好饿……”方小白有气无力地对洛合说。

　　洛合一听就往床下跳：“我去给你拿吃的过来，等我一下！”

　　片刻安静，洛合端着一个小碗跑了进来。

　　不要跑……方小白没力气说话了，现在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般，特别是后背，燥热到想要割掉那一大块肉。

　　好困。方小白将口中的拍黄瓜咽了下去，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天能醒来吗？能动吗？

　　洛合放下碗，往床下的小箱子里翻找着以前的药膏，过期了没关系，在去买也可以的。

　　找不到……洛合哭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就好像被人按了无声键一般。

　　可以让月子度帮忙吗？洛合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人家帮我们做这么多事是要还的，又去麻烦他根本行不通。

　　但是他又不敢跟安洁雅说，万一这个大小姐一激动起来那我们亏欠得还要多。犹豫半天，洛合给洛果立打了电话。

　　“……嗯……嗯……谢谢。”

　　洛合挂了电话，洛果立说这个情况还是要和月子度说的，既然这样就要好好报答他了。

　　我太该死了。洛合想起，抬手想给自己一巴掌，结果抬头就看见了趴在床上熟睡的方小白，今天好像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睡这么死，而且还有可能吵醒她，他怎么可能再发出噪音？

　　半夜三点，正当他们都准备挤一挤睡下的时候，月子度过来了。

　　“你……”洛合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月子度进门，假装没看到洛合手里的小刀。

　　“方小白呢？”

　　枫雨出来，指了指房间里，然后月子度就直接跑进了房间。

　　好像没事吧，看上去睡得挺死的，然后……月子度看到洛果立跟他说的后背之后呆住了。

　　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是堆了多少伤口啊！

　　月子度抓住方小白的手腕就将她举了起来。

　　“你干什么！”颜末魔尖叫着。

　　月子度知道这一叫富华街绝对会有人知道，特别迅速地把方小白拉到背上背了起来说：“去医院，现在去！”

　　三个小孩跟着自己出门了，一踏出家门就看见对面的屋子开了灯，一个男人冲了出来，看见月子度和他背上的小孩就要拿出扫帚把他赶走。

　　“夏叔！这是我们的亲戚，方小白她生病了现在要去医院！”洛合上前一步现在月子度面前说。

　　夏叔愣了愣，用警惕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月子度，才勉强放下心回到屋子里。

　　富华街的各位，好像都挺好的……月子度走的时候想起了两个月前在这里和一个婆婆聊了一上午，还想让他留下来吃午饭。

　　不再想这些，月子度撒腿就奔向了最近的医院，为了安全，他没有打车或者叫赵宇借一辆车。

　　直接跑过去也是可以的，刚才月子度把方小白拽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迷迷糊糊地趴在他的背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过去的路灯。

　　“要调节气血，这几天不要乱动，可以走走路，上学的话有点艰难，不过也是可以的……”

　　打着哈欠从便捷小床上走下来的医生看见方小白就开始着急了，这种时候来医院的他见过，但真的没见过伤得这么恶劣的，还是旧伤。

　　光是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伤疤当初伤得多么严重了，多次检查过后，医生先开了热敷的药，然后问他们这个小孩可不可以住院。

　　当然不可能！

　　月子度付了钱向医生道谢之后便背起方小白回家了，几个人对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熬药，我看着她。”月子度小心地把方小白放到床上，然后扭头对他们说。

　　洛合现在旁边没有动，看着忙碌着想让方小白躺着舒服一点的月子度说：“你怎么对我们这么好？”

　　月子度回头幽幽地说：“你想让我扇你啊？”

　　没等洛合生气，月子度又转身照顾起方小白。

　　“我有个妹妹，比她大一点。”月子度让洛合安静了。

　　“不过死了，几年前，丢了。”

　　月子度一句话就把一切说了出来，就好像和别人排练过许多遍，最后说出来的时候既简略又能听懂一样。

　　“所以不要以为我是对你们好，我只对她一个人好，你们沾了光而已。”

　　是吗？洛合低下头，安静地哭了出来。

　　多亏你了……

　　“什么什么？我现在过来！”安洁雅在电话里大吼着。

　　原本算好了安洁雅出门的时间枫雨给她打一个电话说方小白不能去上学了，结果安洁雅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按耐不住自己想飞过来了。

　　真的是……月子度对大小姐的执着还真的被惊到了，坐在床头叹气。

　　而方小白早就醒过来了，或者说她从医院回来以后根本没有睡着，就这么看着月子度，然后月子度眼睛也不眨同样盯着她。

　　“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可以站起来走走。”方小白对他们说。

　　可以走也不代表可以去学校啊！月子度让人送了很多吃的过来，想让方小白安静休息。

　　看着方小白敷完药之后，月子度对她说：“等一会你女朋友过来，你要……”

　　“小白！”

　　安洁雅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硬生生让月子度把话咽了下去。

　　说曹操曹操到，怎么就来得这么快呢？

　　月子度朝方小白点了点头，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冲进来的安洁雅。

　　“小白！”安洁雅差点就扑在她身上，“哪里出事了？痛吗？”

　　方小白抬头露出一个憨憨的笑，然后反手指了指她的后背说：“就是背后往下一点，腰这个地方受了点伤，然后肿得比较厉害而已，没有多痛的。”

　　半信半疑的安洁雅稍微拉开方小白的衣服，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大片黑色的突起，一大条特别恐怖。

　　“没没，这是药，刚刚敷了药。”方小白知道安洁雅害怕什么，赶紧解释了一遍。

　　哪来的药这么恶心啊！而且肿成这样也没办法吧！方小白的内心嘶吼着。

　　安洁雅轻轻地碰了一下方小白的后背问：“疼吗？”

　　“……不疼。”

　　个屁！痛得要死了！我真的绝望啊！

　　算了，不能让你伤心。方小白把马上就要红起来的脸埋在枕头里，然后默默地感受着安洁雅的温度，两个人自然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汪？

　　洛合和月子度心里莫名想起了这一声。

　　“你去学校吧，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叫上洛合他们一起，我去月……我哥那里待一天可以的。”方小白知道现在几点了，要是还让安洁雅待在这里，就要迟到了。

　　劝了好多次，安洁雅才跟着洛合出门去学校了。

　　“呼——”

　　方小白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勉强起来，然后僵硬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了把所有板凳拼在一起，坐在上面特别悠哉的月子度。

　　“哟，这位闲得无聊的大爷还在啊？”方小白忍着痛也要说一下月子度，趁现在她受伤了他没有办法。

　　月子度起来把板凳踢散开，然后看了看方小白。

　　他看我干嘛？方小白感到莫名的肉疼，还是后背的伤疤在疼。

　　“你可以走吗？”

　　“当然可以。”方小白在怀疑月子度的智商全靠运气拖着，不然现在的他绝对没有那么厉害。

　　月子度点点头：“那跟着我去艾草街吧，那边也有人可以照顾你。”

　　如同蜗牛般的速度，走一步还要歇一步，方小白光是出门都用了五分钟。

　　关上门的时候正好对面的大叔开门准备出去找工作，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两个人。

　　方小白朝夏叔点点头算打招呼了，而夏叔却一直盯着月子度。

　　“这是方小白的亲戚吧，我感觉他就和你最像了。”夏叔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方小白迷惑了。

　　什么时候的亲戚？哪来的消息？而且我和月子度像吗？

　　月子度揉了揉方小白的头说：“昨天送你去医院的时候这位叔叔不放心我，然后洛合就说了我是一个亲戚。”

　　方小白一下就明白了，富华街里突然出现陌生人的话，家里的男人都会特别警惕的。

　　“谢谢夏叔，他是我的哥哥。”

　　夏叔立马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骄傲表情向他们两个打了招呼，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方小白没事吧？”洛果立就在月子度屋子里等着，看到他们两个人进来的时候马上跳起来问。

　　有事我还在这里？

　　吐槽技术基本练成的方小白无语地看着洛果立，她在想要不要给他表演一段后空翻来表示一下自己不仅没事还特别能折腾的。

　　其实不只是洛果立，薛意麟，沈尧和沈伊都跑过来了，都是为了看一下方小白的情况。

　　如果不是月子度阻止，可能都要往富华街里跑了。

　　“可以坐吗？”沈伊问。

　　“嗯……”方小白还真没试过，“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就是不要靠在椅背上就可以了。”

　　众人恍然大悟，拉过椅子一个比一个谄媚，一旁的赵宇早就想拿手机录下来了。

　　出门的时候只带了手机，连小说都没有拿，现在只能看看手机了。

　　方小白刚准备找一些动漫看的时候月子度又来了，还抱着一袋的橘子。

　　“你干嘛？”

　　“吃吧，我们来听故事的，说说你的背是怎么搞的。”月子度和其他人都坐下来，真像个听故事的。

　　现在抽刀拼命还来得及吗？

　　算了，说就说吧，知道了也没关系。

　　“我刚失忆的时候，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能将就着谁在垃圾堆里面，别嫌弃！这没办法，那时候是冬天，垃圾堆暖和一点。”方小白踹了一脚月子度。

　　“然后就是艾草街附近了，我在那里想看看有没有人掉钱，结果有一栋楼，可能是建房子的时候偷工减料了吧，当时就塌了，我第一次看见颜末魔，他就站在我旁边，有一块钢筋在往下掉。”

　　月子度记得，就是五年前的事故，听说老板连夜跑掉了，有几个被砸伤的人都没有了消息。

　　“后面的事想想也知道了，因为我没有家里人，所以什么办法都没有，颜末魔就把我带回家里，家里的什么药都用上了……”

　　怎么可能忘记嘛，那时候全身都是血，痛不欲生的时候方小白都没有开口说疼，然后就看见了颜末魔，枫雨和洛合。

　　脱下衣服才发现伤口有多深，甚至还在往外流着鲜血，一直在颜末魔家里趴着过了十几天才勉强全部结痂。

　　那时候上个厕所都要半个多小时，他们攒着的钱大部分都拿去买给她用的药了。

　　现在基本都没有影响了，就算在地上滚一圈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就是每次脱下衣服的时候都能看见凹下去的一块。

　　平时也没敢去抓，谁知道洛合没有控制力度抠了一下就突然这样了。

　　“哦……”几个人听完方小白的话不懂得要说什么。

　　不说了？方小白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艰难地拿起一个橘子然后剥开。

　　月子度抢走了橘子说：“我来。”

　　没有事做真的好悠闲啊！

　　方小白内心一种罪恶感，以前这个时候是陪颜末魔去看病或者帮月子度做事的，现在这种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感到异常地不习惯。

　　“给，”月子度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方小白，也看出来她此时的状态，“打游戏吗？”

　　“嗯……”方小白点头。

　　六个人选了一个比较冷门的游戏，来比赛谁先到达最高级别的称呼。

　　“哎哎哎？我怎么被打飞了？”洛果立不可思议地叫着。

　　薛意麟不知道重新玩了多少次了：“你这不算什么，我撞死的都有。”

　　连游戏黑洞方小白都很难操控这个游戏，哪条路都是不通的，一开始就升级的话后面又没有资源了。

　　沈尧快和月子度打起来了，两个人在同一关计较了十几遍都没有通关。

　　“哎我……”沈伊突然站起来，“我好像赢了。”

　　众人震惊。